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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足足半小時,才摸到了治療倉所在的位置,從窗外的花園天臺透過窗戶往里看,就是裴沉疏的病房。 別問他為什么是從天臺過來的,他也不知道。 病房里安安靜靜的,徽樂正猶豫要不要敲窗,忽然聽到了病房里傳來的聲音。 仿佛重物倒地,還有輕微的風聲,接著他面前的窗戶就被拉開了,他和一腳跨出窗外的裴沉疏面面相覷。 徽樂:“……” 裴沉疏:“……” 裴沉疏:“…………” 徽樂緩緩開口:“……你在干嘛?” 裴沉疏一身黑漆漆的警衛制服,身后是被扒光了外衣、趴在地上的部下,治療倉的艙門大開著,活脫脫一個不想接受治療的精神病越獄現場。 敲暈部下然后逃竄這種事情被當場撞到,裴沉疏居然沒有一點心虛,神情自若:“傷好了,出去逛逛?!?/br> 徽樂:“……” 有正常人是這樣出去逛逛的嗎! 裴沉疏還揚了下眉,反問:“你怎么在這里?” 徽樂為裴沉疏的厚臉皮所震驚,半天憋出一句,“你應該還沒治好吧?” 當時腹部差點被捅穿,哪有這么快好的? 裴沉疏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徽樂油然而生一種危機感。 “來都來了?!彼麛堊』諛返募?,打個響指召喚出了白虎,“伯爵,只好拜托你做我的共犯了?!?/br> 第21章 鉆石海咸魚心動了。 五分鐘后。 “其實,就算沒碰巧看見你,我也要去找你的?!迸岢潦枰允种ьU,輕笑道。 二人現在坐在白虎背上,白虎在空中踏行,星空與月海交相輝映,這種視角和在飛行器上完全不同,讓徽樂有自己身置童話世界的錯覺。 徽樂偏了偏頭:“為什么?” 他本來不情不愿,但其實心里已經原諒了裴沉疏的“共犯”舉動——畢竟眼前景色確實是美不勝收。 裴沉疏:“明天我們就要回程了,趁還沒走,有個東西要給你看看?!?/br> 徽樂覺得他和裴沉疏可能有點倒霉,度個假還能碰上蟲霧這種事,直接曝光給了媒體。 他想到明天不得不面對媒體了,一陣發毛。 徽樂把這些倒霉玩意趕出腦海,好奇問:“看什么?” “不要這么心急?!被实郾菹鹿夤鞯?,“我餓了。先去找點東西吃?!?/br> 徽樂:“……” 裴沉疏被他眼神逗笑,在虎背上站起身,在夜風中尋找莊園的位置。 他這身警服褲管短了一截,露出骨節分明的腳踝,和徽樂的手背碰了一下。 徽樂指尖一蜷,裝作皺眉嫌棄:“你還扒別人衣服?!?/br> “那我難道穿著病號服出來?”裴沉疏懶洋洋,“會像逃出病院的神經病的?!?/br> 徽樂:“……” 你居然還有這個自覺。 裴沉疏又笑起來,他有點遺憾地想,徽樂現在感冒痊愈,不那么呆得好逗了。 也不會湊過來貼貼了。 白虎停在了廚房房頂上,裴沉疏掀開落地窗就要走進去,熟練得讓人懷疑他不是第一次這樣干了。 “等等,”徽樂說,“那邊還有監控?!?/br> 他開口之前彈了個石子過去,把監控頭砸壞了。 裴沉疏:“……” 徽樂一赧,挽尊:“……我不想讓監控頭拍到我?!?/br> 絕不是因為什么“共犯”而下意識的舉動 裴沉疏專挑甜食,這還不夠,舉著奶油瓶子端詳。 徽樂不得不開口:“……晚上吃太甜會蛀牙的,不行?!?/br> “嗯哼?”裴沉疏放下瓶子,假裝無事發生,“我就看看?!?/br> 他掃蕩了一袋子的餅干,好像一只大搖大擺偷魚干的貓,心滿意足后,低頭看腕上的光屏,似乎在確認時間,笑吟吟道:“現在可以帶你去看了?!?/br> 徽樂看著自己手里的同款袋子陷入默然:他堂堂煉器大師仙尊,是怎么走到半夜偷人廚房這一步的? ……好像這還是他自家廚房。 所以為什么要偷偷來??! 白虎馱著兩人,這一次,它是有著明確的目的方向的,轉眼便飛出了幾千米,別墅和懸崖都遠去看不見了。 放眼望去四周盡是海水,白色的老虎成了一座移動的小小的孤島,上面只有他和裴沉疏兩個人。 星月高懸,光輝冷清,前方遠處有閃爍的事物。 裴沉疏說:“到了?!?/br> 視角逐漸接近,徽樂發現那是一個……鉆石沙灘。 那條海岸線幾乎都是由裸|露的天然鉆石組成的,有大有小,大的如同籃球,小的如同碎星,縫隙里才能看到黑色的沙礫和石頭,連綿望不到頭,折射著月光,璀璨而輝煌。 這條鉆石礦脈徽樂之前在飛行器上也見過,但沒想到它在月光下會這么好看,不由一怔。 裴沉疏率先跳下去,朝他伸出手,行了個紳士禮,模仿話劇腔笑道:“伯爵——歡迎來到礦石星球?!?/br> “這里有,全鮮花區最特別的星海?!?/br> 他一身警衛服,念著臺詞似的句子,就像在出演一個俏皮的話劇。裴沉疏手指放到唇邊吹了個口哨,白虎就聽令般地跳上了海面,發出一聲長嘯—— 接著,幾秒后。 海里浮出了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