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壬年萬萬沒想到,他們橋頭鎮最神圣的祠堂里竟然住著鬼,一個穿著戲袍、長發披散的女人,坐在一方銅鏡前梳頭簪花。 她在祠堂后院看到的畫面。 直到回了家進到自己房間,對方的臉仍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白面紅唇,吊眼細眉。 這番打扮,即使是個人也夠把人嚇個半死,更何況是個女鬼,壬年自認這些年見得算多了,仍不免嚇出身冷汗。 都怪那條狗。 聽見窗外傳來的水流聲,壬年正愁一腔怒氣沒處撒,翻個身下床來到窗邊,一把掀開掀窗簾,沖對面叫囂:“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在屋子里洗不行嗎?” 魏歇剛脫掉上衣正在試水,被她吼得一愣,解釋說:“浴室還沒裝修好?!?/br> 然后又指了指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 如果她不開窗戶,沒人看得見他在院子里露天洗澡,更何況他還穿了條褲子。 壬年瞥向他的下半身,黑色四角褲緊緊包裹住強健有力的臀腿,最中間那一團呼之欲出。 穿了跟沒穿有什么區別。 壬年憤憤地別過頭,問他:“那什么時候裝好?” “看裝修師傅的進度,應該快了?!?/br> 日子都不確定,能快到哪里去,壬年瞪他:“那你就不能換個時間洗嗎?” 每次都挑她醞釀睡意的時候,唰唰的水流聲吵得人心煩。 可問題是,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睡,對此,魏歇只能說:“抱歉?!?/br> “呵呵?!?/br> 說白了澡還是要洗的。 談判失敗,壬年惡狠狠剜他一眼,“那就洗快點!” 說完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再回到床上,她打開手機看電視劇,可惜受外面的動靜影響,精神總無法集中,十多分鐘后懊惱地放下手機,被子一蒙拉燈睡覺。 鄉下的夜晚靜謐清涼,水流聲什么時候消失的不清楚,她在迷迷糊糊間再次沉入夢鄉。 好死不死的,這次出現的地點是祠堂,魏歇不在身邊,她一會兒被大黃追著咬,一會兒又被女鬼嚇,想開門逃出去,腿卻跟灌了鉛一樣,怎么都走不到門邊。 她跌倒在門后,眼看著女鬼和大黃朝自己撲過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魏歇火急火燎地沖進來,憑借高大的身姿嚇退大黃和女鬼,一臉心疼地將她扶起來。 “我來晚了,主人你沒事吧?” “你看我這樣,像沒事的樣子嗎……” 壬年顫巍巍地站起來,腿發軟走不動路,便光明正大地奴役他:“背我?!?/br> “嗯?!?/br> 他像頭憨厚的老牛,任勞任怨地彎下腰,等她趴上來后,手臂將人一托背著人離開祠堂。 “大黃呢,你怎么不帶上它一塊兒走?” 壬年緩過勁兒來,趴在他背上問,后者一臉冷漠:“不要它了?!?/br> “為什么?” “笨狗,竟然敢撲你?!?/br> 好吧。 壬年不得不承認,心里有點甜,樂顛顛晃蕩兩條腿,又問:“那個女鬼呢,你看得見她嗎?” “嗯?!?/br> 有鬼一起看,壬年更開心了,說:“那個女鬼好像很怕你?!?/br> “嗯……” “為什么?” “這個嘛……” 他耳朵漸紅,小聲告訴她:“我陽氣太重了?!?/br> 她眨眨眼,有點懵:“陽氣重?” “嗯,鬼不是怕太陽光嘛,陽氣重的人,其實就相當于一個小太陽,妖魔鬼怪是不敢靠近的?!?/br> 他用最簡單的語言和她解釋,耳根子越來越紅。 壬年沉吟,幾秒后搖頭:“我才不信呢,哪有人陽氣重到連鬼都害怕的?!?/br> “除非你證明給我看?!?/br> 她義正嚴辭地說,他果然接著問:“要怎么證明?” 壬年左看右看,見不遠處有條河,便指著說:“你去河里河里游一圈,把水鬼嚇跑了我就相信你?!?/br> “可是這條河沒有水鬼???” “讓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br> 她給他一捶,后者默默受了。 來到河岸邊,他把她放到青草地上,彎腰開始拖鞋。 他好像很容易害羞,脫了上衣后沒再繼續,穿著褲子就要往河里走,壬年把人叫?。骸澳氵@樣下去,上來了穿什么?!?/br> “天氣熱,走到家也差不多干了?!?/br> “那也不行,哪有人穿這么多下河游泳的,你游得動嗎,脫了脫了?!?/br> “可現在是在野外啊……” “這又沒什么的,多的是人野泳,快脫?!?/br> 她兩手抱臂,沒得商量的態度。 魏歇拽著褲帶,扭扭捏捏地脫掉了外褲,全身上下僅剩條內褲。 她偷瞄去一眼,吩咐:“繼續?!?/br> 他弱弱地提醒:“再脫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荒郊野外還是大晚上的,誰要看你?!?/br> “這個……” 他手摸到四角內褲的松緊帶,猶猶豫豫地脫掉,改用手掌遮擋住關鍵部位,問她:“現在可以了嗎?” “手拿開?!?/br> 他將手掌挪開。 壬年側頭去看,煩躁地低咒了句。 跟上次一樣,還是蒙著層霧看不清。 “快點去洗吧,洗干凈了再過來?!?/br> 她不耐煩地擺手,他早等不及,趕忙往河邊走,一頭扎進了水里遮住自己。 壬年坐在河岸邊,看他在河里歡快地游來游去,不由好奇:“很好玩嗎?” “嗯,河水特別涼快,主人你要不要下來一起洗?” “那還是算了,我不會游泳?!?/br> “水不深的,況且還有我在,下來玩一會吧?!?/br> 他邊說邊往她這邊過來,頭發臉上全是水,一身濕漉漉地要抱她去水里。 壬年跑不掉,也被他勾起了興致,舉手投降,“我洗我洗行了吧,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過去?!?/br> 魏歇把人放下來。 兩腳重新落地,壬年將涼鞋放在草地上,要往河水走,被他攔住。 “干嘛?” 他努努嘴,提醒她身上的衣褲,“脫掉呀?!?/br> “沒必要,反正回去也要換?!?/br> “還是脫掉吧,脫掉洗舒服,不是主人你自己說的嘛?!?/br> “……” 壬年動了動唇,正想說點什么,他忽染兩手一合,“我知道了,主人你是不是在等我幫你脫?” “……” “早說嘛,我很樂意為你效勞的?!?/br> 兩個人身高體力懸殊,在他面前,壬年就跟小雞仔一樣任由其擺弄,叁兩下被脫了個精光。 “行了行了,如你的意了吧?!?/br> 她警惕地觀察四周,可恨只有兩只手,遮了胸就不能擋下面,“快點去水里?!?/br> “嗯?!?/br> 彼此都身無一物,他高興地連連鼓掌,打橫抱起她往水中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