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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讓想要上前去握她的手,卻忽然想起她前些時日控訴自己將她送給董然的話,才抬起的手不禁一頓,面色開始變冷。 她心里怨他,他何必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呂讓收回手,轉過身去。 他們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才終于遠遠瞧見有一群人打馬過來,其中有一位身形削瘦,身穿紫色胡服的,應當就是謝懷玉。 而她旁邊那位...... 聞靈定眼一看,不禁眼皮一顫。 葉榮舟。 她捏緊手中拂塵,下意識去觀察呂讓的神色。 今日這一出,他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是因為謝懷玉所以湊巧將他們二人湊到了一起,還是他知道了什么,特意安排的? ...... 葉榮舟遠遠瞧見聞靈的身影,心中有些高興,然而等他越來越近,卻看到她一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身邊的呂讓瞧。 他一顆心瞬時好似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有些發涼。 這些日子他與聞靈兩人成日廝混在一起,快活得要命,倒叫他忘了,她的心上人不是自己,而是旁人的事實。 他想起昨日她還在床上抱著他說情話,今日轉眼就盯著別人瞧,仿佛沒有瞧見他的樣子,一顆心又酸又苦,如同咬了一口黃連,難受得要命。 “吁——!” 一群人勒住韁繩下馬。 呂讓瞧見葉榮舟,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不禁抱拳道:“國公也來了,也是,若只是我與懷玉兩個人,也沒什么意思,咱們正好可以比試比試,也無不可?!?/br> 謝懷玉聽他一口一個‘懷玉’叫得那樣親切,心里直翻白眼,甩著鞭子道:“呂將軍,咱們還沒那么熟,勞煩喚我四娘?!?/br> 她在家中排行老四。 呂讓嘴角一滯,須臾,很快恢復了笑意,輕聲道:“好,四娘?!?/br> 他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溫柔模樣,旁的女郎瞧見了只怕要害羞紅臉,謝懷玉卻完全不買賬,她瞪了他一眼,跑到一旁去拉聞靈的手,道:“阿姊,你怎么穿著這一身就來了?” 穿這樣一身道袍,可怎么狩獵? 聞靈偷偷瞧了一眼葉榮舟,回過頭來笑道:“我騎射不佳,在這里看著你們就是了?!?/br> 謝懷玉眨眨眼,那怎么成?她在這里等著,她叔公還怎么有心思上場狩獵,若他不上場,憑她一個人,定是贏不了呂讓的,到時,豈不讓他得意? 她有些泄氣地去瞧葉榮舟,只見他正在背著手與呂讓寒暄,連往她們這邊瞧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 葉榮舟看著呂讓,臉上一片淡漠。 “呂將軍今日瞧著心情似乎很好?!?/br> 呂讓知道他一直不贊同謝懷玉與自己的親事,便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與懷玉親事將定,自然是高興,國公不也是?聽聞國公在曲江池為心上人放了滿池的花燈,如此費心思,怕也是好事將近吧?” 葉榮舟聽他提起這件事,想到他與聞靈的關系,心中更是酸澀難當。 片刻,他終于抬起眼睛,淡淡道:“呂將軍這是想坐擁齊人之福?” 他眼睛往聞靈身上看去。 呂讓神色一滯,緩聲道:“國公這是怕我因為她怠慢了懷玉?”他頓了頓,道:“國公多慮了,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女子而已,不值得國公費心?!?/br> “......上不得臺面?” 葉榮舟眼神冰冷,雙手微微握拳。 他的小娘子,在她喜愛的人心里,竟只配得上這五個字。 他先是替聞靈覺得委屈,恍惚又想到,即便呂讓待她這樣不好,這樣看不起她,她還是一顆心撲在他身上,又覺得應該委屈的當是自己。 聞靈遠遠瞧著,感到葉榮舟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她怕呂讓察覺到什么,便過去想要引開他的注意力。 “五郎?!彼粗鴧巫尩溃骸疤焐辉缌?,狩獵什么時候開始?” 呂讓抬頭,果見時辰不早,便道:“若是等不及,你便和四娘先去?!?/br> 頓了頓,才想起忘了介紹身邊兩人認識,便道:“這是翼國公,你怎么也不見禮?” 聞靈看著葉榮舟那雙深邃的雙眼,像是頭一回見到他一般,慢慢低頭行禮:“見過國公?!?/br> 葉榮舟抿緊唇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良久,才終于慢慢開口:“起來吧?!?/br> 他這三個字說得生硬,聽起來好似真的對聞靈有所不滿。 呂讓垂下眼睛,轉頭去瞧謝懷玉,只見她已然背弓上馬,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他回過頭來,下意識地去瞧葉榮舟,卻猛然瞧見他腰間革帶上所墜的荷包,神色不由一愣。 第28章 委屈 被他一把摟住推到樹上 這荷包的樣式并無特別, 甚至可以說是普通,屬于那種丟入人群堆里都不會叫人多看一眼的東西。 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呂讓有些意外。 葉榮舟一個身份顯著的世家子弟, 怎么會佩戴這樣的東西? 只有一個解釋, 這是他那位心上人送的。 呂讓對葉榮舟的私事不甚在乎,長安城中的少年郎誰不有幾樁風流韻事?也沒什么稀奇的, 便隨口調侃一句,背上箭囊,轉身上馬, 將馬馭到謝懷玉身邊, 同她說話。 見他一走, 跟著他來的甲士豪奴也紛紛上馬,不一會兒, 除了不遠處已經自覺離遠的芍藥和謝添,聞靈身邊就只剩葉榮舟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