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竟然暗戀我 第65節
趙明錦覺得,眼下這情形,她還是先搬回碧錦園,待她查清一切,將那人料理了,再搬回來。 打定主意,她站起身來,見葉濯精力全放在折子上,也就沒吵他,直接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邊。 正要開門,就聽葉濯喚她:“阿錦?!?/br> “……嗯?” 他朝她招手:“過來看?!?/br> 看折子? 定是有什么大事要讓她看,再同她說。趙明錦想也沒想的轉身抬腳,幾步走到他身邊,低頭問:“看什……” 話未說完,左手手腕就是一緊,身子被拉扯著有些不穩,她直接跌坐在了葉濯的腿上。 唇瓣貼著他的側臉若有似無地滑了下去,最后停在了他的下顎處。 “……” 四目相接,她清晰地看到他眸光閃動一瞬,眼底起了一小簇明亮的光芒。 不過聲音仍是清清淡淡的:“這么晚了,要去哪兒?” “出去走走?!?/br> 葉濯哦了一聲:“是不是走著走著發現晚了,就睡在碧錦園,不回來了?!?/br> “……”他怎么連這個都能猜出來! “阿錦,”葉濯俯身湊近她,聲音低沉地近乎魅惑,“睡在這里不好么?榻上涼了我可以幫你暖,夜里冷了我可以抱著你,若不喜歡枕玉枕,還可以枕為夫的手臂。你往日睡時慣喜歡抱著什么,入秋了不能再抱被子,抱著為夫不是正好?!?/br> 說得真是很有道理呢! 趙明錦挑眉,眼風涼涼地睨著近在咫尺的他:“如此為我著想,我還得多謝你?!?/br> “不必言謝,”他輕聲道,“為夫只想要個獎賞?!?/br> 葉濯想要的獎賞,真是越來越難給了! 最后…… 他還沒為她做什么,就先開始討獎賞了。 床榻之上,春意正濃。昨夜,葉濯的動作極輕極柔,雖說到后來有些失控,她倒也還能承受得住。 今夜,趙明錦覺得,葉濯實在太磨蹭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了,無比耐心地吻著她身上曾受過的一道道傷,眉目斂起,神色虔誠。 如今那些傷已然成疤,有粗有細,本沒有什么感覺,可因為他這樣細細密密地吻著,又仿若回到了瘡痂將落未落之時,很癢。 “葉、葉濯?!彼行庀⒉环€的喚他。 身上的吻停住,在疤痕那里重重地咬了一下:“喚我什么?!?/br> “……夫君?!?/br> 葉濯抬眸,她這時才看清他眼中泄露出的心疼與……愧疚。 沒錯,是愧疚。 “阿錦,”他將額頭抵在她額頭上,“明日,我帶你去個地方?!币钊找辉?,用過早膳,葉濯與趙明錦并肩出了王府。 王府門外,景毅牽了匹馬正等在那里。 葉濯幾步走過去,利落地翻身上馬,隨后朝她伸出手:“阿錦,來?!?/br> 他二人共乘一騎,也沒甚好忸怩的,趙明錦將手搭進他掌心,就力一躍,坐到了他身前。 身后是他寬厚的胸膛,發頂是他灼熱的呼吸,鼻端全是他身上清淡好聞的檀香氣。 她往后靠了靠,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眼睛微微瞇起:“穩一些,到了喚我?!?/br> “好?!?/br> 葉濯的手從她腰側穿過,拉緊韁繩,也不急著催馬,就如同騎馬閑逛一般,帶著她出了南城門。 馬兒停下時,趙明錦睜開眼來,神色不見絲毫驚訝:“皇城山?!?/br> 她猜到了,葉濯會帶她來這里。 葉濯下馬,又將她抱下來,道:“皇城山雖不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地方,卻是……第一次對你動心的地方?!?/br> “殺心?” “……” 這世上,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家阿錦還要煞風景的人了。 葉濯曲起食指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下,聲音無奈,卻鄭重地糾正她:“是第一次動了想娶你做王妃的心?!?/br> 喲! 她就知道,葉濯早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話說得這般直白,她似乎應該裝出一副害羞的神色來,可…… 他們之間更害羞的事都做過了,普普通通一個言語的,她能頂得住。 數月前,漫山遍野由春風帶來的生氣,如今正被寒涼的秋風一點點吞食干凈。 樹葉變了顏色,凋零,飄落,在山上堆積了厚厚一層,踩在上面軟綿綿的。 過了皇城山的山腰,再往上時,葉濯帶著她偏離了去山頂的主路,直接穿入林間,踏上了一條最是人跡罕至卻曾被她走過的一條路。 六年前,武試時,她就是在這里聽到了一位老人家氣若游絲的聲音。 那老人家斷斷續續地喊著:“救命啊……” 第68章 、067 六年前,武試的第二場,趙明錦最先湊齊并堪破所有線索,猜出需要尋到的令旗就在城外皇城山山頂。 到得山腳下時,她早已將一眾參加武試的男子甩沒了影兒。 那時亦是初秋,漫山沉寂,只有她踏著枯葉發出的沙沙聲。 起初趙明錦很實在地往山上爬,可一步步走上去實在太慢,她又是個急性子,后來索性腳尖點地,飛身躍起,幾個如燕般輕盈的翻騰,人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當時的她,一身利落的粗布短打,長發如男子一樣高高束在腦后,身材雖有些單薄,卻比尋常女子要高挑些,若只看背影,極容易將她當成個少年。 但再看臉,便怎么也不會產生這種誤會了。 她的面相十分白皙,眉宇間透著股皎潔無瑕的英氣,眸光清澈,鼻尖圓潤,唇瓣不點而朱。 一笑之間,嬌俏中透著幾絲未經世俗渲染的憨傻。 她仰頭望了望山頂,估摸著最多一炷香就能把令旗取回來,到時再將令旗送回演武場,就算是連勝了兩場。 三局兩勝,武試頭名已是她囊中之物。 稍稍歇了片刻,趙明錦提氣蘊力,準備一鼓作氣直接飛身到山頂,可腳下剛要動,就被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打斷了。 “救命……救命啊……” 蒼老又沙啞的聲音,中氣不足,應是個受了重傷的老人家。 趙明錦揚了眉梢,也沒多想,循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穿進樹林,撥開枝葉,走了過去。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她看到了一個倚樹而坐的老人家。 老人家一條腿伸著,一條腿蜷著,蜷著的腿被雙手緊緊抱住,灰色的褲腳處濕了一片,暗紅的顏色,不過滴答到枯葉上的水漬,卻粘膩鮮紅。 他許是從上面摔下來的,腿傷了,背簍里不知是草藥還是野菜,總之灑了一地。 小鋤頭也掉了出來。 聽到挨近的腳步聲,老人家費力地抬起頭,朝她伸出手:“姑娘,救、救命……” 趙明錦幾步走過去,蹲下身,凝眉看著他的腿:“腿傷了,可還能走?” 老人家搖頭。 “你家住哪里?” “就在山下不遠的村子里,”老人家眼眶通紅,“小老兒本是想來挖些野菜,誰料一腳踩空……就滾下來了?!?/br> 許是見到了人,精氣神都足了一些,她直接背過身去:“命要緊,那些野菜就莫要了,你上來,我背你下山?!?/br> “這……” 老人家猶猶豫豫地撿起了地上的小鋤頭,掙扎著動了動,不過還沒爬上她的背,就見她倏爾轉身,伸手一把就將他手中的鋤頭給奪了過去。 鋤頭只在她手上停了一瞬,又被她揚手一丟,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銀弧后,直落進了叢生的雜草中。 “咚”地一聲,似是撞到了什么,趙明錦就在這悶響后肅起眉眼,緊盯著小鋤頭落下的地方:“藏頭露尾,出來!” 話音落了幾個瞬息,草叢里陡然有了動靜,一時間十數道黑影從中竄出,手執鋼刀,黑紗遮面,俱是準備隨時動手的姿勢。 她清澈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最后落在了那個捂著腦瓜,痛的齜牙咧嘴的人身上。 小鋤頭威力挺大,從那人指間涓涓淌出的血就能看出來。 “哎,我說,”她雙臂環胸,好整以暇,“這位兄弟傷得有些重,你們先給他包一包,干架這事不著急,我不走?!?/br> 說罷,她又扭頭看了看身后的老人家,滿臉的欽佩:“老人家,你都這么大年紀了,哪兒來這么多仇家??!” 老人家上嘴唇的胡須狠狠顫了顫,嘴角動了好幾動,卻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來。 趙明錦覺得,他是痛的沒力氣了,心里指不定怎么感激她呢! “你也不必感激我,我就是參加武試路過罷了,”頓了頓,她琢磨著自己這么說,老人家可能會覺得耽誤了她比試,心里或許會自責,于是她又道,“我雖在參加武試,但三局兩勝,我料理了這些人再回去,應該能趕上第三場?!?/br> 老人家:“……” 趙明錦想背老人家下山,就必須先料理掉眼前的人,她也不磨蹭,幾個閃身欺至黑衣人身前,黑衣人…… 有些奇怪。 分明做的是戒備的姿勢,但開始動手時又都愣了愣,像是根本沒打算同她打,又像是沒料到她會對他們出手一樣,總之一個個的反應都有些遲鈍。 他們原本功夫就練的不到家,又失了先機,最后每人挨了一拳,都暈了,那個挨了她一鋤頭的,血流的太多自己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