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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君若用過晚飯,本想早早歇下,凌芳菲卻過來見她。 凌芳菲住的錦云軒,是大夫人幫忙張羅的,自然是在二房那邊,離大夫人、杜氏較近。 大夫人不再是主持中饋的主母,凡事都不好再張揚,沒了來回折騰下人的底氣。三夫人那邊,則沒閑情慣著凌家的人。是以,錦云軒內的陳設便是中規中矩。 而凌君若這邊,因是傅晚漁早就發話要請來小住的人,三夫人寵兒媳婦,早就開始命人準備著,自己也親自過來看了兩次,做主添減了不少東西,便使得室內透著低調的奢華。 凌芳菲走進廳堂,打量之后,便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三夫人和傅晚漁這般抬舉凌君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覺得凌君若樣貌資質勝過她? 顧巖陌又知不知道這些事? 凌君若走出來,對凌芳菲欠一欠身,優雅落座,問:“有事?” 凌芳菲在客座落座,鄙夷地一笑,“過來瞧瞧,你還有沒有短缺之物?!?/br> 凌君若不由得笑了,“眼下沒有,想起來再說?!绷璺挤茙淼囊嘛?,皆是費盡心思準備的,是否真的好放一邊,卻是樣樣都是她的心頭好,如此,就能奪多少是多少。 凌芳菲抬手遣了身邊的丫鬟,繼而,靜靜地看住凌君若。 凌君若喝了兩口茶,才擺手遣了室內服侍的下人,“有話直說吧。我想早點兒歇息?!?/br> 凌芳菲快意地笑,“跪祠堂的日子已不短,今日得了容身之處,可不就想早點兒睡下。按理說,換個人,早就去見閻王了,你卻活了下來,還好端端的來了顧家。由此可見,命賤的人性子也賤,只要能活,怎樣都能茍延殘喘下去?!?/br> “我是否命賤,就不勞你掛心了?!绷杈繇璺挤?,“有些人的賤,在骨子里。覬覦有主的人,已然是錯,設法接近,便等于偷?!蓖A送?,神色轉為輕蔑,“若你如愿,那你豈不是成了最瞧不起的覬覦大老爺的那種人?你若生下孩子,是什么東西?” 一番話,狠狠地戳中了凌芳菲的痛處。她惱羞成怒,站起身來,走到凌君若跟前,居高臨下地瞪著她,切齒道:“父親早就說了,是賤婢蓄意勾引,他才失了分寸,有了你這個野種!你有什么資格與別人相較?這三年來,是你恬不知恥地賴在凌家。你早就該滾了!” 凌君若唇角上揚,“賤婢如今要蓄意勾引誰?” 凌芳菲惱怒至極,揚手狠狠地摑向凌君若。 凌君若早有預料,端坐不動,抬手準確握住凌芳菲的手,稍稍往面前一帶,再發力向后一推。 凌芳菲仰面摔倒在地,逸出一聲變了調的痛呼。 在門外的下人聽到了那聲痛呼,一時間難以分辨是誰發出的,猶豫之后,沒動。 凌芳菲的下人以為,一定是四小姐挨打了;凌君若的下人卻是心明眼亮,曉得倒霉的是三小姐。 凌君若起身,繡鞋踏到凌芳菲心口,一點點加重力道,“一家子衣冠禽獸。挨大老爺的打,我認了,你也想與我撒潑?” “賤人……”凌芳菲掙扎著,卻是如何也起不得身。 凌君若看著凌芳菲漲得越來越紅的臉,淡然道:“你們母女人前惺惺作態,人后還不如潑婦,這是顧三夫人最不喜的。你若想繼續住下去,就跟我斗心計,別逼著我跟你動手?!彼┥?,笑盈盈道,“我真的很擔心,會一不小心打死你?!?/br> 過了些時候,氣得渾身哆嗦的凌芳菲由下人攙扶著回了錦云軒。 . 傅晚漁沐浴的時候,聽郭嬤嬤說了凌家姐妹那一出,輕笑出聲。 才半天而已,就鬧成了這樣。往后的日子,定是好戲連臺。 回到寢室,就見顧巖陌已經在千工床上歇下,正倚著床頭看書。以前他睡的美人榻上,沒有被褥。 秫香齋里的下人,一個個都是人精,也明顯都盼著他們好,不聲不響地撮合呢。 傅晚漁笑了笑,上了床,拿過一本催眠的詩詞集來看。 顧巖陌在看的是一本地方志,沒多久就一目十行地翻完了,轉頭湊到她身邊,見她居然在看詩詞,輕輕地笑了。 “笑什么?”傅晚漁有些不滿。 他如實道:“你個最會煞風景的人,看這些最有情調的東西,不好笑么?” 傅晚漁用手推他的俊臉,“邊兒去?!?/br> 顧巖陌才不,展臂把她摟到懷里,親了親她白嫩嫩又香香的小臉兒,道:“我記得,這一冊詩詞集,不乏情意綿綿的句子,有沒有很受觸動的?” 傅晚漁搖頭,“沒有?!甭灶D了頓,問他,“你呢?最喜歡怎樣的句子?” “凡有朝暮二字的,都會細看看?!?/br> “怎么說?” 顧巖陌柔聲道,“朝中有月,暮中有日,朝暮不分,日月不離。這兩個字就已有些纏綿悱惻的意味?!?/br> 傅晚漁想了想,笑了,“我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兩個字的妙處?” 顧巖陌嗯了一聲,然后在她耳邊道:“朝朝暮暮,攜手共度,好么?” “……”傅晚漁不知道怎樣回答。 “敢說不好,我就咬你?!鳖檸r陌說著,已輕輕咬住她的耳垂。 傅晚漁想笑,卻被那種微癢微疼的感觸抓牢,呼吸亂了頻率。她躲閃著。 他輕輕咬嚙著,欺身到她上方,捕獲她的唇,堅定的,炙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