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竟然暗戀我 第25節
葉濯淡嗯一聲,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來救我?” “王爺可用不著我救,我來看熱鬧罷了,”她調轉腳步,邊走邊問,“鄭錫真死了?” “是?!?/br> “怎么死的?” “中毒?!?/br> “犯人入獄,都要先驗過全身,毒定不是他自己帶進去的,他死前見過什么人么?” 葉濯點頭:“我” 趙明錦一時語塞:“……你去見他做什么?難不成……” 難不成,真讓永昌候說著了?葉濯怕她會在鄭錫流放途中動手,所以就先下手為強了? 額頭嗒地被敲了一下,微微有些痛,趙明錦后知后覺才捂上那里,怔怔地聽葉濯說:“亂猜什么,是他要見本王,那毒也是他事先藏在齒縫中的?!?/br> “你的意思是鄭錫自盡了?”見葉濯點頭,她又下意識開口:“他會自盡?當日公堂上他還哭著喊著說不想死?!?/br> “所以永昌侯懷疑,是我以權壓人,逼的他只能服毒自盡?!?/br> 趙明錦雖然不喜歡永昌候,但不得不承認,比起鄭錫在牢里自殺這種說法,還是他被葉濯逼死了來的更讓人信服。 不過葉濯堂堂一個王爺,逼死鄭錫除了給自己惹麻煩以外,沒有任何好處,而且他也確實沒必要騙她。 “皇上怎么說?” “本王與永昌候各執一詞,不好輕斷,皇上已著大理寺調查,不過,”他話鋒一轉,“案發于刑部大牢,本王又暫代刑部尚書之職,無論如何也難逃責罰,停職三月,罰俸一年?!?/br> 葉濯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同與她討論天氣晴朗沒甚區別,恍似還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愉悅。 左右這處罰也不算重,他都不放在心上,她自然也不在意。 至于鄭錫為何自盡,自盡前又與葉濯說了什么,趙明錦見他沒要說的意思,也就配合著不去問。 向來蹊蹺古怪之事,都藏著不足為外人道的因果。 她不想自找麻煩,也不想攪和到朝堂風云中。 “阿錦?!?/br> 趙明錦下意識地應了聲:“嗯?” “從今日起,一年之內,本王還有整個王府需得仰仗你了?!?/br> “什么?” 葉濯勾唇笑了笑,轉身迎著夏日柔暖的微風往前走,腳步又慢又悠閑,聲色又緩又溫潤:“阿錦可要養著本王啊?!?/br> “……” 這是當今圣上胞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閑王爺該說出來的話? “王府家大業大,坐吃山空一年都不夠?”她幾步追上去,“我俸祿本就不高,這些年吃吃喝喝也沒攢下,王爺若沒跟我開玩笑,接下來的一年,王府上下怕是只能喝稀粥了?!?/br> 葉濯偏頭,見她眉頭緊鎖,朗日的光輝將她的輪廓勾勒的愈發潤澤可愛。 他心上一軟,聲音帶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寵溺:“有阿錦在,喝粥也無妨?!?/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今天三更哈~ ps:推薦好友的完結文《重生到想吐》古言重生無限流~ 第26章 、025(二更) 在趙明錦的記憶中,從小到大還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同她說過話。 很輕,很柔,又帶著一種讓她全然陌生的情愫。 葉濯的話就如一根細小的羽毛擦過她心頭最柔軟的位置,讓那里跟著顫了顫。顫過之后,又莫名升騰起一股暖流。 定是夏日炎炎,連人都變得有些燥了。她暗自深吸幾口氣,將心口的躁動壓下。 與葉濯一同上了馬車后,車輪滾滾,車聲轆轆。馬車搖晃間,車簾被風吹起了一條縫隙。 就著那條縫隙,趙明錦看到了從宮門中走出來的永昌侯。 身形蕭索,步履蹣跚,走得既緩慢又沉重。 她不由轉了思緒:“費盡心機救下來的兒子,結果還是死了,拋開其它不說,永昌侯也是個可憐的,”說罷又慨嘆一聲,“所以這人啊,千萬不能做錯事?!?/br> 葉濯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道:“若將來我做了錯事,阿錦可還會來宮中救我?!?/br> “什么樣的錯事?” “死罪,株連九族?!?/br> “皇上也在你的九族之內,”見他抿唇不說話,只看著她,顯然是想要一個答案,趙明錦清咳一聲,“株連九族的大罪,我那一片金葉子只夠救自己的,救不了你。到時我就向皇上求個恩典,寫封和離書給你?!?/br> 看她說的認真,葉濯也不惱,還莫名勾了唇角,恍似心情不錯。 “看來為了不與阿錦和離,本王也得做個好人?!?/br> “……王爺能有此等覺悟,再好不過?!?/br> 說到此間,馬車已入了集市,車外人聲紛亂嘈雜,間或夾雜著“世子”、“謝家姑娘”這樣的字眼,趙明錦不由撩開車簾,凝神細聽。 一個提籃子的婦人道:“……我聽說受辱的正是那謝家姑娘?!?/br> 另有兩個婦人相視而笑:“你這都是前幾日的舊說辭了,近兩日沒去茶樓聽書么?近來茶樓講了個新故事,是一位姑娘智斗……” 正到關鍵處,景毅已駕著馬車走遠了,那聲音漸漸被集市喧鬧的吆喝聲蓋過,再聽不見分毫。 趙明錦有些坐不?。骸拔疫€有事,就不隨王爺回府了?!?/br> 說完也沒等葉濯應聲,直接起身鉆了出去,景毅下意識地勒馬,不過在馬車停穩前,她的身影已經隱入了集市的百姓間。 回到瓜攤前,方才的三位婦人仍在。 “那姑娘不僅傷了歹人,保全了名節,最后還襄助官府,將歹人繩之以法了!” 提籃子的婦人聽到這里,不由拍掌稱快:“待哪日得了閑,定要去茶樓仔細聽一聽,不過這事與謝家姑娘有何干系?” “這還不明白?說書人口中的云兒姑娘,指的就是謝家姑娘,至于那歹人……” 說話之人聲音一頓,其他兩人頗為默契地湊近了一些:“那歹人就是永昌侯世子,據說永昌侯為了救兒子,把先皇御賜的免死金牌都拿出來了,當今圣上最是重情義,只能赦免了那世子的罪過?!?/br> “如此一來謝家豈不是吃了啞巴虧?” “倒也不盡然,”又一婦人分析道:“之前說書人講的都是勝寧將軍與北澤皇子云山一戰,可是一夜之間,又全換成了這個,你們說這是巧合?” 趙明錦站在她們身后,雙臂環胸,擰眉沉思。 世間哪有那么多巧合,況且故事編的如此想盡,且細節都對得上,只能說明是有人刻意為之。 看來除了她以外,瞧不慣這案子結果的大有人在。 提籃子的婦人了悟一般地點點頭:“不過謝家姑娘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何時這么厲害了?!?/br> “謝姑娘是誰,那可是勝寧將軍的手帕交!勝寧將軍一身功夫無人能敵,謝姑娘能一點兒不會?將軍教給她些皮毛,就足夠應付歹人了!” 趙明錦深以為然:“說得有理?!?/br> 三個婦人聲色一頓,而后一同回身:“是勝寧將軍!竟然是趙將軍!” 頂著她們既崇拜又驚喜的目光,趙明錦揚唇笑開,朗聲道:“謝姑娘確如說書人所說,英勇無畏,智計無雙。我等女子雖身輕體弱,卻不見得就會輸給男子!無論身處何時何地,有多艱難險阻,唯有不認命,才能為自己拼出一條路來?!?/br> “將軍說的是!” 市集的百姓越聚越多,將她圍在了中央。 “諸位,謝姑娘為歹人所擄,非她所愿,但她以一己之力對抗歹人,護自己全身而退,這等氣魄與膽識,便是本將亦要贊上一聲好,”她雙手抱拳,向眾百姓拱手,“于公,謝姑娘助刑部擒獲歹人,讓京城女子免遭他人覬覦;于私,謝姑娘乃本將摯友,本將不愿見她含冤受屈,遭人非議?!?/br> “謝姑娘智勇雙全,誰敢說她一句不是,我們第一個不同意!” “對,不同意!” 趙明錦肅下神色,向眾人躬身一拜:“如此,本將便先謝過諸位!” 過了許久,聚集的百姓才逐漸散去,她調轉腳步準備回府,卻在轉身之后,于來往百姓之間,迎上了葉濯的目光。 葉濯就站在不遠處,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其他的什么,總之神思飄渺,連她走近了都沒有發現。 “站在市集上發呆,王爺可算是古今第一人?!?/br> 葉濯回過神來,垂眸看向她:“不是發呆,是想起了些往事?!?/br> “有趣的往事?” 他淡嗯一聲:“還有一個有趣的人?!?/br> 趙明錦目光在他臉上一轉,只覺他說到這個人的時候,眼角眉梢染了許多俗世的煙火氣,人也似被拉進了三千紅塵間。 看來這個人,于他來說非同一般。 回到碧錦園,趙明錦在竹林下見到了不知等候了多久的季二齊三他們。 四個人看到她回來,幾步迎上來:“將軍?!?/br> 微風漾起,他們身上的汗臭味撲面而來。 “你們四個做什么去了,邋里邋遢,”而且一個個沒精打采,眼睛通紅,眼底烏青,她撇嘴嫌棄,“玩兒的也太過火了?!?/br> 季二伸出三根手指,有氣無力的嘟囔:“將軍,我們已經三個日夜沒合眼了?!?/br> 齊三點頭:“不是玩兒,是真的辦正事去了?!?/br> 趙小四向來是人狠話不多的:“京城與京郊,九十八家茶樓瓦肆,九十八個說書先生,一個一個的教?!?/br> 說書先生,難不成…… 趙明錦扭頭看向沉默的顧云白,眸中含了感激:“如玉的事,是你們在暗中相幫?” “事情雖是我們做的,卻不敢居功,”顧云白緩聲道,“王爺猜到將軍會為謝姑娘之事煩憂,便想出這個法子,希望可以扭轉局勢?!?/br> “……” 竟然是葉濯。 可是葉濯從未與她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