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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才的話,不會不作數了吧?” “作數?!?/br> 薛北望笑容燦爛,伸出手剛想要撓撓瘙癢難耐的后背,便被白承玨打了一下手腕。 他委屈的看向薛北望,像街頭耷拉著耳朵的狗子。 “癢?!?/br> 白承玨道:“先別亂動,待會我幫你撓?!?/br> “昂?!?/br> 大夫扯開白布看了看薛北望身上的傷口,喃喃道:“究竟做什么的,怎會傷的那么厲害……” 白承玨冷聲道:“花錢請你來是看病救人的,閉嘴看病,不當管的事莫要多嘴?!?/br> 薛北望看著白承玨怯怯的咽了口吐沫。 這次回來后,小花魁少了千姿百媚的風塵氣。 多了些瀟灑倜儻,玉樹臨風,好像還比原來兇了些。 傷口再度覆上草藥,還在思考他事的薛北望,回過神的同時倒吸了口涼氣。 白承玨皺著眉頭:“你讓開,我幫他上藥?!?/br> “啊…好好……那老夫先寫藥單?!贝蠓蛟诎壮蝎k的氣勢下,慌忙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的,眼神都不敢往白承玨身上多看。 白承玨坐在大夫剛剛坐過的位置上,扁平的木片溫柔的涂抹著薛北望身上的傷口。 上次敷藥后,細小的傷處已經結痂。 但大的裂口幾次拉扯下,往外滲著濃水。 他手上的動作很輕,生怕再弄疼薛北望,時不時在傷口上吹著涼風。 冰涼的藥膏配著他薄唇吹出的風兒,傷口酥酥麻麻的,好似沒有剛才疼了。 現下沉浸在這般柔情中,那還想得起小木子是誰。 大夫囑托道:“傷口一日需換一次藥,未愈前,千萬莫要沾水?!?/br> 白承玨點頭送大夫離開。 提著牛皮紙包好的草藥,再回來時,薛北望躺在床上,眼神木訥的看著上面。 白承玨手指在薛北望眼前晃了晃,薛北望緩過神,轉頭望著白承玨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薛公…北望?!卑壮蝎k改了稱呼,想來都決定試試,再叫薛公子難免有些生疏。 “你真答應和我試試嗎?” 白承玨眸光一沉,低聲道:“怎么?現在又想反悔了?” “沒有,我就是不相信,我這樣的粗人有一天能和仙人在一起?!?/br> 白承玨臉色有所緩和,手覆上薛北望的額頭:“果真是燒了?!?/br> 薛北望笑了笑,伸手覆上白承玨的手背:“恩,燒了?!?/br> “我去幫你煎藥,喝下藥會好些?!卑壮蝎k抽回手,提著藥包,奪門而出。 薛北望像個傻子似的,望著白承玨的背影癡癡的笑了。 這次去閔王府,當真算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薛北望根本躺不住,偷摸著跑去廚房看白承玨煎藥。 看著白承玨浸泡好藥材蹲下身燃火,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木柴,填入爐火中,就擔心火舌會不會舔上白承玨的指端。 手緊緊的抓著門框,眼神中滿是擔憂。 望著火光在那張臉上映下一片霞紅,他憤憤的咬著下唇。 那么好看的絕玉,怎能做這些粗實活計。 越想越巴不得把小木子吊起來好好收拾! “薛、北、望?!?/br> 薛北望舉起手道:“我在?!?/br> “你跑來這里作甚?” 薛北望上半身被白布包裹,將勻稱的體格袒//露無疑:“看…看你煎藥,你看我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地方?” “現在這病懨懨的模樣,少給我添亂?!卑壮蝎k審視著再度透出血點的白布,臉色陰沉,“為了讓你好好養病,我是不是還應當找個繩子把你拴起來才行?!?/br> “昨夜你照顧我到天亮吧……”薛北望尷尬的笑了笑,“我平常在軍營傷的比這重多了,你一夜沒睡又幫我熬藥,這小身板累垮了怎么辦?我這種粗人不用你擔心,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br> 白承玨見他傻乎乎的模樣,動不了大怒,手中握著的柴火指向屋外,輕聲道:“回去躺好,安心將傷養好便是,待我病倒,有的是機會讓你在身旁服侍?!彼p眼微瞇,“到時候我可當你是拉磨車的驢,絕不手軟?!?/br> “那…那你什么時候病倒?” 白承玨眉頭一緊,手中扔出的木棍差點擦上薛北望的耳畔:“以前可沒發現,你小子心腸壞得很?!?/br> “我就是想照顧你?!?/br> 這張笨嘴,連說句情話都能惹人生氣。 白承玨嘆了口氣:“等你好了,我成天纏著你照顧我?!?/br> “好?!?/br> 白承玨道:“要真心疼我就回去躺著,我熬好藥便過來,你要是傷勢未好又感染上風寒,接下來有得我累的?!?/br> 第25章 病中 薛北望依依不舍的離開。 煎好藥,白承玨將藥送去臥房。 白承玨坐在薛北望床邊,舀起湯藥吹了吹,瓷勺遞到薛北望的唇邊。 他將湯藥大口咽下,笑眼彎彎的看著白承玨,反倒感覺不出藥味的苦澀。 薛北望道:“你平日也像這樣照顧過別人嗎?” 手中的瓷勺在薛北望的疑問下攪動著湯藥,淺棕色的湯底中晃晃蕩蕩映照出白承玨的半張臉。 是照顧過。 小皇帝年幼時偶有病痛,都得纏著他這個做叔叔的在旁陪著,盡管如此,苦藥入口那壞小子也會嘔自己一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