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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鹽很少見到人形的他是這個樣子,反常,于是懷疑地問道:“你是……想跟我繼續之前的我問你答?” 點頭。 陳星鹽想了想,把靳郁所有的行為結合在一起,試圖捋出能有意義的問題。 陣法與靳郁一損俱損,破壞還能修復,如果按照正常的思路考慮,把陣法和一個強者綁定在一起,是不愿意讓陣法或者布陣者或者要保護的東西受到傷害,對人來說是一種限制和束縛。 陣法就是整個鬼域大陣的陣眼,解開陣眼就能放開所有鬼道九重天去的權力,按照這么推,做陣之人是不想讓鬼出去? 鬼域的所有人都是九重天死后下來的,數量少,靳郁一直都是鬼王,陳星鹽碰見的所有鬼,在從九重天下來后,都說靳郁都是他們印象中的鬼王。 宮殿不是靳郁的個人風格。 靳郁之前說他是宮殿的守門人。 種種和宮殿、陣法、鬼域以及靳郁有關的記憶,無論大小,是否瑣碎,都被陳星鹽一一翻了出來,一個個拼湊著。 拼到最后就一個想法。 求求了,來個人跟她對拳吧,她是真的不喜歡解密啊喂。 —— 九重天。 通天路開啟。 姬靈站在通天路開放的地方登仙臺,一座山峰的峰頂,除他、姬停、封鈺之外,再無旁人。 姬靈面無表情地立在登仙臺一角,背對著通天路將放下來的地方,把視線放得更遠。 他在等人。 有人跟他說,要帶他在蛻凡天修煉,但那人說話不算話,五年了,第二次通天路都開啟,那人別說影子,連臉都不曾露過。 姬停也挺奇怪的。 那日陳星鹽被殺死之后,他才發現被殺的并不是陳星鹽本人,而是一只陰陽偶。他擔心陳星鹽神通廣大,還有第二只陰陽偶在九重天,還惴惴不安了好久。 但無事發生。 姬停是封鈺的心魔,陳星鹽是姬停的心魔,姬停時常夢見陳星鹽,夢見她那天捧著蕪的心臟,對著他們這幫狗一樣趴伏在地上的“神”淺笑。 然后所有不可思議、不可想象的事情都發生了。 那是他這輩子的夢魘,他唯一一次真正承認,自己只不過是陳星鹽腳邊的一只小蟲子。 然后到了鬼域。一個和九重天一模一樣的地方,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的地方。 不是說鬼域不好,畢竟和九重天一樣,只是姬停很不安分,想要取代鬼王的位置,每次都被輕飄飄地打回來。 那時候他仍被陳星鹽那件事刺激,一次次作妖一次次挨打,后來服軟了也不管用,其他鬼見到他,便要打他。 姬停感覺自己和鬼域格格不入,鬼域的那些家伙用各種華麗的東西裝扮自己,心卻都是死的,而他卻帶了太多九重天的味道。 估計他被再打個幾年,也能變成他們那樣。 幸好后來封鈺把他搞出來。 封鈺和姬靈天賦相當,通過第八重的考驗輕輕松松。 當然了,如果封鈺能再凝出心魔…… 姬停臉上的笑意擴大,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天空撕開一道口子,和之前一樣,從極高的地方伸出一條路來。 姬停和封鈺先進去,三人身上都帶了法器,決定到了第七重再互相聯系。 姬靈遲遲未動。 他凝視著空蕩蕩的場地,還在等。 通天路只有五分鐘的開放時間,競爭從通天路下來之前就開始了,蛻凡天的通天路比之前更窄,一次性只能通過三人,那就說明一次最多通過九百人。 整個名額瞬間縮到這些。 每次在進入通天路之前,這些修士還要再廝打一番,但是今年無人敢來。 姬靈在那,門神一樣,他們早早見識過姬靈的惡名,自是不敢。 隱蔽了自己身形的、各門派的天之驕子都在等,等他進去。 其中一個不了解原因的修士焦急地問他師兄:“師兄,怎么還不走,還有一分鐘通天路就關閉了!” 他師兄也很急,但是端著師兄的架勢,壓著師弟不讓他送死,“再等等?!?/br> 別的宗派果然有沖動的等不及,看姬靈長得沒半點修士的樣子,心中那些對所謂狠厲變態的印象,就消散了。 鼓足了勇氣飛過去。 姬靈仍站在原地,離通天路七八步的地方。 眾人看那道殘影突兀地停下,那人一身白袍,臉上還掛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在空中短暫停滯后,便噼里啪啦地掉下來。 姬靈沒看那邊,像是被沙子迷了眼睛,揉了揉,繼續面無表情地盯著空空一片的望仙臺。 之前問問題的修士現在明白師兄為什么不要他跑出去了。 離通天路收起還有幾十秒,姬靈還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那宗派的師兄幾乎已經放棄了,遺憾地收回視線。 “走罷,若是他在,恐怕我們今年都沒希望?!?/br> 小師弟這回明白事理,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通天路,最終還是跟著師兄離開了。 沒關系,下年再來。 而且值得高興的是,那位大魔頭終于走了。 不僅是他們這些修士開心,天賦止步于蛻凡天只想好好安家生子的普通修士,也松了口氣。 雖然他們沒受到姬靈的實質性傷害,但是頭上總有這么快磚壓著,確實是難受多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