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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宮燈的光影在粉紅色簾帳映襯下,營造出溫馨柔和的氛圍,在這樣的時刻,沒來由的讓晚漁覺出幾分曖昧。 唇舌交錯,心頭顫栗,她緩緩闔了眼瞼,雙臂繞上他頸子。 明知不大厚道,但這樣的時刻,是她愿意享有的。 她身形越來越軟,呼吸越來越急。 他背部則越繃越緊,呼吸越來越沉凝。失控之前,他和她拉開距離,懸身看著她。 傅晚漁睜開眼睛,看到他漂亮的眉眼透著隱忍。 顧巖陌凝視著她水光瀲滟的大眼睛。 傅晚漁有點兒不好意思,“要不然,以后我睡美人榻?”他說的,離她近了,就忍不住卿卿我我,那她離他遠一些好了,省得他總跟自己較勁。 “想得美?!鳖檸r陌點了點她的唇,“總有一日,你會主動與我做名符其實的夫妻。我不急,等得起?!?/br> 不論對何事,他自有他的傲氣。 能不傲氣么?都不肯承認很想她。 傅晚漁捏了捏他的下巴,“那最好?!毙哪钜粍?,柔聲哄他,“睡吧?!?/br> 于是,顧巖陌熄了燈,摟著她睡下。 過了一陣子,黑暗中,傳來他又氣又笑的語聲:“你瞎摸索什么呢?” “三少爺不是最有定力么?”傅晚漁無辜地道,“讓我好生看看你身形怎么了?” “你這是故意禍害我?!?/br> “哪有?!?/br> 片刻后,那邊忍無可忍了,“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br> 窸窸窣窣一陣,響起傅晚漁清脆悅耳的笑聲,笑聲越來越大。 在東次間值夜的郭嬤嬤隱隱聽到,望一眼房門緊閉的寢室,不知道小夫妻兩個怎么黑燈瞎火的嬉鬧起來。 下一刻,傅晚漁的笑聲里有了些難受的意味,“顧巖陌,你怎么能撓人腳心呢?” “讓你耍壞,以后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br> 郭嬤嬤好一番搖頭嘆氣。 三少爺那個沒正形的,合著她和纖月幾個白忙活了? 就算不能盡快圓房,也該好生哄著媳婦兒,居然撓人腳心? ……簡直不知道說他什么好。 翌日,凌君若早早地去給三夫人請安。 晚漁接她過來的用意,三夫人已經聽郭嬤嬤說了,見了人,自然是和顏悅色的。 凌君若和三夫人閑話幾句,看著李嬤嬤,問道:“我聽說,嬤嬤在指點我三姐針線?” 李嬤嬤欠了欠身,“談不上指點,三小姐的女工本就很不錯?!?/br> 凌君若頷首一笑,“昨日我三姐不慎摔了一跤,怕是不宜走動。嬤嬤若是不嫌煩,可以去她房里。她什么時候要學針線,您什么時候指點就是了?!庇謱θ蛉说?,“您房里總有管事的嬤嬤丫鬟來回事,不是也要教郡主雙面繡么?我三姐若總來您這兒,相互都有不便。您說可是?” 三夫人一聽,即刻會意,由衷地笑了,遂吩咐李嬤嬤:“你這就去三小姐房里,將這意思跟她說了,況且我近日的確繁忙,沒空應承她,讓她不要再來請安,倒是不妨多去大夫人那邊坐坐。她們姑侄之間,理應多說說話?!?/br> 李嬤嬤笑著應聲:“夫人繁忙,奴婢也要服侍左右,如此,便給三小姐推薦一個針線好的人?!?/br> 三夫人頷首,“這就去吧?!?/br> 凌君若也沒再逗留,起身道辭時道:“夫人若是不計較我失禮,我每隔三五日的巳時左右過來給您請安,您說可好?” 她是長房的客人,又是晚輩,理應請安,但她得主動避嫌,免得凌芳菲從中挑撥。巳時左右,顧巖陌總會有事要忙,不會到父母房里閑坐。 三夫人自是沒有不答應的,稍后見到巖陌、晚漁,笑著提了提凌君若,“是個聰明又懂事的孩子?!?/br> 顧巖陌一笑,“晚漁的眼光,自是差不了?!?/br> 傅晚漁則在想,凌芳菲這會兒被氣成了什么樣。 凌芳菲自然是心里想生撕了凌君若,面上卻仍舊以溫柔大方的面目示人,聽李嬤嬤委婉地說完原委、推薦了一個針線好的人,賞了兩個八分的銀錁子。 凌君若那邊,根本就沒動凌芳菲的衣飾,著豆蔻出門去采買一應所需。 三夫人和傅晚漁對這小孩兒的印象都不錯,念及她來的時候,只帶了兩個丫鬟、兩個包袱,商量著給她們挑選出各色首飾、相宜的衣料皮子,著針線房的人盡快給主仆三個趕制出冬衣。 是否需要是一回事,這份兒心意彌足珍貴。凌君若看著擺在面前熠熠生輝的首飾,暗暗生出一番感慨。 傅晚漁和三夫人一起去已經修繕一新的正房看了看,都挺滿意的,一起選了個搬入的吉日,隨后便去了庫房,挑選家什、擺件兒。 到了下午,婆媳兩個仍是湊在一起,先是商議舉辦宴請的事,隨后,三夫人教晚漁雙面繡。 大夫人那邊,聽凌芳菲說完首尾,氣得摔了好幾個茶杯。無名火無處發泄,索性把兩個兒媳婦拎到面前立規矩。 有人作伴的事情,心里總會好受些。杜氏和馮宜家默不作聲地忍下來。 馮宜家抽空提醒杜氏:“吩咐下人去傳信,請令堂來串門。你身子嬌弱,若總如此,受不來?!?/br> 杜氏會意,投去感激的一瞥,心想,不妨讓母親敲打婆婆兩句,連馮宜家以后的苦頭一并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