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看著小木子遠去的背影,白承玨一改柔弱,惡嫌將油腥味重的飯菜往前一推,抬手掩住鼻前。 不多時,葉歸從窗內進入,一揮手幾個死士進來將桌上的吃食收拾干凈。 “主子,魚兒跑到府里當差,我已經使喚他去做粗活,暫時接近不了寢室。?!?/br> 白承玨冷笑道:“好家伙,為了殺我,陳國皇室連奴才都肯做?!?/br> “主子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回府?!?/br> “樂神醫交代,短期之內主子不可再服用丹藥?!?/br> 白承玨淡淡掃了一眼葉歸,低聲道:“你究竟是我人,還是樂無憂的人?” “是?!?/br> 葉歸從懷中掏出一個方形木盒遞到白承玨跟前。 “薛北望身邊的近衛,找個機會收監,不死人不挨打的罪名即可?!?/br> “是?!?/br> 白承玨取出木盒中躺在錦緞里的藥丸含下,苦澀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 筋rou開始有所變化,長期服用,筋rou的收縮每一刻都是痛苦折磨。 自幼便受著疼痛長大,以至于連演一出苦rou計,都能對自己狠下毒手! 藥丸只會快速令身上肌rou改變,身軀會比裝作花魁時健碩。 體態的改變,有時也會讓人從視覺上感受到兩者之間的差別。 再度戴上面具,坐上回去的轎攆,藥效還在消磨這神經。 額頭上全是細汗,走下轎攆的一剎身體都有些虛浮,他緊抿著雙唇,透過鐵盔的洞看向王府的燈籠都自覺忽明忽暗。 面上仍強裝鎮定,一步一頓的朝王府內走去。 頭本就暈的離開,剛走到中庭,一個不知死活的奴才撞得的白承玨一個踉蹌,要不是身邊小廝急忙攙扶,恐怕會因體力不支而倒地。 “竟敢沖撞王爺,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那奴才驚愕道:“什么?” 白承玨沒心思去看對方的模樣,不耐煩罷手道:“罷了,想來只是冒失,本王今日不想見紅?!?/br> “……王爺你有沒有被奴才撞上哪里?”那人像個口皮膏藥一樣黏上來。 鐵盔后白承玨眉頭一蹙的,不由起了殺心,剛要下令將這丫的拖出去弄死,定睛看清這黏人的討厭鬼是誰,臉色逼剛才更難看。 ——薛北望! 為了殺他不僅跑來閔王府當粗使傭人,還趕來碰瓷! 那雙眼睛冷冷的望著薛北望沒有說話,周身的氣場讓在他身邊服侍的小廝都不敢再發話。 “王爺你干脆就打奴才吧!只要不打死就行……”薛北望皺了皺眉頭,嘴里喊著奴才,臉上大寫著不情愿,“奴才沖撞了王爺,理應受罰!” “趕著討打的本王還是第一次見?!?/br> 薛北望眼睛一亮,心里竊喜總算是吸引住了白承玨的注意力。 自己果然機智聰慧! 白承玨淺笑,俯身抬起薛北望的下巴,與那雙眼眸對視,一字一頓道:“你想要,本王就成全你?!闭f罷,白承玨收回手,拿出腰間的方帕擦了擦捏過薛北望下巴的手指,松開手,那一方白帕落在了薛北望的腳邊,“二十板子,打完讓他把水缸挑滿?!?/br> 白承玨說完,側頭發出兩聲輕咳。 他沒有心力陪著一個隨時可能殺他的刺客耗下去。 現在動手殺了薛北望只會打草驚蛇,既然如此,那就折磨他,讓他在動手之前,麻溜的從閔王府滾出去! 薛北望坐在地上望著白承玨的背影,恨得牙根癢! 要不是為了大業,他都想掐斷白承玨的脖子! 惺惺作態!殘忍至極! 然后,一代陳國皇子在吳國的王府里被打的屁股開花。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府內的小廝立馬給了他兩個水桶。 “望北,六個水缸在后院,打水的井在偏院,今夜可要辛苦你了?!惫苁碌呐牧伺难Ρ蓖募绨?,“以后別自作聰明,也是今日王爺心情好,不然你這小命早就沒了!” “我不是有意的?!?/br> “明眼人都能看出你是故意的,王爺身子不好,可金貴了,若真有什么好歹,你碎尸萬段都賠不起?!?/br> 薛北望懵懂的眨眼,回想起剛才的場景。 他根本不相信他的演技有那么差! 明明將一個弱小無助,瑟瑟發抖的小奴才演的入木三分,一定是閔王這人冷血殘暴,所以才會不為之所動。 …… 與之同時,白承玨喝了口燕窩粥,不適的放下手中的瓷碗。 “葉歸,端下去吧……” 葉歸道:“主子今日晚膳就沒用,若不然再吃些?!?/br> “想到薛北望今日的模樣就沒胃口?!卑壮蝎k單手托著側頰,面上難掩憊態,“若不是我身邊有護衛,他恐怕能從懷中掏出把刀來,要殺我的眼神,瞎子都能看得出來?!?/br> “若不然主子將他殺了,只要處理的快,便與我們閔王府沒有關系?!?/br> 白承玨道:“他要真死了,昭王豈不是斷定我真有貓膩,有些事真的追根末節細細查下來,總有蛛絲馬跡留下,況且昭王的事情好不容易捉到一點老鼠尾巴,要薛北望死了,又落個空?!?/br> “主子不想殺他?” 白承玨微愣,倒習慣葉歸說話一向直白。 想到薛北望在絕玉面前噓寒問暖的憨傻模樣,雖與真實他毫無關聯,但已經許久未受到這樣的關懷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