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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往昔情誼 白承玨向來固執, 一旦決定的事,誰都攔不住。 就連樂神醫勸解無效,氣的背著藥箱離開時, 獨留下一句好自為之。 翌日天還未亮,城門一開, 白承玨便駕馬離開皇都 晌午未到, 白承玨離開的消息已傳至御書房,氣得白彥丘將桌上的文書攬翻在地。 徐公公趕忙跪地埋頭,尖聲一句:“圣上息怒?!?/br> 白彥丘厲聲道:“不是說皇叔他重病不起嗎?” “回圣上, 昨日去閔王府傳旨的小太監說閔王確實是重病未醒?!?/br> “重病未醒?不久前臥病在床,今日晨起就可駕馬出城,真把孤當傻子了!” 他舉起玉璽正要砸落在地, 徐公公起身趕忙攔在桌前:“圣上使不得??!” “好一句使不得!”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怒氣放下玉璽,拿起桌上玉硯狠狠向徐公公砸去。 硯臺徐公公腳邊砸個四分五裂,哪怕是看著白彥丘長大的老奴,在龍顏大怒下也驚起一身冷汗。 他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 指背輕撫過桌案上的畫像, 剛才怒得要將人抽筋剝骨, 如今卻笑了。 “皇叔你厭棄我了是不是?” 笑聲壓抑詭譎,指端終落上那張畫上清俊的眉目:“他明明只是一個外人而已……” 為了一個外人, 之前答應好的為他慶生,竟也不作數了。 皇城內白彥丘的大發雷霆。 皇城外白承玨趕路的馬匹就沒停過, 一路上單靠著水和干糧來維持身體所需。 累極便在林中小憩片刻, 為了能盡快找到薛北望,他幾乎日夜兼程。 一路上全靠樂神醫配得藥丸來舒緩病體,這藥雖能使人快速恢復精神力, 可副作用卻極大,樂神醫邊拿藥邊罵罵咧咧,且預估了將來白承玨墳頭草的高度。 在這友好問候下,白承玨內心毫無波動,并贊揚了樂神醫醫術高明,少有人敵。 憑借著樂神醫的藥丸,薛北望近一月的路程,白承玨僅用了八日便已追上,馬匹沿路換了八、九匹快馬,樂神醫給的一小瓷瓶藥,已吃下大半。 臨近吳國邊境,白承玨緊趕慢趕,還是與薛北望錯落在前后腳。 翻身下馬時,白承玨腳步虛浮,單手緊攥著韁繩堪堪站穩后,急忙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含下,銀面遮掩一張臉已是血色全無。 他站在馬旁待藥效發揮,氣息逐漸平穩,才牽著馬匹拿著通關牒文準備離開吳國都城。 出都城時,他恰巧遇見返回吳國的商隊。 “小兄弟你最好在旁邊茶舍再等一會,那邊打得可兇了,二三十號人把一個人圍在中間,兇得很!你現在過去,保不齊刀劍無眼誤傷了你?!?/br> 白承玨急忙道:“在哪?” “再往前兩里地?!?/br> 白承玨快馬加鞭,朝通往陳國的方向趕去,馬蹄踏起沿路的黃沙,拂面而來的風,參雜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腥味越重,打斗吵鬧聲越響,直至眼前映入刀光劍影…… 白承玨抽出配劍,駕馬沖散人群,他踏馬而起,終是用手中之劍殺出一條血路。 人群中,薛北望渾身是血,近些日子多次刺殺,平日清俊爽朗的少年郎,已難掩憔悴。 雙眼無神,他似乎看不見東西,打斗中一直憑借聲音來辨別敵人位置,以至于白承玨靠近,薛北望側耳,轉身一劍向白承玨刺去。 白承玨急忙回轉劍身擋開攻勢,側身轉動袖箭,箭從袖口、射、出,刺穿薛北望身后刺客的咽喉,一套動作行云流水,除了將脆弱的后背留給薛北望外,沒讓周圍刺客有半點可趁之機。 好在薛北望聽著聲音軌跡,辯清敵友,不再與白承玨交手,轉而將聽覺專注于周圍。 一盞茶,兩兩配合下三十多個殺手,無一活口。 薛北望看不見,憑借著聽覺朝白承玨所在之處,欠身道:“多謝兄臺出手相助,多有冒犯之處,薛某自當賠罪?!?/br> 白承玨抬手在薛北望眼前晃了晃,見他沒有反應,眉心緊蹙:“眼睛怎么了?” “之前遇到的仇家,不知灑了什么粉末,眼睛看不見了?!?/br> 聞言,白承玨下意識想觸碰薛北望的面頰,指尖剛觸上下眼瞼,薛北望后退半步,滴血的刀刃毫不客氣地指向白承玨。 “兄臺自重?!?/br> 白承玨緩緩收回手,平和好情緒,淺笑道:“不知閣下要去往何處,想來你我萍水相逢,若不介意……” “介意,不需要?!?/br> 薛北望轉身,往前剛走半步,便被尸體絆倒,他要緊抿著雙唇站起身來,手摸索著前方,狼狽的從尸體上翻過身去。 他知道有雙眼睛一直看著自己,本就傲氣,此時被身后目光看得竟覺有些羞辱。 他往前走了兩步,聽著那人還跟在身后,再度將劍指向白承玨。 “你再跟著我,休怪我無情?!?/br> “公子對救命恩人就這種態度?” 一聲公子,薛北望僵在原地,耳邊響起絕玉喚他薛公子時的場景,掌心不由緊攥著刀柄,心像被人狠狠剮過一刀。 他咬了咬牙,摸出一錠銀子丟到白承玨腳邊。 “錢給你,我不欠你了,別再跟著我?!?/br> 原見薛北望眼盲,便想當做萍水相逢護送薛北望離開,眼下見其油鹽不進,只得披上馬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