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燕王拿起茶盞小啜,慵懶的看向薛北望,笑容輕蔑。 “若他命大還能活著,就勞煩使者親自了結了他?!?/br> 回到此時,薛北望緩緩使力,氣若游絲的人連在窒息感掙扎力氣都沒有,指端不住蜷縮,身體全然無力反抗。 腦海中又想到鐵面下那雙眼睛。 薛北望松開手,吐出一口涼氣,雙手克制不住的想要揭開這張鐵面,看看鐵面下究竟會是怎樣一張面孔。 “使者?!?/br> 要拉開白承玨鐵面的手隨著一聲輕喚趕忙松開。 四個男子走入破廟內,為首的男子,先一步走到薛北望跟前,欠身道:“屬下前來查探閔王情況?!?/br> 薛北望起身,男子走到白承玨頸部按壓后眉頭微蹙:“沒想到居然還有氣,按照之前使者與殿下的約定,使者動手吧?!?/br> 薛北望走到白承玨身邊,拔出腰間的配劍。 劍花舞動下,鮮血四濺,四具仍有余溫的尸體倒在白承玨身旁,眼神不甘的望著薛北望。 他木楞的站在白承玨跟前,手中滴血的劍指向白承玨的咽喉,只需往前一推便可將柔軟的脖頸刺穿。 鮮血噴濺下,呼吸也會永遠止住。 ——既然要殺死他,為什么要將盟友派來的人全部殺死。 手中的劍緩緩收回,薛北望蹲在白承止跟前眉心緊蹙,帶有劍繭的手指再度摸上白承玨側頸的脈搏。 “剛才你為我舍命,這就當我們兩清了……” 為什么不殺他? 薛北望再問心里問自己。 最終除了兩清這樣荒唐的說法外,心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若死了,你會后悔的?!?/br> 第45章 局勢 香蓮二人回到破廟時, 破廟已點起篝火,涼風中混雜著濃重的血腥味,白承止輕拽了兩下香蓮, 目光斜向地上干涸的血跡,四目相對下二人神情皆為復雜, 香蓮微微頷首, 摸索的朝白承玨身邊走去。 薛北望道:“包袱找回來了嗎?” 香蓮腳步一頓,手按上腰間的匕首:“找回來了……” “把包袱給我?!毖Ρ蓖值?,香蓮遲疑片刻將包袱遞到他手中。 他脫下白承玨沾血的外袍, 取出金瘡藥灑上創面后用紗布將傷口一圈圈纏繞,白承玨身體無力的靠在他的懷中,任由其隨意擺弄。 “先看看這樣能不能把血止住, 要還是不行,只能燒傷傷口周圍以便止血,不然以如今的出血量恐會有性命之憂?!?/br> 聽他說完,香蓮才注意到破廟內放著兩件染血的內裳,篝火旁是一把燒的通紅的匕首, 看的香蓮倒吸了口涼氣。 這東西若往傷口上一按會是何等酷刑…… 薛北望拿起一旁被篝火烤的暖和的衣物為白承玨穿上, 正打算將白承玨臉上的鐵盔取下, 香蓮上前一把按住了薛北望的手背。 薛北望道:“剛才的情況,得看看臉上額頭會不會有擦碰傷?!?/br> 香蓮握緊薛北望的手腕, 趕忙道:“接下來我來伺候便好?!?/br> 聞言薛北望雙眼微瞇,攥著鐵盔邊緣的手并未松開, 眼神淡漠的看向香蓮, 沉聲道:“王爺長什么模樣,我見不得嗎?” 周圍氣氛壓抑,香蓮想不出何時的解釋時, 白承止的折扇按壓住薛北望的手背,淺笑道。 “自是見不得,小十七生來面帶妖異之象,非常人之姿,父皇請高人卜算小十七易起禍端,便下令除去貼身伺候之人外,小十七至死不可在旁人面前摘下鐵盔?!?/br> “若你一小小奴才想要窺視主顏,也不是不可,摘下面具之時你當自行了斷?!?/br> 緊扣著鐵盔的指端,在愈漸加力下,被邊緣壓開,滲出的指尖血滴落到白承玨頸部的淤痕。 薛北望垂眸望著血珠滑落至領口,在如紙般的肌膚上畫下一路淺紅,緩緩將扣緊鐵盔邊緣的手指松開。 薛北望起身后退半步,甩袖將受傷的手掩在身后,低聲道:“既然如此,香蓮姑娘請吧……” 香蓮點頭,上前攙扶起白承玨走到佛像后,將覆蓋住臉的鐵盔取下,血點染上白承玨俊俏的眉目,濃密的睫毛覆著一層淡淡的水霧。 她用被水浸濕的方帕擦拭掉白承玨臉上唇邊的血跡,薄唇猩紅褪去,唯有一破即碎的蒼白。 若不是還能感覺到微弱的呼吸,白承玨更像是一個漂亮精美的偶人。 白承止道:“小十七怎么樣了?” “額角撞青了一處外,沒有其他碰撞傷?!?/br> 薛北望站在原地又想徑直走到佛像后看看白承玨究竟是什么模樣,又在害怕若真相如他心中猜測那般,又當如何? 始終還是忍住了,去窺視鐵盔下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 入夜屋外的雨已經停了,以現在的局勢來說,他們進退兩難。 薛北望只知道小路到破廟的地圖,小路是用來第一次暗處截殺閔王的,破廟是為了若小路上閔王僥幸未死,第二次的補刀。 待閔王死后,薛北望便可離開隊伍向燕王復命。 現下事態變遷,三人大眼看小眼還真不知眼下當何去何從。 白承止垂眸道:“回下個驛站用腿走最少得四五天,若能回官道上,還能與卡口的官員聯系,可眼下被丟在這處,誰知道官道該怎么走……” 香蓮坐在篝火旁長嘆了一聲:“王爺知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