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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哄孩子般的語調,白承玨蹙起眉頭,雙唇含上勺邊, 不情不愿的將勺中的湯藥一口一口咽下。 他本就不愛吃藥, 兒時還有母妃庇佑時, 小太監為了喂他合上一口咬,追著他跑了好幾圈。 之后母妃歿了, 哪怕沒病,也不得不吃那些污糟的湯藥。 他的身份, 周遭的人, 讓這些真實的情緒不會外露,除去在薛北望面前,他好像從未將這些細小的厭惡流露在臉上。 湯藥見底, 口中回味著久不散去的苦澀味,白承玨不快的皺起眉心,低聲道:“我不喜歡藥味?!?/br> 薛北望還從未見過白承玨這般,輕笑著用袖口擦去唇角的藥漬:“等身體好些,我們就不喝了?!?/br> “恩,日后身體一好,就再也不用喝了?!眲傉f完,見薛北望要走,白承玨急忙坐起身子抓住薛北望的小臂,“你要去哪?” 薛北望道:“剛才答應過你的,喝完藥我便給你煮糖水喝?!?/br> 白承玨未松手,飛快的湊上前去啄了一口薛北望的唇瓣,親的薛北望一懵,眼神茫然的看著白承玨,只見那人滿意的躺會原位,將被褥拉到胸口。 “比糖水甜?!?/br> 聞言,薛北望舔了舔雙唇,舌尖還真沒品出自己嘴上有什么甜味,手覆上白承玨的額頭,想了想將碗往旁邊一放,湊頭去測白承玨的額溫,笨拙的關懷下,白承玨的雙臂摟住薛北望的后頸,往身上用力一拉,雙唇再度緊貼上一處。 舌尖帶著苦澀的藥味慢慢的侵入味蕾,薛北望身體從僵硬到柔和,終是抗拒不住的回應,手指插、入發絲,指腹克制不住的在親、吻下揉、捏著著白承玨的耳垂上的軟rou。 一吻后,燭光下白承玨帶著水色的唇微啟,食指按壓上薛北望喘著粗氣的唇瓣:“你我都還傷著,切忌房事?!?/br> “昂?!毖Ρ蓖脖镏酒鹕韥?,手對著脖頸處扇了扇,“今夜太熱了,我出去走走,一…一會回來?!?/br> 說著薛北望快步往屋外走去,白承玨掩了掩被褥,眼神掃了一眼身下不由泛起紅暈。 雖說在花樓里忍辱負重那么久,可是這般動情,卻是第一次…… 一盞茶的功夫,薛北望回到屋內,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水珠,與白承玨四目相對時,羞澀的低下頭:“還…還想喝糖水嗎?” 白承玨背過身道:“你我都是病患,不應勞累,當早些休息?!?/br> “昂?!毖Ρ蓖彶阶叩桨壮蝎k床邊,看著白承玨背對他側躺的模樣扇了扇臉邊,“干脆我去隔壁房?!?/br> 白承玨翻了個身正對向薛北望:“這床夠兩個人?!?/br> “恩,是夠?!毖Ρ蓖ба?,想到白承玨不久前受了驚,身旁怕是離不的人,只得心里默念著靜心咒,側身在白承玨身邊躺下。 耳旁響起的呼吸,都想一陣春風暖暖的撓進心疼。 薛北望緊咬著下唇,默念靜心咒的速度越來越快,只感覺小花魁靠里翻了個身,后背離他很近。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后,披散的青絲,透過腥氣依舊能嗅到白承玨發間淡雅的清香。 白承玨道:“北望?!?/br> “恩?!?/br> “還聽故事嗎?” 想到那溫柔好聽的語調在耳邊盤旋,這哪里克制得??! 薛北望往床邊挪了挪:“不了,早些睡吧……” “恩?!?/br> 白承玨背對著墻,目光看向斑駁的墻壁,抿了抿干裂的雙唇。 屋內太安靜,安靜的將薛北望嘈雜的心跳聲聽得真真切切,每一次的跳動,都能準確無誤的打在他的心頭。 白承玨從未想過他這一生,原來也會為人動情。 “北望?!?/br> “我在?!?/br> 白承玨雙眼盯著墻上的凹處,道:“這些日子在閔王府做事,你見過閔王嗎?” “見過?!?/br> 薛北望回想起破廟中自己攬入懷中的身影,內心復雜。 “在你看來他是怎么樣一個人?” 腦海里回想起賬房門外的親昵,薛北望眉頭更緊:“……不怎么樣?!?/br> 白承玨道:“但我聽說他是美人?!?/br> 美人?想想那身段,那容易被劃破的皮膚,應當是個美人…… 但腦海里也立刻想到不眠不休為閔王磨的頭盔,薛北望拉起被子遮住一半臉,明明是因為小花魁的緣故,才對閔王照顧有加,現在回想起來竟有些道不清說不明的難受。 閔王人不壞,對他也好,在命懸一線時為了救他差點死了。 薛北望緊抿著下唇,越想腦子越是混亂。 白承玨道:“北望?” 薛北望輕咳了兩聲,急忙道:“傳聞…傳聞怎么可能信得過,像這種成天戴著鐵盔不敢見人的家伙,一定是個丑八怪!” 白承玨裹緊被褥往墻邊靠了靠,心情莫名的不快。 沒聽見回應,薛北望回過身急忙道:“那種丑八怪,我看不上他的!” 白承玨低聲道:“我困了,睡覺?!?/br>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和他真的沒什么!真的……” “不氣,睡覺?!?/br> 薛北望望著白承玨的背影,尷尬的抿了抿雙唇:“我……” “病患不適宜熬夜,睡覺?!?/br> 背對著薛北望的白承玨咬了咬牙,明明現在是以絕玉的身份和薛北望相處,可聽這番話,卻被那些無端而起的怒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