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則嘉勉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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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個月,嘉勉開始留長發的時候,他和嘉勭打球后去倪家玩,就打趣過老幺嘉勉,蓬在頭上,過分生機,像……練九陰真經走火入魔后的歐陽鋒。 因為嘉勉發量多且質硬,又剛洗澡吹干的緣故,所以顯得格外蓬勃。 眼下,冷不丁又假小子了。周軫不禁發笑。 嘉勉正為這事難過呢,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笑話罷,他們這些人,除了笑話別人也干不出別的正經事了,“被火燎的?!崩乡鄹纱嘀獝u近乎勇。 周軫聽見了個再好笑不過的笑話,呵出聲,“好家伙,直接把頭摁在灶臺上也燎不出你這別致的門簾呀!”他穿了身熨帖的襯衫、長褲,一只手從褲口袋里摘出來,擱到嘉勉頭上來,替她捯飭劉海,說太丑了! 嘉勉即刻打開他的手,沖他瞪一眼,才想說什么,被下樓的嘉勵打斷了。 嘉勵拿出jiejie的款來威嚇周家老二,“拿開你的爪子,老大一個人了,怎么總是這么沒皮沒臉的呢!” 往常他總要和嘉勵逗幾句嘴的,今天沒心情,由倪家這個大小姐且勝一局吧,他不想多聽半句聒噪。 他比她們姊妹倆大三歲的,五歲。說他老是和嘉勵開玩笑,喊她小媳婦有點不妥他認了,可是嘉勉,呵,實在冤枉,她實實在在一個孩子。 呆呆地,木木地,瞅她捧著碗蜜棗茶都能吃得那么歡就明白了。 * 嘉勭來找周軫說話的時候,后者一個人躲在后巷里抽煙。 嘉勭拿手指點點他,示意他,被你老爹逮到又是一頓抽。 周軫這才撇了手里的煙頭,丟到濕漉漉的青石磚上,拿腳踏滅它,嘴里一口煙,噴得郁悶難抒,“太無聊了?!钡冒镜酵硌缃Y束。 “再怎么也是你親哥結婚?!奔蝿缣嵝讯?。 有人狂且忤逆,“他結婚關我什么事!”不是老頭拍桌子威脅,你當我愿意來給他當這什么伴郎、儐相的。 嘉勭一頭是表兄弟,一頭是同窗好友,很難說公道話。 再者,周軫抖開手里的薄荷糖盒,拈一顆糖丟到嘴里,蓋煙味的?!澳惝斔敢饨Y這個婚呢,”二子口里的“他”指兄長,“萬家奔著錢來的,利聚利散的一場婚姻交易?!迸较旅孢€有個兄弟,她答應嫁給周軻,就是想擺脫家庭的枷鎖;而老頭答應老大,熬幾年明面上的婚姻,后面隨他去,總之,周家的兒子不準辱沒周家的顏面。 不過是一群人演戲,只圖老頭一個人適意罷了。 嘉勭有點不懂,“你爸是怎么確定軻表哥……”喜歡男人的。 “他和那男的在車里接吻,被我爸的秘書看到了?!笨烊畾q的長子,打不得了,老頭氣得摔了半個書房的古董,沒半年就張羅了這場婚事。 周叔元知會老大,你不肯結婚,那么就從我眼皮子底下滾出去,老子的錢,半個子你都別想分。 沒人和錢過不去的,也沒人真的覺得有情飲水飽的。 周軫再怎么和大哥不對付,那是家務事,是老頭遺留下的“歷史問題”。各自一個媽,又差著十歲的光景,誰和誰都不親,怪得了誰! 他只是覺得煩,父命難為,煩;婚禮繁瑣,煩;虛與委蛇,煩! 他巴不得早點出去,說好的,他高中畢業就出國讀書。 牢sao隨煙一并慢慢散了。嘉勭說點別的分心周軫,找地方給他們練車的,別忘了。同學幾個都沒滿十八,不能正經去學車子,但周軫早就會開了,只是家里管得緊,他只在家里院子里和附近街道溜過,嘉勭他們幾個要玩的話,得正經找個封閉場地練。 “好?!敝茌F應下,少年之間的交情就是最純粹的玩伴,“周軻這事,老頭瞞得嚴嚴實實,就連我媽,他也不肯她聲張半個字,你在我這聽聽就算了?!?/br> 嘉勭最最沉穩的性情了,“行了,放心?!?/br> 話音將將落,后巷東面盡頭傳來一聲詭異的貓聲,老態哀怨,春都快盡了,早沒貓兒叫/春了, 是嘉勉抱那老貓太緊,躲在那墻根太久,老貓欲掙脫,她不肯,畜生發了怒,撓了她手背,跳了出去。 而嘉勉還鬼鬼祟祟地躲在東墻根那里, 周軫踱步過來時,她腳麻了,起不來身。 他一把給她扽起身,脫口就質問她,“你躲這干嘛?” “慣貓?!彼_實是抱貓來東面河邊玩的,嘉勵嫌她無聊,去不遠的同學家玩了。她一個人沒趣,就和貓玩了。 “倪嘉勉同學,你偷聽別人說話?”有人目光一緊。 “我沒偷聽,我只是……”好吧,她確實不得已地聽到了。 “聽到了什么?” “聽到了你和嘉勭要去開車子?!奔蚊銓嵭难鄣靥嵝押竺娴募蝿?,“你還不能開車子,叔叔知道了,不會肯的!” 東面門樓兩邊墻聯上今天才糊得囍字,外面徐徐地風,攜著潮潮的濕氣,是懊糟的春意尾巴。 囍字邊角沒糊牢。只見那周軫撕開一角,上面的漿糊甚至還沒干,他刮一點下來,不等嘉勭反應,直接糊到了嘉勉嘴上,兇巴巴地警告倪家老幺,“偷聽別人說話還有理了是吧!” “敢胡說八道,我給你把嘴糊上?!?/br> “聽到沒!” 吃一嘴漿糊的嘉勉可憐巴巴地看看周軫,再看自家哥哥,嘉勭心疼地搡開二子,直接拿袖口給小妹揩,怪二子過分了。 沒等他們把話說完,嘉勉回神般地, 哇嗚, 放聲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勭:tong,音同“童” 軫:zhen,音同“枕” 第4章 1.3 她才出了一聲,嘉勭就老好人地捂住她嘴巴,“吁……”勒馬般地勸小妹,不哭,別聲張。 嘉勉才不聽,受了委屈豈有不喊的道理。 她就要哭給嬸嬸聽到,哭給陸姨聽到。 哭給大家聽到,這個周軫有多蠻不講理。 嘉勉把嘴上的漿糊揩下來,全還到他衣服上去了,想罵他什么,卻發現罵人這個本事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松掌握的,她恨嘉勵早不去找同學晚不去找同學。要是嘉勵在,絕對能把周軫罵著! 而眼前,她只能干瞪眼,瞪著他說,“秘密說給別人聽起,就注定不是秘密?!笔迨迥抢锫爜淼?。 嘉勉其實想說,她早知道了,不需要聽你們說。然而抬頭看周軫,他可能因為嘉勉把那一嘴漿糊報復到他前襟上,忍無可忍又要忍的表情,分分鐘要把她的頭擰下來的暴躁前奏。 她躲在嘉勭手臂后面,哭聲時有時無,總之,取決于周軫的下一步,他倘若敢再欺負她,她保證哭得整棟樓都聽得到。 “嘉勭,交給你了?!敝茌F開口,目光垂在衣襟上的漿糊看,耿耿于懷,隨即抬起來,仿佛也曉得管不住嘉勉的哭鬧,只殺人誅心地再次數落她的頭發,“丑到沒眼看?!?/br> 嘉勉即刻還嘴:“你才丑!你們家你最丑~~~~~~~~” * 嘉勵回來的時候,嘉勉的手背已經上過藥了,陸姨的那只老貓做過防疫,撓的那一下也沒出血,還好。 嬸嬸給她涂了消毒酒精,但不知道周軫引她哭的這一出。 嘉勵才聽完,就去找周軫算賬了。他坐在主桌上,依舊陪著他兄長,身上一套穿著也換過了。嘖嘖,還真是個嬌滴滴的有錢少爺,哪怕出門走親戚都有工夫換行頭。 這一桌俱是長輩,年紀輕的就屬周家兄弟了,陪著周軻坐上首的是他娘舅,而周軫陪在哥哥右下手,面朝東。 嘉勵原本準備著一籮筐的罵罵咧咧的,結果臨陣也慫了,不遠處看到嘉勭來捉她回頭,嘉勵趕著哥哥來之前,找周軫理論幾句,“嘉勉才出完水痘又被貓撓了,我跟你說啊,她不是我,你怎么欺負我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欺負我meimei?!?/br> 嘉勵一向如此,她怎么和嘉勉吵架斗嘴那是她們一家人的事,誰個外人敢欺負嘉勉,不可以! 早幾年,嘉勉才上小學的時候,因為吃住都在叔叔嬸嬸這頭,和嘉勵一起的玩伴就議論倪家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孩子。說是嘉勵mama養的小孩,還有說那小孩沒有mama了,嘉勵mama可憐領養回來的…… 嘉勵特別認真地跟她們糾正,我伯伯家的孩子,她有mama有爸爸,只是mama不跟他們一起住了。 嘉勭來拖嘉勵回她該坐的位置,快開席了,這個莽張飛的樣子像什么話。 外面已經在放開席的炮仗了,從前舊式的婚禮家宴,以這喜炮仗為篇章,全席都講究大吉大利,不能摔了杯碟碗盞,主席上更是全程不能離席。 周軫雖說沒有成年,但只差一歲。明日又是哥哥的正日子,哥哥的娘舅便也是他的,娘舅勸酒,說也給二子也斟一杯,吃了哥哥的酒,也爭取早日讓我們也吃一杯二子的。 更有人打趣,姻緣就在眼前,指倪少陵的女兒。 周軫騎虎難下,他是周叔元的兒子,沒有在這種場合忸怩、局態的道理。即便是幾杯水酒,他也擔待得住,平日在家里,老頭也沒少訓練他。 他兩指夾起那二錢量的小杯,起身接陸家娘舅親自斟的酒,后輩禮儀不卑不亢。陳情替哥哥喝幾杯可以,但是酒量有限,也只能幾杯誠意。當真喝醉了,回去要挨父親的打的。 周軻對于老二喝酒不置可否,只是埋怨舅舅還沒喝呢,就先醉了。 只見周軫捏著那杯二錢量的白酒,側過身來,不緊不慢看倪家兄妹。 不言不語把那杯酒吞到肚子里去了,“滿意了?”他打發嘉勵,“這杯算是我跟你們姐妹倆賠罪了?!?/br> 嘉勵渾渾噩噩,才想罵你周軫什么狗脾氣,敢跟我甩臭臉子。 嘉勭拉她回位置,“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別去惹他?!?/br> 為什么心情不好?嘉勵問。 嘉勭不答。 家宴頭一道熱菜就是紅燒rou,濃油赤醬、麻將大小。平日姊妹倆最愛的大葷,尤其嘉勉,她如同剛放出監牢,滿口答應跟嬸嬸過來吃喜酒。 但投口的菜到了眼前,她卻不香了,一塊軟糯甜香的rou抿化在嘴里,食不知味。 因為她好像有點懂周軫為什么心情不好了,隔著兩張桌子的距離看他,看他格格不入地坐在那行人中。 明明軻哥哥的婚禮不是自己本意,明明周軫萬分不想來這邊,明明陸家舅舅知道周家老二沒有成年,可是這些人,全在以自己開心的意愿去勉強別人。 換她,她也不開心。 一巡酒過后,主家新人來敬酒。 這樣的喜宴禮數是本家不如主家,主家不如娘家。娘舅大人最大,娘舅不到老表兄弟替父。 于是,東一桌上,娘舅、周軻、陸家本家輪番一一來敬賓客,最后輪到儐相兼兄弟的周軫。 十七歲的他,是用酒還是用水輪這一圈,無人爭較他。單聽他一聲聲把這些親戚關系都關照過來就足夠不容易了。 沈美賢說,都不容易,大的小的都是。這樣家庭出身的孩子,終究是要早慧些,可惜大人欠下的債,為難了孩子。 嘉勵已經吃飽了,mama又不肯隨便離席,只能和鄰桌的一個同齡女孩在聊仙劍、聊明星,對方還答應加她□□,二人共著一個mp3在聽喜歡的那支主題曲。 周軫擎著酒杯來他們這一桌的時候,入眼的依舊是倪嘉勉,她那頭草窩般的短發實在點眼。一身粉紫的裙子靠在白墻上,扭著頭,在聽jiejie她們聊八卦,可嘆笨嘴拙舌地,又跟不上趟。 那伸長脖子夠著聽的樣子,足夠蠢。 這桌是女賓,周軫有禮地跟座上諸位長輩一一打招呼。沈美賢心疼他小小年紀,雖說不太喜歡周家的作派,但孩子無辜,和嘉勭一邊大,卻比嘉勭多出足夠的世故與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