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失真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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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他似乎是曠野上干枯的河床,突然逢見了自遠空墜落的星辰和雨滴,盈盈流光填滿了河床的縫隙,雨水催開了不知名的藍色野花。 那種時候,他想畫的和想成就的,仿佛都能夠做到。 他找了原曲來聽,但就是覺得,差了些什么。 這讓他想盡快完成手頭的工作,去江乘月身上找找答案。 江乘月煮面煮一半,特地去查了文獻—— 沒有音樂會使農作物基因突變這個可能。 他自己也沒那個本事。 所以他追根溯源,向種子經銷商之一反饋了這個問題。 “孟哲,你爺爺賣我的那包,真的是蔥種子嗎?”江乘月問,“我種出韭菜了哎?!?/br> 孟哲:“?” “不可能!”孟哲不同意售后,“我們家不做韭菜生意的?!?/br> 江乘月坐在老宅門前的臺階上,想了很久,也沒搞明白,只好重新撒了點種子。 他這兩天,收到了好幾份平面模特的邀請,有來自于網紅服裝店的,也有一些小雜志的,還有不是平面模特的,什么歌曲的mv拍攝,江乘月興趣不大。 他想利用自己近期的空閑時間,去拍一兩套圖賺錢。 這樣他能換一套新的鼓棒,或許還能換個好用的鼓。 如果有剩余,他還可以給他認識的那幾個,幾乎玩不下去了的樂隊湊一些資金。 正想著,一片陰影自上而下地投在了地上,江乘月的視線里出現了路許的鞋子,他抬起頭,沖著路許彎了彎嘴角。 路許第一次見江乘月的時候就發現了,江乘月的眼睛像幼鹿,有點小杏眼的輪廓,睫毛彎彎的,在眼尾處加深,眉眼間總是盛著笑。 路許忽然間產生了一種江乘月其實是在等他回家的錯覺。 “坐在這里發什么呆?”路許問。 他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比平時溫和了很多。 其實在回國之前,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說德語,剛說中文時的語調會稍有點兇和生硬,但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把發音放緩放平。 江乘月笑到一半被夕陽晃了眼睛,連忙用手背擦了擦眼尾:“沒發呆,在看我種的東西?!?/br> 看它們什么時候又會變成奇怪的物種。 “讓開點,擋著我開門了?!甭吩S抬起一只腳,輕輕踢了踢江乘月的屁股。 江乘月站起來,跟著路許走進去。 工作臺的桌上放著江乘月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幾家公司的邀請。 “在看兼職?”路許自作主張地坐下來,“我來幫你看看?!?/br> “好啊?!苯嗽峦Ω吲d,“那路哥你剛好可以給我參考一下?!?/br> 路許大學的時候愛玩攝影,不過拍的都是風景,沒有拍過平面模特。 上次給江乘月拍的那幾張圖,算是他除設計工作外第一次拍人像。 江乘月雖然沒有經驗,但是個合格的平面模特,隨便拍照的人怎么擺弄折騰,都不會有意見。 “這個不行?!甭吩S叉掉了第一份合同。 “為什么?”江乘月問,“這好像是一家網店,他們甚至還給我寄了樣衣,我還沒來得及拆?!?/br> “他家主營的是內衣,你成年了嗎,拍什么內衣?” “……哦?!?/br> 五分鐘后,第二份兼職邀請合同也被路許理所當然地叉進了垃圾桶。 “為什么?”江乘月問,“這是個電子雜志?!?/br> “雜志尺度大,涉及內容雜,你這種根正苗紅的計算機系大學生,不許去拍這種東西?!?/br> “……哦?!?/br> 江乘月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兼職被路許一個個叉進了垃圾桶。 還有最后一個—— 邀請人andy 路許舔了下后槽牙,按著鼠標的手剛壓了一下,被江乘月碰了碰手背。 江乘月的指骨修長纖細,手心里略微有些汗意,搭在路許的手背上時,大概有些緊張,還輕輕地攥了下路許的袖口。 路許說過,陳安迪是個壞胚。 可是再刪……他好像就不能出去找個班上了。 路許的鼠標停在這份文件上沒動。 “先別答應他,陳安迪設計和拍照都不太到家?!甭吩S說,“再看看吧?!?/br> “哦……”江乘月有些失望,還有點難過。 沒有工作,就會貧窮。 但路許的意見,他會聽。 晚上,路許剛洗完澡出來,聽見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江乘月拿了盤子和碗,用筷子敲著玩,他天生對節奏的感知好,就算是敲敲碗筷,聲音在旁人聽來也悅耳。 路許只是草草地裹了件睡袍,沒有規規矩矩地穿好,他在島臺邊坐下時,江乘月剛好能看見他后背延伸至肩膀的紋身。 “紋的什么?”江乘月手里的筷子停了,拿起一旁的玻璃杯灌了一口水,有些羨慕地說,“好漂亮?!?/br> 江乘月:“煙花嗎?” “……pusteblume?!?/br> “中文是,蒲公英吧?!甭吩S說,“有的植物,我好像分不太清,但這個絕對是蒲公英?!?/br> “哦?!苯嗽氯粲兴?。 “真好看?!苯嗽抡f,“我還以為,路哥你這樣的人,不會做紋身這種事?” 路許正拿著江乘月剛剛的筷子,試圖還原江乘月剛剛那段節拍,聞言抬頭:“為什么?” “因為我感覺路哥你這樣的人吧,好像都不太能容忍別人動自己的東西?!苯嗽抡f,“自己的品牌,絕不會交給別人來設計,自己看中的東西,也絕不會交給別人來設計打磨?!?/br> “我猜得對不對?”江乘月笑出了兩顆小虎牙。 路許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這才轉開。 “差不多吧?!甭吩S說,“這個紋身是拿來擋疤痕的,后背有個玻璃劃出來的傷痕,應該是我五六歲的時候,你路阿姨前夫,家暴打你路阿姨的時候,我去擋,被伏特加酒瓶的玻璃劃傷的,然后他把我關了閣樓?!?/br> 路阿姨的前夫,應該是路許的親爸吧。 江乘月記得,路許應該是路念和那個前夫的兒子。 “那你……”江乘月問。 “我砸了他所有的酒,放了把火把閣樓燒了,引來了附近的警察?!甭吩S低聲笑,“他被關了好一陣子,然后他倆就離婚了?!?/br> 江乘月:“……” 路哥,勇。 江乘月還是第一次從路許的口中,聽聞了這段往事。 他和路許的距離,好像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就好像—— 他并未始終沒入淤泥深處,而路許也并非一直都在云端。 江乘月自認為自己的性格還算比較熱情的,剛過十點,他自作主張地要給路許做夜宵,不收錢的那種。 路念不喜歡中餐,路許從小接觸中餐的機會少,所以江乘月說要煮面條時,他面上沒說什么,但腳卻在廚房扎根了。 江乘月難得大方一回,不按面條的根數給他算錢。 “挺香的,待會兒就好,不辣?!苯嗽乱贿呎f,一邊往死里放辣。 廚房外有絲絲的蟲鳴,廚房里的紅油香味很招人,江乘月輕輕把碗推過去時,香味一下子在路許的心上淺淺地撓了一下,緊接著路許就覺得確實有些餓了。 江乘月挺好的,人如其名,像月光,永遠是溫和的,沒什么攻擊性。 路許有些后悔,自己一開始對江乘月的態度了。 “路哥,問你個事?!苯嗽履昧藘煽镁G苗苗走過來,琥珀色的眼睛里盛了一池溫和的笑,“我左手和右手里的,哪個是蔥?” “不都是嗎?” 路許被面湯嗆了一口,覺得江乘月應該是辣椒里泡大的。 第16章 參與感為負 江乘月怔怔地看了路許好幾秒,忽然就笑了。不是他平時說話時那種出于禮貌的未語先笑,而是發自內心的覺得高興了,眼尾翹著的兩簇睫毛上像是映了光。 路許正想質問他煮碗面是不是放完了冰箱里所有的辣椒面,是想報復還是想謀殺,轉眼瞧見笑得開心的江乘月,張口就忘了自己原本要說的話。 路許有點惱:“笑什么?” “沒什么?!苯嗽律焓治媪俗约旱淖彀?,“就突然覺得路哥你其實也沒那么高高在上不好接近?!?/br> “我什么時候高高在上了?”路許挑眉。 任何時候,江乘月在心里說,路設計師看他們這些凡人可能都是隔著云層的。 他的默認讓路許更惱了。 從江乘月搬進來的第一天就是這樣,路許只要不高興,就會找他的麻煩。 所以,第二天早晨,江乘月剛起床,就被書架邊站著的路許叫住了。 “收拾一下你的書,亂七八糟的?!甭吩S指著書架。 那里原本放著的都是路許的設計工具書,還有幾本早期的《vogue》,江乘月住進來以后,多了好幾本《c 》《編譯原理》,和路許的書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