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則嘉勉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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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去看她要的那種船動,星動。 身邊人短暫地沉默后,她扭頭過來,回應他,“不要?!?/br> “為什么?”某人笑,有點委屈。 嘉勉別回臉,看遙遙深藍色天幕上的疏星,情濃眷戀時說什么都是對的,要天上的星星,也真會搬梯子去摘的那種,一旦冷下來,什么都是涼的。 嘉勉親眼目睹過那種后果,其苦不堪言。 周軫的庭院里光禿禿的,倒是隔壁鄰居家里,該是種植著梔子花,這個點,香氣滿園,都飄到他們陽臺這里了。 嘉勉不說話了,周軫挨過來,以為她睡著了。 四目相對里,他再追問她,“為什么?” “怕眼前的總敵不過記憶里的?!奔蚊阏f的是再真不過的實話,她怕失望,怕文中的繁星到底是筆者潤色過的,也怕屬于自己的星月會涼會沉。 “我偏要選個再明亮不過的良夜去?!敝茌F拿手撥弄她忽閃忽閃的睫毛,“嘉嘉,我絕不會讓你失望?!?/br> 張無忌在光明頂娶周芷若的那天,趙敏上山來,光明左使范遙有意保她,便勸她, 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既已如此,也是勉強不來了。 趙敏“執迷不悟”,“我偏要勉強?!?/br> 終究,張無忌還是棄周芷若不顧,大婚沒成。 少時看這段,只覺得趙敏野蠻霸道,多年后,嘉勉聽到相似的“我偏要”,才明白,很多事很多行徑,與其說對自己有信心還不如說,她對你更有信心,趙敏就是相信張無忌屬意于她。 * 周軫的短發干透后,蓬在頭上,人卻極為地有精神,像個夜貓子窺探著你。 所以,他挨近的時候,嘉勉精準地躲閃掉了。 “天亮后,你還得回醫院?!?/br> 某人:“回醫院和我親你有什么矛盾?” “……” “還是你認為我可以額外做點……”話還沒說完,周軫被毯子糊了一臉。 嘉勉站起身來,去趿拖鞋,“你既然這么有精神,那就送我回去吧,我還要上班?!彼偛荒艽┲蛱斓囊路?,也沒化妝。 周軫拿他受傷的那條胳膊拉她,拉她坐他身上來,“你說你不跑的?!?/br> 微風里,周軫用手指作梳,替她梳頭發,好快些干。她側身坐在他膝上,長發散著,散在他的膝上,躺椅的扶手上,風里。 “有句詩怎么說來著?”周軫一時想不起來,但把玩嘉勉的頭發,遲遲不肯松手。 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 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注1) 嘉勉只記得這首,但她沒問他,是不是。 悄然里,有人俯首來, 嘉勉依樣學樣,手也埋進他的短發里,唇齒相融的感覺,就像,夜風里有梔子花香。 良久,她推開他。 “我困了?!笔钦娴睦哿?,嘉勉倦怠地說。 “好,睡覺?!彼M去,還不忘打趣自己,天亮后,我還得來洗車。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出自樂府詩《子夜歌》 —— 感謝投雷灌溉及一直給我評論的小可愛們,一直想作話里感謝下,回回忘記,就是這么個爛記性. 第43章 5.6 次日,例會上,陳云在主席位副手邊作冷漠觀時,看到周軫手上玩著一個銀盒子。 是某品牌的唇膏。 會上男士居多,日常茶話會般的爭論不休,互相踢皮球到最后,還是位高者來拍板。這也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覺悟,擔我俸祿之內的憂。 新加坡代工工廠那頭移交的一批模具抵達客戶碼頭,發現了外模斷層漏膠問題,臨時例會,周軫匆匆趕赴公司。 醫院那頭原本就是個幌子。他叫陳云再辦出院手續就得,只是傷口得按時吃藥換藥。 圓盒子在周軫手里脫了手,徑直在長桌上滾出去好遠,兩側的業務、工程主管都有些意外,意外周總這是玩哪出, 女下屬識得這是女人的玩意,費解不已,這小老板這么精致,還涂唇膏? 圓銀盒重新送回周軫手里,他面不改色地捏著,言歸正傳:相關責任部門安排談判、技術人員去客戶那里做客訴檢討,商討賠償及設變事宜。 必要時,周軫說,他會親自飛過去一趟。 散會的時候,周軫在吃陳云給他捎回來的藥。 他問陳,“倪嘉勭沒說什么?” “說你折騰?!?/br> 某人含笑吞藥,就著手邊一口茶咽下去了。 折騰的人,今日難得心情好,大發慈悲,和秘書說幾句交心話:“倪嘉勭應該不喜歡你這類的,聽我勸,別對他抱有太大幻想?!?/br> 周軫說,上學那會兒,嘉勭喜歡過他們班上一個女生,默默無聞那種。 很偶像劇的橋段,女生一直抗拒班長的示好,他們哥幾個起哄,最后嘉勭制止了。 “后來呢?” “沒有后來?!蹦桥z學了,高考都沒有參加。 時間泯然一切。他們的倪班長,男女之情似乎很淡薄,三十年的人生里,最濃墨重彩就是這一筆,因為人家女生忸怩拘束,倪班長就退回同學線了。 周軫的意思是,男女之情就像火焰,總要一個人在燃的。 陳云和倪嘉勭很顯然都不是付出型人格,都不是燃燒的料子,“愛我的與我愛的,你選哪個?” 周軫說,于男人,選我愛的; 于女人,要選愛我的。 很顯然,倪嘉勭與陳云是反向的兩個單箭頭。 很難掉頭。 周軫也不愿意做這個媒人。 陳云多少有點氣餒,屬于理工科女孩的驕傲與頑固,“你很少這么八婆的,今天煙火氣足到嗆人?!?/br> 某人單手托腮在查看郵件,時而抬眼看陳云,“你大可以不聽我的?!?/br> 是的,愛情總是叫人盲目的。陳云再和老板頂真,“這個唇膏是倪醫生meimei的?” 是嘉勉落在洗手臺上的。 * 東方既白時,也許是冷氣調高了,也許是床墊的舒適度不一樣,也許是周軫攬抱嘉勉的力道過于緊, 也許是床邊的遙控器磕到地板上的動靜,嘉勉驚覺睜眼,細細地汗。 周軫和她一樣,都很淺眠。 二人惺忪地互望一眼,嘉勉摘開他的手,“我想喝水?!?/br> 周軫去夠床頭柜上的杯子,自己先喝了兩口,再含著水來喂她。 水渡到了她嘴里,之后的一切,生發得合情合理。 或因為肌膚相親,或因為如同飲水之本能。 周軫再慫恿嘉勉上來時,她像個氣惱的貓,兩手來掐他,掐他的脖子,扼殺他的譏誚與呼吸。 躺著的人由著她鬧,鬧得一身煩躁之際,他兩手來壓制她的手臂,逼著她俯低下來,隨即翻身在上…… 車里那會兒,周軫誠然地告訴嘉勉,他怕她反悔,怕她忸怩地拒絕他。 他才不要學倪嘉勭,好端端一個人,最后由時間搶走了。 眼前,仿佛,背后有一世紀的時間來供他們浪費。 反倒是換嘉勉急了,她急她通勤的時間。 也急周軫的頑劣。 他從她的眉心直往腳尖去。 嘉勉能感覺到自己的異樣,這是她從未經歷過的悸動。潺潺流動,像晨霧里泣露的花,也像盛夏日照里曬化的麥芽糖。 香與甜被人吃到唇舌上去,嘉勉羞赧地本能,幾乎拿腳去踹成心的人。 周軫撈住她的腿,來湊近她時,惡狠狠地道,“喂,你把我蹬死,你該怎么出去解釋呢?” 他死得那么難堪,拜倪嘉勉所賜。 嘉勉要他閉嘴。 好。周軫說,他可以做到關鍵時候一聲不吭,有人未、必! 他咬字間就果斷地闖入了,嘉勉的一口氣被他沖散了,氣急敗壞地出了聲,那聲音聽起來頹廢又招魂般地喟嘆。 女人的歡愉更能獎賞男人的快樂。 所以周軫搖搖欲墜的汗來挨嘉勉的臉龐,他問她,“喜歡嘛?嘉嘉……” 舒服嘛? 回答他的是固執的沉默,只是那沉默早就荒腔走板。哀怨迷離,她越沉默越緊致地絞著他,如同她緊閉的牙關, 周軫唯有戾氣地一齊圍剿她,繳獲她沉默寂靜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