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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蓮安置好白承玨,下車對薛北望道:“為了掩人耳目,爺就交給你照顧了,馬車內的藥一日喝三回?!?/br> 薛北望擔憂的看向車廂道:“他……” 香蓮淺笑道:“放心,中途的傷已無大礙,大夫說了爺身體底子好,好好靜養不日便能痊愈?!?/br> 想到賬房內白承玨忽然氣息衰弱,薛北望就覺得香蓮的解釋立不住腳:“不嚴重,又怎么會這樣?” “受傷和勞累是一部分原因,但有關這次病發的誘因回皇都會有專門的大夫為爺診治?!?/br> 言下之意便是不能說。 薛北望不再追根問底,跳上馬車,帶著大部隊駕車離去。 此時。 皇城內,關于因白承玨病重決定先行返京的消息,已送回白彥丘手中。 周圍護衛被白彥丘一先支走,偌大的御書房內寒風蕭瑟,獨剩他一人坐在書房內翻看著書卷,目光時不時看向門外,劍眉深鎖。 石子落地,黑衣人進入白彥丘房單膝跪地。 白彥丘詳裝看不見,足足讓人在地跪了半個時辰,才抬眸故作一驚:“瞧孤這一時投入,竟不小心委屈了皇叔身邊的人?!?/br> 葉歸不語,仍在地上跪著。 白彥丘走到葉歸身旁,急忙將人扶起,眼神審視了一番葉歸的身形,‘嘖’了一聲,淺笑道:“真不愧是皇爺爺精挑細選的人,遮去鼻子與嘴和皇叔竟有八//九分相像?!?/br> “卑職不敢與王爺比較?!?/br> 聞言,白彥丘揚手一巴掌打偏葉歸的臉:“如此,為何不與皇叔同行!為何裝作皇叔花魁的身份留在城中!” 他厲呵下,捏住葉歸的下顎被迫葉歸正視自己:“孤要你今日一字一句解釋清楚?!?/br> “卑職只是奉王爺命令行事,自猜不透王爺心中考量?!?/br> “猜不透?!”白彥丘冷著臉抬腳踹向葉歸小腹,看著眼前人忍痛的模樣,他揚起唇角,掌心覆上葉歸的側臉,指尖貪戀的摩擦過葉歸的耳廓。 看著這八、九分相似的身形,眼眸,白彥丘竟有些后悔踢那一腳。 要是站在他面前是白承玨,他怎么舍得動手。 “孤知道,皇叔要背棄孤,可皇叔真離了這皇城這身子能撐幾時?!?/br> 葉歸看向白彥丘的雙眸一滯,只見快滿十六歲的少年郎,笑容純真,唯有一絲雜質的眼眸看著葉歸,指端輕輕的揉捏著葉歸耳廓道。 “葉歸,大夫配的藥丸,需要的那味藥引這次恐怕不能給你了?!?/br> 葉歸急忙在白彥丘跟前跪下:“王爺于南閔縣病重,性命垂危,現下身上的藥已經不多了,他一直以來為圣上鞠躬盡瘁,圣上切莫因為一些小事與王爺離心?!?/br> 白彥丘面色陰沉道:“站起來,皇叔不會跪著求孤?!?/br> 看著葉歸面露難色,白彥丘在葉歸面前蹲下,漠然的看著那雙眼睛:“這樣真不像他?!?/br> “卑職不敢與王爺比較?!?/br> “你自是比不上小皇叔的?!卑讖┣鹂粗~歸唯唯諾諾的模樣,以品不出白承玨的味道,“藥的事也有商量的余地?!?/br> 聞言,葉歸趕忙抬頭直視圣顏。 白彥丘淺笑,雙眼微瞇成線。 他不會告訴白承玨,白承玨所服用的藥物,一直需要宮中藥引調配,這是先皇留給他制衡這不定因素的后手之一。 要是有一日白承玨知道了,那些好便會變質。 他貪戀這份叔侄間的情誼,貪戀那人片刻的停留,言語的溫柔,哪怕是責罵關心,也好過用一記藥引牽引的木偶。 可也正因為這份貪戀,藥引是太上皇送給他蝴蝶的線,只要攥緊,他的蝴蝶就飛不遠…… …… 入夜馬車停在下一間驛站門口。 薛北望拉開簾子,馬車上的白承玨鐵面下臉色更為蒼白,手扶著車廂,咬緊牙關倒吸口涼氣,眼神迷離。 這馬車速度快的幾乎要將白承玨身上的骨頭晃散。 “……王爺,驛所到了,我扶你出去歇息?!?/br> 白承玨忍耐著身體得不適,調笑道:“望北是急著回京見情meimei?” 聽著白承玨說話間喘著粗氣,薛北望潤了潤雙唇道:“……不是,只是我想著到驛所你能好好休息,就不必帶著鐵盔了?!?/br> “原是如此?!?/br> “本以為若是快些,你能多歇息兩日,現在才想起你身子未愈怎能經得起如此顛簸?!毖Ρ蓖粗壮蝎k的樣子,鉆心的疼,恨自己想法思慮不周,害得白承玨多受折磨。 白承玨淺笑,握住薛北望的掌心道:“你不止可以做打手,當車夫駕馬也是極穩的?!?/br> 薛北望牽著白承玨下馬,握著那冰涼的指端,心疼的蹙起眉心,牢牢將白承玨的掌心圈在手中,低聲道:“下次不會了?!?/br> “笑一笑,你總是皺著眉頭,易顯老?!卑壮蝎k說完,薛北望心疼的望著白承玨,恨不得將他揉碎在眼眸中。 見狀,白承玨淺笑著用食指敲向薛北望的額心,“我又不是琉璃做的,馬車快些還能撞壞不成?” “可……” 白承玨打斷道:“嘖,身上是有些酸了,腳也使不上力氣?!?/br> 聞言薛北望將白承玨的手攥的更緊,聽著有些虛弱的語調,胸口悶悶作痛。 “我…我去找大夫!” “榆木腦袋,這時不該將我抱回房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