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則嘉勉 第2節
書迷正在閱讀:陷入你的身體、被重生的男友開掛變成了末世大佬后、孕寵、風水大師穿八零女配、鮮rou老公寵不停、當女巫頂替光明圣女之后[西幻]、籠中美人、無序寰宇、我在娛樂圈里咸魚躺、我靠主角說臺詞開店暴富
這個女人驢頭不對馬嘴地給他講了個故事,周軫從前習慣性擠兌她,少文化人念經,說人話! 是則笑話: 皇帝親征打仗,一個將軍來見他,問他用的是什么策略。 皇帝道:“你能夠保守秘密么?” 將軍指天誓曰:“我能夠,沉默得像墳墓,像魚,像深海底的魚?!?/br> 皇帝道:“我也能夠?!保ㄗ?) “什么意思?”周軫問她,溫存的聲音在她耳后,小心翼翼地游走,試圖勾銷不久前的一切乖戾行徑。 只要她肯聽話,他自然也聽她。 倪嘉勉理好她的半身裙,冷手摘開他的環抱,“意思是,秘密只能是秘密?!?/br> 二人四目相對,兩心兩知。 到此,她拂衣而去。 * 小旗這段時間一直跟著嘉勉,周軫的授意。 原本是確認她每日的行程,眼下,周某人戰敗后的虛脫,坐進車里,那頭嘉勉的車子正好出地庫。 他冷漠沒脾氣地知會小旗,“跟著她回家?!?/br> 小旗名義上在替周軫辦事,私下還有層老表的關系??嗫谄判牡貏?,“您實在不行還是和嫂子一起回吧,姑姑晚上已經跳腳了,說好的也是你們,歹的也是你們……” “少他媽廢話?!焙笞系娜撕蒗咭幌埋{駛座的椅背,喝斥前面的人開車。 逼近年關的時下,周某人自己把大衣披蓋在臉上,卻不肯小旗開暖氣,還降著車窗,美其名他要夜風解酒。 小旗心里罵不迭老表,狗東西,最好明天你就重感冒下不了床。每回在女人那里吃了憋就為難我們,和他那爹一個德性,老畜生只會生出小畜生。 小旗正開小差罵狗賊父子呢,前面的主也不好好開車,看他跟著近一些,一直在陡踩剎車,……,最深的那一下,差點沒把后面的狗賊送出去。 “腿瘸了還是眼瘸了?”周軫揭下大衣,怒不可遏。 “是嫂子不肯好好開呀?!敝鞴投诉@扯皮呢,前面的車突然右燈靠邊了。 她下車去向一家藥房,小旗還在問,嫂子這是怎么了,去買藥? 后面的周軫于黑暗里無話。 不多時,倪嘉勉從藥房里走了出來,24小時營業的藥房門口立著個廣告牌燈箱,她側身站在光影里,旋開手里的礦泉水,吞服了一粒藥,沒作停留, 也沒有徑直回自己車里,而是朝周軫的車走過來。她自然知道他跟在后面。 哈氣見白的臘月天,冷冽的空氣隨著她的逼近,車窗邊上一股甜絲絲的香氣。 倪嘉勉在他車窗外站著,站在一截馬路基石上。二話不說,丟進來一盒一粒的藥,還有那瓶她喝了一口的礦泉水。 瓶子荷著水,砸在周軫腿上,有些斤兩,他忍才沒作聲。 命令的聲音從窗外灌進來,“吃了它?!?/br> 是盒女性緊急避孕藥。 不等周軫反應,倪嘉勉再次言聲: “怎么,我吃得,你吃不得?”無疑,她在報復他。 她讓他選一個,要么吃藥,要么離婚。 他說得對,不能什么便宜都給一個人占著。 * 夜蟄伏在最濃最深的寂靜里,天且一時還不能亮, 車里車外兩個人,不言不語,膠著瓜葛。唯一的看官小旗耳聽且嘆: 這進不得進,退不得退,像兩支收口的花樽,磕磕碰碰地,總有一個豁掉個口子的日子, 圖什么?嗐。 小旗還年輕,他日常唏噓也費解,是不是所有對的人,放到婚姻的模子里他們必然會錯? —— 注1:出自張愛玲《流言》一則 作者有話要說: 四月好且安。 —— 關于排雷: 1.女主部分人設來自短篇《春日偶成》(那篇不滿意才決定重寫這篇,所以已鎖定),大框架還是新故事,看過且介意人設者慎入; 2.潔黨慎,其余不多透露,【慎】; 3.很冷很淡,很長很啰嗦。 第2章 1.1 “周家的婚事是假的?!?/br> “假的是什么意思?” “假的就是不是真的咯?!?/br> 姊妹倆在陸姨這里歇午覺。嬸嬸關照的,關照她們兩個不準和嘉勭他們瘋一塊,像什么樣子,索性把她們剎在客房里睡個午覺。 陸姨唉聲嘆氣的,老姊妹間的體己話被嘉勵聽來了,學給嘉勉,“軻哥哥不喜歡女人?!?/br> 十二歲的倪嘉勉一時難消化這個消息,但旁聽雜收的不少,聽神后倒也明白過來,頂著個狗啃的小子短發再問嘉勵,“他結婚的對象是女人?” “不然呢?”嘉勵笑小妹傻。他可以和男人結婚就沒那么多事了。 那這樣的結婚有什么意義呢?嘉勉翻了個身,席夢思太軟,始終睡不著,盯著帳頂上的丁香花紋看。 嘉勵自從來初潮后身心上都覺得自己是大人了,動輒嫌棄小妹天真,今天更由衷了。因為她們倆訝異的地方全然不一樣。 一個顛覆了八卦魂,一個還懵懵懂懂“哦,這樣啊”。 怪沒意思的。嘉勵抄起一個枕頭,爬到另一頭睡了。她說總覺得嘉勉的水痘還沒好全,別再過給她。 嘉勉還嘴,“醫生已經給我開回去上課的證明了,早好了!” 姊妹倆各自一頭,嘉勵笑話完她的水痘再笑話她的頭發,“我是你,干脆再請半個月假?!鼻鞍雮€月出水痘,后半個月養頭發。 是的,嘉勉最近流年不利。畢竟十二歲是本命年。 半個月前,她從叔叔嬸嬸那里回去,洗澡的時候發現身上多了好幾顆疙瘩。 起夜的時候更不對勁了,軀干、后背,以及下/身都有了……父親還在值夜班,她等不到天亮,即刻就給嬸嬸打了電話,她說憑著醫生家屬的覺悟,她覺得自己是出水痘了。前段時間隔壁班因為情況嚴重都停課隔離了,她是他們班第一個病例。 該死的,倒是這種事情上她難得當了回第一名。 嬸嬸連夜驅車來桐城,果真是水痘,隨著低燒,發得快得很。等門診上班后,去感染科確診及傳染疾控申報的時候,嘉勉整個人已經不能細看了。她捂著個口罩,哭聲下來了,問嬸嬸她是不是要留疤了? 沈美賢:“快別哭,哭花了痘就是一個印,那就是疤?!?/br> 倪少伍過來的時候,嘉勉已經拿好藥了。前者先和弟妹打招呼,說辛苦她了,夜里跑這一趟,“嘉嘉沒打電話給我?!?/br> “你多半不會接?!庇H閨女放冷箭。 倪少伍受教認罰,“在手術室呢?!闭f罷,伸手來端詳閨女的臉。 嘉勉往后一步,“當心傳染?!?/br> 沈美賢早習以為常這父女倆的相處模式,旁余話沒有,只和少伍說,“嘉嘉還是跟我回去罷,這得半個月不能上學了?!?/br> 這些年向來如此,女兒衣食住行都待在老二家,連學區都是少陵他們安排的。倪少伍這個做兄長的實在沾了老二他們許多光。 “嘉勭嘉勵他們都沒出過,還是在我這里隔離穩妥些?!贬t生的考量總是剔除些人情味。 沈美賢不放心,“那么嘉嘉吃飯上藥怎么辦?”半大一個姑娘了,做父親的總歸諸多不便。 倪少伍說他央托帶教的學生罷。聽起來主意已定。 看嘉勉似乎有些不愿意的樣子,倪少伍才委婉提醒她,“嘉勭明年就高考了,這個檔口可不能隨便停課的呀?!?/br> 嘉勉悶悶不作聲,父親好像全然不記得她今年也要小升初了。 * 出痘的第四天,嘉勉整張臉密集可怖到她自己都不敢照鏡子,頭皮更是癢到能把頭整個摘下來抓。不太能梳頭,倪少伍回來看她的時候,見她萎靡隱忍就差發作了,試著建議女兒,“要不剪短一些吧?!?/br> 嘉勉充耳不聞狀。 倪少伍只得作罷。他趁著有限的休息時間,抓緊給女兒收拾屋子、消毒,給她冰箱里多備些吃食,給她手洗衣服。 不知何時起,嘉勉陡然長大了,曉得自己的內衣不該由別人洗,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 眼下父親不避諱這一防,嘉勉卻始終不肯。她要他放那,她待會帶手套來洗。 倪少伍遷就女兒,說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他也帶手套,來免得她碰生水碰肥皂。 不。嘉勉堅決。 父女倆不尷不尬地對視著,終究小的勝利了。 嬸嬸關照的,出痘期間忌一切醬油類的東西,忌一切生冷辛辣。如果你試著一周三餐全吃些低鹽低糖且沒油沒顏色的食物,舌頭不淡出鳥來的話,倪嘉勉頭一個不服。 晚飯吃了幾筷子,她就飽了。純粹是這種坐牢式的隔離太難挨了。 倪少伍也不勸她吃,只問她想吃點什么,不過分的零食還是可以的。 坐牢的人悻悻地不響應,分餐式的二人,一個在餐桌邊,一個在電視茶幾邊。嘉勉把那有線電視臺全調了個遍,沒選中要看的臺也沒回應父親的話。 安靜沒多久,醫院那頭又來急call了。他得回去了,嘉勉對于這種調度式的生活早已被規訓了。從她記事起,一直這樣,父親從來這樣沒個定數地忙。 不然也不會把她寄養到叔叔嬸嬸那里,從他們離婚起。 寒來暑去的光陰里,她與父親好像形成一種共識,只要她有空,雙休日都會回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