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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得了,你我這樣回到城中成何體統?” “不行,你身子虛,不能滅吳國,不能把那些人拉出來挫骨揚灰也就罷了,你病成這樣我不能讓你自己走?!?/br> 論固執這世上還沒人比得過薛北望,白承玨自認擰不過他,便任他抱著,好在如今一副女子裝束在他懷中也不算別扭。 白承玨輕聲道:“我困了?!?/br> “合上眼睡會,等回府后,我讓下人幫你備甜糕?!?/br> 吃了甜得便不苦了…… 白承玨點頭,靠在薛北望懷中合上眼,身上每一寸骨節都似有蟲蟻在咬噬,原先這些痛楚想到阿姐,想到太子的恩惠便不足一提。 可如今這些蝕骨疼痛,原是不值得…… 他緊抿著雙唇,身子不由往薛北望懷中貼近。 作者有話要說: 已捉蟲,晚安好夢 感謝在2021-04-12 01:08:18~2021-04-13 02:09: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段白月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0章 不苦了 回到府中, 白承玨便染上了高熱,雙唇燒得泛紅,雙眸微闔, 病中眸中啜淚便連眼尾都染上一抹淡紅,仿若被涂抹開的口脂。 人燒得迷迷糊糊, 反倒再無力去掩飾此刻的不適, 他身體微曲在床上,手緊緊攥著薛北望的衣袖,喊了聲疼, 薛北望下眼瞼一顫心疼圈住他發燙的掌心,這一聲心口倒似被長刀一瞬貫穿。 果然,這人嘴上雖說得風輕云淡, 可這病如山倒的身體騙不了人。 皆時葉歸端著湯藥進屋,薛北望一手摟起白承玨,一手接過葉歸遞來的湯藥,吹涼藥湯后,一口口將湯藥喂到白承玨唇邊, 半碗還未下肚, 剛喝下的藥汁全嘔了出來, 薛北望紅著眼手輕撫著白承玨后脊,袖口趕忙去擦白承玨唇邊的藥漬。 二人相識許久, 他見過白承玨滿身是傷,亦或者不省人事, 可卻是第一次見白承玨在意識不清下如此狼狽, 明明回來的路上白承玨對他笑,怎么忽然便成了這副模樣。 “薛公子不必擔心,主子現下只是難受些, 不會斃命,一年前重傷蘇醒去宅子中尋薛公子未果時也病倒過一次,那時可比這次嚴重多了?!?/br> 眼前白承玨因剛吐過藥,睫毛上被淚浸濕,眼尾處染上淚漬,面色蒼白如紙,唯有雙唇因高熱仍舊帶有妖異的紅。 薛北望指節輕輕擦過白承玨臉畔。一年前比此次更重,會是什么樣? 葉歸見薛北望神色不對,怕剛才那番話生出歧義又解釋道:“這兩次病倒都與太子殿下有關,第一次是因對薛公子生了情覺得有愧于太子之托,這一次是因一身病骨本為報恩,誰曾想今都成了笑話, “若不是念及太子恩情,主子亦不會盡心盡力為了太子之子,從未給自己留下半點后路,我想主子決定與薛公子了斷前緣,是擔心的往后會成了薛公子的累贅?!?/br> 累贅? 薛北望擦拭干凈白承玨身上的藥汁:“你怎么會是累贅?!?/br> “公子在圍獵前說過,等宮中一切處理妥當,就以花魁身份和你回陳國,恐是未曾想這身子骨竟以虛耗至此,他知道以薛公子的性子無論何種境地都會護他周全的,他怕自己活不久,反累得薛公子一道短命,怕來日追兵堵殺,憑他這幅殘軀擋不住千軍萬馬?!?/br> 這句本是對白承玨說的話,一時間卻從葉歸口中套出了不少,薛北望眉心微蹙,不由扣緊白承玨手指,看著那張如玉面孔,湊頭吻上其眉梢:“明明你才是傻子?!?/br> 一整夜,薛北望都在白承玨身邊守著,為他換衣擦身,后半夜白承玨燒才退下。 待臨近天亮,薛北望為他取下額間降溫的方巾,低頭抵住他額心查看高熱有沒有反復,見狀況好轉,舒了口氣正打算起身,便對上白承玨一雙笑眼。 薛北望柔聲道:“醒了?身上還疼嗎?” 白承玨淺笑著搖頭,指端攥住薛北望衣袖,啞聲道:“這身子骨不爭氣,反倒又累得你在這里陪了一夜?!?/br> “不累,你看我可精神了,”說罷,薛北望拍拍肩膀,“我這樣便是再熬兩個晚上也不在話下?!?/br> 白承玨伸手,微涼的指端輕輕撫摸過薛北望下眼瞼:“這眼下青黑了大片,快回屋睡會,我這身子還沒好,別到時你又倒下了,” 剛說完,薛北望躺上床一把將白承玨摟入懷中,感知到白承玨身子僵硬,薛北望毛茸茸的腦袋往白承玨脖頸處一埋,白承玨輕嘆不得已抬手按住薛北望額心,將那毛茸茸的大腦袋推開些許距離。 薛北望巴巴看著他道:“你不與我睡?” 白承玨發出兩聲輕咳,指尖仍抵著薛北望額頭:“我還病著,別到時把病氣傳給你?!?/br> “那我便可不進宮中,日日都陪著你?!?/br> “你……” 薛北望柔聲打斷道:“昨夜一夜未眠,你真舍得把我趕走?” 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白承玨一直看,平日硬朗的兒郎,突然露出這幅模樣,倒令人全無招架之力。 白承玨輕嘆:“睡吧?!?/br> 新換上不久的內襯此時已染上淡淡的蘭香,嗅著這股清香,薛北望抱著白承玨合眼睡去。 房間很安靜,這樣的距離下,能隱約聽見一聲聲‘咚、咚、咚’的心跳聲強而有力的穿透過皮rou,侵入耳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