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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晚抬起了眼皮,望向了白雪皚皚的山峰:“還是先上去看看吧……” 話還沒說完,謝小晚的衣袖一甩,就走在最前方。 他身著紅衣,身型輕盈靈動,就好似朱雀一般,掠過了雪地,在留下了一道連綿的痕跡。 沈霽筠與林景行緊跟其后,就像是在追逐著一團靈動的火焰。 庫房位于半山腰。 順著陡峭的山路一直向上,越往上走,周圍呼嘯著的寒風就越發得冷冽。 寒風穿過石壁,發出鬼哭狼嚎之聲。 啪嗒—— 一捧積雪從頂峰落下,砸落在懸崖之中,連一聲回響都沒有發出,就無聲息地被雪色吞沒。 在道路的盡頭,謝小晚終于停下了腳步。 只見一片冰雪覆蓋的山谷中,坐落著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亭臺樓閣,游廊飛檐;精致奢華,一應俱全。 點點雪花飄落,照得屋檐上的琉璃瓦熠熠生輝,與周圍冷清的雪色格格不入。 一點雪花落在了謝小晚的眼睫之上,他眨了眨眼睛,覺得前方的這座宮殿有些……眼熟。 待到靠近了以后,可以聞到冰雪中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謝小晚恍然記起,這就是當年他住過的仙宮,是以一座核雕幻化而成的。 他沒想到,這么些時日過去了,這座仙宮還坐落在這里,沒有一點的變動。 在這座仙宮中,曾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在場之人皆是沉默不語。 過了半晌,謝小晚才朝著仙宮走了過去。 “嘩”得一聲。 一陣冷風吹過。 謝小晚抬手一擋,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 當初他來到山頂的時候,這里有這么平整嗎? 他瞥了一眼四周。 原來山峰之上怪石嶙峋,更有冰柱林立,可現在看去,只剩下一片平整的雪地。仔細觀察,還能感覺期間蘊藏著的劍意。 是云竹峰上發生了什么變動嗎? 謝小晚心中好奇,將問題問了出來。 聽到這個問題,沈霽筠尚好,林景行卻是臉色微微一變,想要說什么,但又止住了。 當年,凡人少年墜崖之事發生的時候,林景行還遠在東荒,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等到東荒事情結束,回到望山宗后,林景行費勁心思,去宗門的其他弟子那里詢問,逐漸拼湊起了一幕幕的過往。 在凡人少年謝小晚身死之后,沈霽筠的無情道出現了瑕疵,隱隱出現了入魔之相。 那時的沈霽筠懷抱著早已冰冷的少年,早就已經失去了生意,想要與少年同眠于冰雪之中,可奈何他的修為高深,就算是自己的劍都傷不了自己分毫。 連死……都死不了。 何其諷刺。 想死的死不了,不想死的,卻永遠留在了冰雪之中。 于是沈霽筠的心緒不定,周身劍氣溢出四散,云竹峰首當其沖,險些倒塌。 外溢的劍氣更是差點毀了大半個望山宗。 若不是望山宗主聯合其他長老出手制止,恐怕望山宗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旁人的言辭或許有所夸張,但具體情況估計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林景行正想要回答謝小晚的問題,可張了張口,卻又閉上了。 由他來說這件事,好像不太合適。 謝小晚等了一會兒,見師徒兩個都像是鋸嘴葫蘆一般,一個字都不說,這使得他更加疑惑,問道:“怎么了嘛?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訴我嗎?” 他的嗓音柔和,像是在撒嬌一般。 在這般的語調下,沒有人能拒絕他的要求。 沈霽筠垂下了眼皮,平淡地說:“沒什么,只是我劍氣失控,毀了周遭的一切而已?!?/br> 他并沒有想要用這段過往博取同情的意思。 這段記憶,是他的魔障,連提起一下都能帶來徹骨的疼痛,更別說是述之以口了。 再說了。 這是他應得的,是做錯了事情,應該付出的代價。 沈霽筠輕描淡寫地將這件事給帶了過去。 謝小晚也只是有一點好奇,見沈霽筠不想提起,便不再問了。他轉而提起了別的:“那個‘云竹君’該不會就在這里吧?” 林景行:“除了這里,應該也沒別的地方了?!?/br> 謝小晚一想也是,朝著仙宮所在之處走了過去。 大概是為了避免其他人發現異樣,所以宮殿的四周并沒有守衛把守,靜悄悄的一片,唯有雪落的聲響。 謝小晚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仙宮正門口,伸手一推,兩扇大門向里推開,仙宮中的景象出現在了面前。 冷風呼嘯,吹散了面前的雪花。 謝小晚瞇眼看向了里處,發現宮殿中的擺設一如往昔,沒有任何的變動。 他邁入其中,一股暖意從地上升騰了起來,驅散了身上的寒氣,就連身上粘著的雪花都開始融化。 謝小晚拍了拍肩膀,抖落了雪花。 他踩上了地磚,一路往里走去。 道路兩側的幔帳落了下來,遮擋住了眼前的視線,一切都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謝小晚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幔帳上,綢布上的刺繡花紋精致秀氣,在燈光下清晰可見。 他注視了一會兒,抬手撩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