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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信道:“王爺恐是高估了他,之前他差點就折在閔王府?!?/br> “能活著從閔王府出來,又豈是易事,別看小小一個閔王府守衛布局可同當今皇宮相比,他初來乍到,對吳國所知甚少,在那么短的時間內鎖定閔王寢室,藏匿行刺以非常人所能為,將他放進閔王府說不定能探出些端倪?!?/br> 男人垂眸,思慮了一番,將斗笠遞給身旁近衛:“說來十多年沒見過我那弟弟的模樣,那鐵頭盔怕都要長在他臉上了?!?/br> …… 上次一別,白承玨便再沒見過薛北望。 派去跟蹤的侍衛,在一條小巷內被薛北望殺死。 平常在他面前只會臉紅傻笑,連句話都說不利索的人,幾乎將那侍衛一刀斃命。 聽聞這些消息,他不由愕然,只能把寶壓在之前約定好的期限,與手中那塊玉佩上。 七日之期到。 薛北望拿著親衛送來的銀兩去贖回當日留在絕玉身邊的玉佩,懷中還揣著那一夜她為他拭去水跡的香帕。 他站在不遠處,待白承玨背著行囊從百花樓閣大門而出。 薛北望攥緊袖口,抬頭道:“絕玉姑娘?!?/br> 白承玨腳步一頓,看著上鉤的魚兒,近些日子煩亂的心緒才得以平息。 白承玨拉了一把背上的囊袋,淺笑道:“上次匆匆趕至茅屋,不料公子已然離開,我原以為哪怕今日公子都不會來了?!?/br> “今日來一是贖回玉佩,二是把錦帕還給姑娘?!?/br> 他邊說邊拿出錢袋和錦帕:“里面除去償還姑娘的五十兩,還有三百兩銀票,上次錦帕薛某也一并還給姑娘?!?/br> “當真要算的那么清?”白承玨垂眸,拿出玉佩遞到薛北望跟前,“妾身想過許多送行場面,從未料想過是今日這般,玉佩還你,錦帕你也一并留著吧……” 薛北望取回玉佩,彎腰將錢袋與錦帕一道放在白承玨腳邊:“絕玉姑娘到底是青樓女子,今日你我二人兩清之后,不會再有牽扯?!?/br> 說罷,他轉身離去。 白承玨看著地上的錢袋,眼神疑惑的望向薛北望決絕的背影。 前兩日還張口閉口三句不離絕玉,提到有關于絕玉兩字,都會臉紅心跳。 還沒過幾天,丟下錢袋和錦帕走的倒挺決絕。 白承玨之前還思量著怎么利用英雄難過美人關將薛北望把控在鼓掌之中,突然的改變,打亂了之前的考慮。 回想起剛剛的場面,從兩人說話到結束薛北望都不敢正眼看他。 他雙眼微瞇,俯身撿起地上的錢袋在掌心中掂量了兩下,原本沉下去的臉色有所緩和。 另一頭,薛北望站在街尾轉角處,舒了口氣,懷中的玉佩還帶著絕玉掌心的余溫。 他低下頭,咬緊下唇,繼續埋頭向前,生怕絕玉追上來再喚一聲薛公子,他會忍不住心軟。 身后很安靜,一直到他回到客棧,合上門的那一刻,薛北望后背依靠著門扉,手拍了拍腦袋不敢再去想絕玉的模樣。 窗外聲音吵鬧,像是在議論著什么,薛北望向窗邊徑直走去,剛探頭往外看,便見絕玉站在客棧樓下,那一刻絕玉抬頭,兩人四目相對,嚇得薛北望一時間蹲在窗臺邊。 心里拿不準絕玉是不是默默的跟他走了一路。 “爺,客棧外長著個可好看的姑娘,從我們這個窗口探頭出去就能瞧見,爺要不要看看,她定比你喜歡的那個花樓女子還要漂亮?!?/br> “小木子你閉嘴?!?/br> 小木子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在薛北望身邊蹲下打趣道:“樓下那位姑娘,該不會是爺的心上人吧?” “……不是?!?/br> “爺真不干脆?!?/br> 薛北望時不時朝窗口看,絕玉從白天站到黑夜,他讓小木子送去被褥和吃食,絕玉也絲毫不沾,一整夜她就像個木頭一樣站在樓下,仿若感知不到寒冷饑餓。 他在客棧里無法安眠,絕玉從天黑站到天亮,他便在離窗不遠處坐到天亮,全然沒有睡意。 直到午時,桌上的早膳還沒動,小木子嘆了口氣,命人上來將桌上的餐點收走。 小木子遙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爺外面天色,我瞧著今日恐會有雨?!?/br> 薛北望掌心將玉佩攥的更緊:“下雨好,下雨她總會走了……” “嘖,那姑娘從昨日到現在就一直站在客棧外,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br> “受不了,她會走的?!?/br> 小木子見薛北望嘴硬,不再勸,也不再打趣。 直到大雨傾盆,薛北望透過窗口看著客棧下的身影,那柔弱的身軀站在雨中,懷里抱著行囊,那雙漂亮的眸子怔怔的看著前方。 薛北望皺著眉頭,手狠狠錘向墻壁。 小木子道:“外面雨好大,打在身上肯定疼,爺你說用不用給那姑娘送把傘?!?/br> “再過會她等不到我會走的?!?/br> “……爺說的是?!?/br> 一個時辰后。 她還在雨里站著,身軀在大雨下冷的瑟瑟發抖。 雨勢還不見停,反倒越下越大,樓下她緊咬著的下唇往外滲著血珠,看起來已是強如之末。 薛北望再也忍不住了,拿起蓑衣正打算奪門而出,小木子一把握住薛北望的手臂。 “爺我看那姑娘用不了多久就會走,你要去了,她可就跟定你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