偏執受想開了[重生]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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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恭敬道:“見過云君后,云四公子,林小侯爺?!?/br> 瞧瞧,這一個個的,都比他身份高,邱揚是不是腦子有包,把他推出來擋槍。 “寧公子?!痹魄遒砗土謶谚囟Y,寧弈硬著頭皮道:“我們,先去那邊坐?!?/br> 邱揚縮在寧弈后頭不出聲。 他在家聽父親和大哥提過云清辭,每次提到他,他們都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整個上陽都沒見過那么不講德行的東西,倘若云清辭不追著李瀛跑,在朝上隨便謀個一官半職,也足夠瀟灑度日。 一開始,邱揚也很鄙視云清辭,直到他開始從父親和兄長口中聽到關于云清辭殺人的事情,他殘暴善妒的形象在宮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邱揚的姑姑是宮中太妃,他進宮探望的時候,見過云清辭矜貴地裹著貂毛披風,面無表情地坐在高位上,品著上好的春茶,下方是被打的血rou模糊的奴才。 他被宮人提醒,站在一旁屏住呼吸,很快,那奴才沒了氣息,被人拖走。 而云清辭來到了他面前,淡淡開口:“抬起頭來?!?/br> 邱揚白著臉去看他。 云清辭生的太好了,但那個時候看他的人,很難注意到他有多好看,只會記住他陰鷙而肅殺的眉目。 “長得不錯?!彼郾牨牽粗€沒他高大的少年伸出手指,挑起自己的下巴:“也是來見陛下的?” 邱揚:“……” 他以為邱揚是送進來的男寵。 得知他是太尉之子后,云清辭笑了一聲,眸子里的殺機卻如毒霧般撲面而來,幾乎灼痛了他的皮膚:“邱太尉一向瞧不起本宮,怎么如今倒是也打起這主意來?” 邱揚不得不自己出聲解釋:“我只是來看姑姑的?!?/br> “哦?!蹦枪蓺C瞬間散去,云清辭收了手指,擦了擦細白的指尖,沒有說抱歉,也沒有多說一句廢話,頭也不回地上了肩輿。 邱揚沒出息地被他嚇到腿軟,一路晃晃蕩蕩,神情恍惚。 那個時候他就明白,跟李瀛無關的人或事,云清辭一點都不在乎。 但云清辭當時散發出來的毫不掩飾的惡毒,還是把他嚇的幾天都沒睡好。 方才他說的那番話,云清辭一定都記在了心里,他最恨就是有人詛咒他被李瀛休棄了,邱揚聽說過,云相在他成親之后,因為思念他經常會親自打掃他居住的小院,這本是多么感天動地的父子情啊。 可是云清辭一點都不領情,他還譏諷云相:“收拾的這么干凈,是希望我早日被李瀛趕回來?” 云清辭這么一個可怖的家伙,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只怕今天要喊爹來了,可能會被指著鼻子一通罵,但那也比被云清辭殺掉要好。 寧弈也是聽過云清辭為人的,他緊張地等待著。 云清夙隨口道:“去吧?!?/br> 寧弈和邱揚都沒動,顯然不覺得他的話有用。 云清辭給自己倒了杯水,發覺幾個人都在看自己,反應了一下,才對門外的人道:“怎么,二位還想陪我一起吃個飯?” 邱揚率先挺直腰桿兒,飛快地鉆進了自己的雅間。 寧弈比他穩重一些,強作鎮定。 雅間內,兩個人一起趴在桌子上,邱揚先露出詭異的神情:“他是不是已經被休掉了?” “……不像?!?/br> 邱揚眉頭緊鎖,道:“難道廢后之事,還有轉機?” 寧弈心頭一跳。如果云清辭被廢,那么他三meimei就有可能被冊封為后,但如果云清辭的事情有轉機,那有云相在,三meimei這輩子都做不了皇后。 寧弈稍作遲疑,道:“四公子覺得,有什么可以盡快把此事錘定么?” “除非,他再發一次瘋?”邱揚摸著下巴,道:“或者云相倒臺?!?/br> “……”聽上去都挺難的。寧弈道:“我覺得當務之急是弄明白他為何突然不瘋了?!?/br> “可能腦子突然好了吧?!鼻駬P捏了顆花生米,道:“以前他可從來不會在意除了陛下之外的人……” 他忽然想到早上主動挑釁自己的少年,張揚明媚,鮮活亮麗,猶如冰上鳳凰,仿佛已在不為人知的時候悄悄涅槃重生。 邱揚不小心咬到了手指。 在寧弈驚訝的目光里,他大腦放空:“……現在不為陛下發瘋,是不是因為,他,有了另外為之瘋狂的人?” 寧弈:“!” “……極有可能,只要他不再糾纏,相府應當會主動提出和離,陛下本就厭他煩他惡心他,絕對不會拒絕?!?/br> “那……” “那我三meimei……”寧弈眸中劃過一抹精光:“就有機會了?!?/br> 因為云清辭的掌控欲,天子至今都未臨幸過別的妃子,如果云清辭撒了手,那天子便徹底自由。宮中眾嬪,無論家世長相,除云清辭外就數他三meimei,她若成了皇后,他就是國舅。 邱揚兩臉通紅,小聲道:“就是可惜,另一個被他發瘋纏上的人,一定很慘……” “這倒也不見得?!焙攘它c酒,寧弈有點飄,道:“雖說云清辭性格不怎么樣,可皮相還是極好的,若他能上趕著,我倒是不介意……光看著都這么饞人,弄起來肯定比花樓里的姑娘帶勁兒?!?/br> “然后呢?” “然后……然后該怎么樣怎么樣唄,陛下扔了的東西,誰敢真撿哪?!?/br> “那又怎么了?!鼻駬P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嘟囔:“……若能娶回來放在家里,鎮宅也挺好?!?/br> 就是估計得先氣死個爹,哎。 云清辭這邊,飯菜上來之后,忽有人來報,說云清玦臨時有事,不來一起吃飯了。還特別道:“副統領讓給君后帶個話,擾了您的雅興,實在是不好意思?!?/br> 這話有些過于客套了,云清夙先把人打發了,對云清辭道:“三哥不善交際,你不要往心里去?!?/br> “我知道?!痹魄遛o低著頭,挑著碗里的米粒,哼唧道:“都是一家人,你不用跟我解釋?!?/br> 云清夙神色尷尬,然后一臉感動地來摸他的頭,云清辭乖乖巧巧地受了,一側林懷瑾忍不住道:“這次見你,確實變了很多?!?/br> “那我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呢?” 云清辭隨口說,扭臉看他,林懷瑾卻猝不及防給問住了,愣了一下才認真無比地道:“變好了?!?/br> 云清辭彎起了眼睛,高興地扒了幾口米飯。 飯后,云清辭隨四哥一起出門,臨上車前,林懷瑾特別提醒他:“別忘了我的暖耳?!?/br> “嗯?!痹魄遛o道:“我到時候差人給你送去府上?!?/br> “不必,到時我親自去拿?!?/br> 云清辭輕快地答應了。 他是不喜手里壓事兒的,難得這幾日養傷放松,也沒必要為李瀛東奔西跑,回府之后,便找出了兩塊皮料,坐在窗前縫了起來。 天暗了下來,窗外又落起了雪。云清辭中途去陪家人吃了飯,泡了湯,披著半干的長發回來,金歡已經點上了燈:“君后,該上床休息了?!?/br> “我把這兩針縫完,你們先去?!?/br> 他在燈前坐下,側臉被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光,金歡和銀喜都明顯察覺,他與之前判若兩人。 和藹的不像云清辭。 兩個近侍都站著沒動,直到云清辭抬眼,再次催促:“我很快就睡了,不需要伺候,快去休息吧?!?/br> 兩人這才恭敬地退下。 屋內只剩下云清辭一個人。 他把最后一針縫上,拿剪刀剪斷,檢查了一下系帶,然后一怔。 另一只…… 身后傳來熟悉的氣息。 云清辭捏著剛縫好的一只暖耳,皺了皺眉。 大意了。 和李瀛在一起太久,對他早已熟悉到不能更熟悉,連他什么時候潛入自己的房間都不知道。 燈前一片陰影,有人從他身后彎身,環住了他纖細的腰。 云清辭挺直了脊背,薄薄的單衣勾勒出肩胛骨的形狀,男人線條流暢的下巴壓了上來。 李瀛的手直接伸到了他面前,掌心攤開,低聲道:“在找這個?” 云清辭點了點頭,伸手欲拿,耳邊卻傳來一聲輕笑,李瀛將兩只暖耳全部抓起,彎腰把他抱了起來。 云清辭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角。李瀛抱著他進了屏風,然后將他放在榻上,看著他充滿著迷惑的臉龐,舉了舉手里的暖耳,道:“傷還沒好,那么著急縫它做什么?” 是他熟悉的聲音,但是少見的溫柔,云清辭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你泡湯的時候?!?/br> “……”不要臉。 李瀛完全沒覺得自己有多無恥,察覺云清辭瞪自己,便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云清辭朝后縮,李瀛忍俊不禁,道:“還要躲我?” “……陛下有事么?” 李瀛朝他湊過來,云清辭背靠著床頭,無法再躲,便伸手來推:“這么晚過來做什么?” 在弄不清李瀛的目的之前,云清辭不想跟他牽扯過多。他這段時間一直呆在家里,宮中情況不明,看來需要盡快找個機會聯系一下眼線,確認最近是否有什么突發情況。 李瀛聽話地跟他保持好距離,還是很溫和的樣子:“我來看看你,看看你……睡的好不好?!?/br> “……”你好閑。 云清辭道:“看夠了,回去吧?!?/br> “等你睡下我就回去?!?/br> 云清辭只好躺下去,道:“我睡了?!?/br> “閉眼睛?!?/br> “……”云清辭閉上了眼睛,又猛地睜開。 李瀛的臉近在咫尺。 偷吻不成還被發現,他神色有些不自在,微頓了一下,道:“這個,朕很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