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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人如其名,聲音猶如百靈,清脆動人:“樓主——” 幔帳后。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緩緩睜開,似還未完全清醒過來,怔怔地看著搖晃的床幔。 妙音不解,又喊了一聲:“樓主?” 謝小晚這才驚醒了過來,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侍女,恍如隔世一般。 他輕輕一嘆:“是你啊,妙音?!?/br> 妙音低頭:“是?!?/br> 謝小晚坐了起來,半倚在了軟墊之上。他輕輕抬手,一股柔和的靈氣吹拂而去,將垂下的幔帳都掛了起來,夜明珠也一一亮起。 在柔和的光芒照耀下,風月樓的雅致貴氣全都展現了出來。 回家了。 謝小晚輕輕舒了一口氣。 妙音聽到了動靜,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一眼。 美人榻上的人身穿一襲朱紅色灑金長袍,袖口領口的金紋在光芒下熠熠生輝??删退闳绱艘?,也依舊遮擋不住他的容貌。 只憑一雙微微上翹的含情目,就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就是……風月樓主。 不管妙音見了多少次,卻依舊看得紅了臉頰,為了遮掩住自己的異樣,她轉移了注意力,問道:“樓主,您此番下凡歷時三年零八個月,渡劫還算順利嗎?” 順利? 謝小晚冷哼了一聲:“還行吧?!?/br> 妙音從這兩個字中就能聽出,樓主這次渡劫肯定遇到了不太好的事情。她生怕觸霉頭,于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四周安靜了一瞬。 謝小晚伸出一根嫩生生的手指,點了點臉頰,隨意地說:“我走的這些日子,樓里可有事?修真界中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嗎?” 妙音聲音清脆,說起話來更是洋洋盈耳:“有趣的事情倒是挺多的,也不知道從何說起?!?/br> 謝小晚的指尖繞住了一根烏黑的發絲,懶懶地說:“隨便說吧?!?/br> 妙音立在美人榻前,微微頷首,不疾不徐地說:“首先就是——各大宗門之間的千年之約要到了,其中我們風月樓也有份,還請樓主好好準備,不要落于其他宗門的下風了?!彼D了頓,知道自家樓主對于此事沒什么好勝心,又加了一句,“要知道合歡宗,天喜宮的都在等著看我們樓的熱鬧呢?!?/br> 謝小晚眉梢一挑,果然沒有什么興趣:“先下一個?!?/br> 妙音見狀,只好換到下一個話題:“前些日子,南海龍子強闖風月樓,想要見樓主一面?!?/br> 一聽到這個,謝小晚的眼睫眨動了一下,像是在思索:“南海龍子,聽起來有點耳熟?!?/br> 妙音脆生生地說:“樓主您忘啦,這是您曾經的渡劫對象……之一?!?/br> 謝小晚恍然大悟:“哦,然后呢?” 妙音低聲道:“南海龍子沒見到樓主,又聽說樓主下凡渡劫去了,氣的砸了半個風月樓?!闭f著,她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八卦的神情,“樓主,您看要不要抽空見上一面?” 謝小晚倒是也不生氣,反而笑意盈盈:“見不用見了。南海有錢的很,你把損壞的東西列一張單子,送去南海,讓他們照價、哦不,雙倍賠償?!?/br> 妙音:“是?!?/br> 這一茬翻過之后,妙音又說起了其他的趣事,不過修真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其中有名的、值得談論的也就這么些人。 她說得差不多了,正要結束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興奮地說:“樓主,我又想起一個有趣的事情?!?/br> 謝小晚聽著妙音的聲音都拔高了些許,來了點興趣,稍稍坐直了起來,問:“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妙音娓娓道來:“前些日子,望山宗的云竹君不是晉升到化神嗎?沒想到舉行宴會的時候,他突然間走火入魔了,不僅無情道出了問題,還斬殺了自己的師弟……” 謝小晚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去:“沒意思?!?/br> 妙音只好停下了話頭。 謝小晚一手撐著床榻,正要起身,突然問道,“哦,對了,此番千年之約定在什么地方?” 妙音低聲道:“東洲?!?/br> 謝小晚拂過額前的碎發:“算算日子,該出發了吧?!?/br> 妙音回答:“是,這幾日不出發的話,可能就要趕不上了?!?/br> 謝小晚走下了美人榻,光影交錯間,他的眉眼精致,如同水墨畫軸一般,雖只有寥寥幾筆,卻能看出無盡的意境來。 “那就準備出發罷?!彼鹗直?,朱紅色的長袍緩緩飄落了下來,在白皙的皮膚上倒映出了一抹紅意,“我們風月樓也許久未曾現世了,招搖一些,免得讓旁人覺得我們樓中無人?!?/br> 妙音精神一震,大聲地回答:“是!” - 三月之后。 東洲。 因此次千年之約定在東洲,故而各大宗門都紛紛趕往此地,沉寂已久的東洲也熱鬧了起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 不少散修聽到了風聲也趕來了此地,擺出各種珍奇異寶,準備狠狠地賺上一筆。 故而街上人聲鼎沸,來來往往都是身穿宗門服飾的年輕修士們。 “望山宗也到了?” “來了,前兩天才到的?!?/br> “那這下可真就熱鬧了……” 正交談著,突地在某一刻,街上的聲音都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