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則嘉勉 第50節
書迷正在閱讀:陷入你的身體、被重生的男友開掛變成了末世大佬后、孕寵、風水大師穿八零女配、鮮rou老公寵不停、當女巫頂替光明圣女之后[西幻]、籠中美人、無序寰宇、我在娛樂圈里咸魚躺、我靠主角說臺詞開店暴富
目光再盯著窗上的霧出神,鬼使神差地去夠那層霧,寥寥幾筆寫成周軫的名字,不等他看清,一枚熱掌印,匆匆蓋上去,滑落下來。 嘉勉問他,足夠認真的眉眼,但言語又譏誚玩味,“像不像泰坦尼克號里的那枚熱掌???” 就此,周軫才癲狂起來,是這個女人慫恿的。 那汩汩的潮水,漲高了,沒過頭頂時,周軫的情話沖口而出, 男人在朝上帝投降前,個個是天賦型的印象派詩人。他捫著同樣是一身汗的嘉勉,“嘉嘉,我要.你?!?/br> * 上次來周軫住處,嘉勉只止步在他的廚房間。 樓上兩層,她全不知貌。 周軫的臥室在三樓,六面鏡的落地窗外,是s市有名的望山湖。這塊地產當初就是毗鄰望山湖而建。 嘉勉從浴缸的鹽浴里浮潛般地鉆出水面,抹一把濕漉漉的臉,長發全貼在后背上。 周軫進來的時候,她伏在窗邊,看窗外幽暗生藍的夜色,停雨了,甚至能聽到山湖那邊的蛙聲。 落地窗沒有窗簾,反光的玻璃,只看得到外面。 嘉勉聽到他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說,“不要過來?!?/br> “我不過來,怎么拿衣服給你,怎么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了烘干?” 他總有理。 空氣里有新鮮的橙汁味道,周軫喊她回頭,把手里的橙汁遞給她,“喝點,也別泡太久,會血糖低?!?/br> 嘉勉這才回過頭來,人在水里動,顯得輕盈單薄。 她接過周軫手里的橙汁,一口一口喝得比孩子認真。 微浪涌動著,呼吸起伏著,周軫坐在邊上看清水中人胸前的痕跡,紅了一片,一覺起來,沒準會青。 他干的。 嘉勉匆匆喝完一杯果汁,把杯子遞給他時,才意識到這個人在看什么。 杯子遞給他,他也不接。嘉勉一氣,索性脫手了,杯子掉進了浴缸里,周軫沒想到她這么大的脾氣,笑且拱火,“哪有人這樣的,我要下來撈我的杯子?!?/br> “你再鬧,我真的生氣了?!?/br> 有人乖乖停手了,撇撇嘴,問她想吃點什么,他來叫。 嘉勉看他的手臂,沒有血,他也不喊疼。 已經快零點了,這個時候叫夜宵,別的也太當飽了,他的傷口失了血,“豬肝粥會不會很難吃?” “你的意思是要我吃?”某人不以為然,他說,他討厭一切內臟的東西。 而且,依她的性子,周軫說,“我以為你會勸我吃清淡的?!?/br> 嘉勉橫他一眼,她說,病人吃清淡是最大的偽命題?!耙驗闆]有營養?!彼职终f的。 周軫笑,二人就這深夜吃什么,陷入思考。 最終也沒得出個結果。 因為周軫電話響了。 * 嘉勉洗完澡,穿的是周軫的睡衣。 她從衛生間里出來,偌大的房子,她聽不到一點動靜。 一路從三樓下來,二樓的樓梯口,聽到樓下會客廳里有談話聲,不同男人的聲音。 其中一個浙江人的口音,一口一個周總地喊周軫,說這事他全不知情。 也是聽副手說,傷了周總,他這才連夜從溫州過來的。 周軫一襲白色浴袍,大喇喇地坐在自己客廳沙發上,輕裝上陣也難掩入夜后的疲憊,洗漱后的短發沒有干,額發隨性地往后梳攏著,嘴上咬著煙,光著腳。 深夜來訪的幾個男人,悉數沒喝到周總一杯茶。 穿浴袍的某人知會建筑商這頭的大佬,少給我?;ㄕ?,你們關起門來的家務事,我半個字不想聽。這些年,地產行業這些鬼打墻的閉環債,你拖著我我欠著你,拿了東墻補西墻,誰都想把錢在自己口袋里多捂會了。 但桐城周家的樓盤向來口碑很好。周軫說,我的樓盤沾上血污事,犯了我父親的晦氣,你們個個吃不了給我兜著走! 兜著走三個字,砸在空落落的房子里,嗡嗡回響。 嘉勉作為偷聽者很沒品,聽到了還像在給周軫唱衰。她手搭在欄桿上,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是中央空調的冷氣太低了。 樓下臨時會議的幾個男人俱是聞聲抬頭,看到一個清瘦婉約的女生從欄桿邊擦過去了,很曖昧地穿著周先生的衣服。 一行人這才自覺歸去。 那個浙江溫州口音的男人抬頭看樓上一遭,幾秒后,再次抬頭。 暫時無話。 周軫重新上樓的時候,嘉勉站在電梯旁,她的包還在車里,她想下到地庫去拿手機。 主人沒穿鞋,客人有樣學樣。周軫自省,他在家沒穿鞋的習慣。你得穿雙,這讓人看見像什么話,這家人都過得什么野人日子。 他給她找來拖鞋,男士的睡衣睡褲太大了,罩在嘉勉身上,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他給她挽袖口和褲腿。繼續剛才的問題,“吃什么?” 嘉勉卻惦記著他的公事,“你會告那個傷你的人嘛?” “犯不著。我不告他,他已然就那樣了?!?/br> 建筑商那頭自會料理。 周軫用的是料理,嘉勉讀出了些世故文章。無論如何,揮刀去向血rou之軀,永遠不該值得饒恕的。 一個人背后就是一個家庭,那個人沒了,屬于萬家燈火里的一盞,就永遠熄掉了。 嘉勉要去車子里拿她的包,周軫要替她下去,她反過來問他,“你是怕我跑了嘛?” “有點?!彼樦耐嫘φJ真起來。 “嘉嘉,今晚你生氣嘛?” 這很重要。 嘉勉沒有回答他,而是去撳電梯,她說她去拿包。 * 周軫的廚房很少開火,弄也是最簡單的西餐對付。 這個點,也實在叫不到熱騰有鍋氣的吃食了。 他在廚房里做熱三明治。 嘉勉上來的時候,手里提著她的包,以及,一塊積家的手表。 是周軫匆忙之間解下來,落在后座的地毯上。 “我能要求你一件事嘛?” “說?!?/br> 嘉勉抿著嘴,鼻孔輕出一口氣,“車子送洗,你自己去,不要假手任何人?!?/br> 微波的時間正巧到了,叮地停下來,周軫側首過來,看著略微局促的倪嘉勉,她的顏色再認真不過。那股勁仿佛學校要開家長會,她指定她父親無論如何必須去一樣的固執。 周軫端著牛奶走到她身邊,需要好好說話的時候,他偏渾,“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假手他人?” 嘉勉氣急不語。 周軫卻笑了,笑著說不逗她了。他甚至覺得,倪嘉勉一輩子都不會學那些女人鶯鶯地跟他服聲軟,她只會跟自己憋氣。 “好了,我都不送去洗,明天太陽一出來,我就自己接水管洗,好不好?” “……” “喝杯牛奶消消氣?!?/br> “……我剛喝了杯橙汁……”嘉勉提醒殷勤的人。 哦,對哦。 嘉勉把他端著的一杯牛奶轉彎送到他自己嘴邊,不言不語,暗示分明。 她的意思是,要他喝。 * 三樓主臥的最東面,是處露天陽臺。 周軫說,他正式搬進來一年多,一步沒涉及此地。 忙是最好的托詞。 也因為他沒有閑心躺在這里,看星星還是看月亮? 閑情逸致都是要人陪伴培養的。 嘉勉擦干躺椅上的落雨,再把躺椅從墨綠色的陽傘下挪出來。周軫進里拿毯子來的時候,嘉勉整個人已經躺上去了。 停雨的夜里,涼意很濃,她一襲黑色緞面的睡衣,悄默聲地躺在這里,微不可聞。 周軫把毯子蓋到她身上,讓她稍微墊在身下些,椅子太涼。 說著撈來另一把椅子,與她并頭地躺著,也許是夜太靜的緣故,二人說話接近私語,他問她,“在想什么?” 嘉勉的頭發很長也很密,到眼下都沒干透,“出星子了?!?/br> 天氣預報也說,短暫出梅,起碼要有半個月的曬干時間。 周軫配合著去看天幕上,長夜漫漫,耿耿星河。氣息里有熟悉的香波味,但是是在倪嘉勉身上散發出來的,他大喇喇地躺在椅子上,一只腿曲著,一只腿懸下去,側臉過來看身邊人,很有趣,星星和她。 嘉勉問他,你在行船上看過星星嘛? 小時候讀巴金的那篇散文,她就很想試著在行船上看繁星,船動,星動,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那散文很短,嘉勉卻依稀記了很多年。 周軫說,“你說的這種躺著什么都不干的看星星我沒試過,但是夜釣過,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帶你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