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71節
難道想要探一探她的口風,懷疑她也是襄王的人?! 程玉酌嚇了一跳。 “奴婢不辛苦!”她立刻回答道,“宮中貴人多和善,奴婢有師父領著,在宮中甚是安穩。若不是因為弟弟meimei零落在外,奴婢倒愿意在宮中一直伺候主子!” 程玉酌毫不猶疑地表了忠心,可趙凜聽著卻有些古怪。 她不是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吃人的地方了嗎? 果然當了太子的面,她是不會說一句實話的。 趙凜嘖嘖。 兩人雖然有問有答,可所思所想全然不同,完全是雞同鴨講。 趙凜沒有再繼續問,默了一默,房中的空氣怪異的凝滯著。 趙凜把剛才的問話回想了一遍,再看程玉酌的臉緊緊繃了起來,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來她在擔心自己有沒有被信任。 “你放心,程獲的事情,孤會多加思量,”說著,又怕她不信,補了一句,“只要他愿意效力于孤,孤必然對他妥善處置?!?/br> 之前他一直說著會體諒程獲處境,程玉酌心里懷疑他是替身,才說的如此輕巧,如今他說了需要程獲忠心效力的話,這才像了太子! 程玉酌松了口氣,第一次因為自己面前的人是真正的太子,而心下定了定。 好像確實如替身所說,太子不是那種會為難下人的人,也算得上是… …和善吧。 不過程獲的事情已經說完,她是不是該走了呢? 屋外有了細碎的腳步聲,約莫是太子身邊的人在提醒他時間。 程玉酌小心看了他一眼。 可是對面的太子殿下,沒有任何讓她離開的意思,反而轉身向內室走了過去。 程玉酌疑惑萬分,目光不由追著他的背影看過去。 誰想讓他走到衣架邊,竟然解開了腰帶! 程玉酌看到那場景,心跳一停! 一瞬之后才回過神來,原來太子爺要更衣了。 她不知道是該避開還是怎樣,就在她緊張得手足無措的時候,趙凜突然轉頭看了過來,他的目光還是像剛才那樣“和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程玉酌心驚rou跳。 “過來,替孤更衣?!?/br> 程玉酌倒吸了一口冷氣。 可是她能拒絕嗎? 不能。 程玉酌好像腳踩在河水中一樣,每向前走一步,那冰涼的河水便多沒過了她一些。 而她不知道前面等著她的河水,又有多深。 待她終于走到趙凜面前,已經腳下發麻,頭腦發空了。 趙凜也看出來她的緊張,可是緊張總要慢慢的緩解。 他沒有說話,轉身面向她伸開了手臂。 他的肩膀寬闊,手臂更是長,程玉酌被他的影子所籠罩,只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是一顆細柳,抑或是一根蒲草,連掙扎的能耐都沒有。 可是她不得不如他所言,替他更衣。 太子的衣衫繁復,比普通人的衣衫平白多出許多系帶,且藏在暗處。 每每程玉酌以為已經解開了所有系帶,可以替他脫下來的時候,又發現了一條隱藏其中的帶子。 程玉酌戰戰兢兢,滿頭大汗。 趙凜不忍她緊張如此,只好指點了她兩句。 還同她笑著說道,“所謂術業有專攻,想來你在金玉寶貨之事上面,應該更加嫻熟。不要著急,慢慢來?!?/br> 程玉酌低著頭應是,冷汗夾著的熱汗,還是從她額頭上滴了下來。 趙凜看著絲絲心疼,可他還想讓她更適應自己。 因而沒有放過她,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拿去擦擦汗?!?/br> 可程玉酌哪敢用他的帕子,連忙向后退了一步。 “奴婢不敢!奴婢自帶了帕子!” 程玉酌說完,立刻取出了自己的帕子,擦下了滿頭大汗。 趙凜默默嘆氣,實在是不忍她緊張成這個樣子,只好脫下衣衫,自己拿另一件長袍穿上,系了幾根衣帶。 程玉酌見他自己穿了起來,還以為他不高興了。 雖然她同他之間有說不得的往事,她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可是這一次,太子愿意如此對待程獲,程玉酌便不能一味地排斥他了。 她怎么能是那種不知分寸、不懂感恩的人呢? 程玉酌深吸了口氣,好像重新上戰場一樣,拿起了一旁金線綠底鑲白玉的腰帶。 趙凜系衣帶的手一頓,驚喜地看了她一眼。 程玉酌手捧著腰帶,半垂著頭。 “殿下,奴婢幫您系上腰帶吧!” 趙凜簡直沒有一絲的遲疑,兩眼發亮。 “好?!?/br> 程玉酌先細細幫他理了理衣衫,手觸碰到他的時候,連聲告訴自己不要慌亂。 然后,她拿著腰帶慢慢靠近了他。 她要從他腰間環過,這一步必不可少。 越靠近他,程玉酌心跳越快,她腦中不?;芜^那夜的場景,尤其是他目光落在她臉上的時候。 有一瞬間,程玉酌甚是嗅到了陷阱的味道,而她正在向著陷阱中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環住他的腰時,程玉酌心跳的速度已經到達了頂峰,她仿佛在他身上聞到了那夜的味道… … 她想奪路而逃! 程玉酌腦中如何作想,趙凜自然不知道,可是趙凜卻看得見她的神色,看得見她的臉越來越白,連嘴唇也毫無血色。 趙凜疑惑極了,又心疼的不行。 他想立刻收回手臂,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輕輕地撫著她的后背,溫聲安慰她,問她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他不敢,他有一種直覺,認為自己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她可能會在他懷中暈厥過去。 趙凜甚至覺得她下一息就要暈過去了! 可程玉酌還是穩住了,將腰帶從他后背順了回來。 這一場更衣終于結束了,程玉酌迅速地再次用帕子擦下了滿頭大汗。 可她沒有緊張地暈過去,趙凜卻快要心疼的暈過去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誰把她嚇成這樣?! 趙凜又心疼又生氣,又不忍心她繼續在自己面前為難。 趙凜抬腳離開了內室,兩人終于要回到了最開始的位置上。 他絲毫不錯過她的表情,果然見她小小松了口氣。 趙凜也跟著她松了口氣,卻又不想讓她就這樣走了,還想多看她兩眼,多同她說兩句話。 他一回頭,看到了博古架上的玉如意,立刻找到了靈感。 他過去將那玉如意拿在了手中。 “這柄玉如意倒是精巧,羊脂玉做的,看這 紋樣,不像是本朝的花樣,不知出自何朝何代?!?/br> 他思路轉得實在是太快,如果不是金玉寶貨的問題,程玉酌只怕要跟不上了。 在太子面前,她必須有問必答。 她抬眼看了一眼趙凜手中的玉如意,“殿下說的是,此玉如意不是本朝之物,看紋樣像是晚唐時期?!?/br> 東西不在程玉酌手里,她也瞧不清楚。 趙凜見她與自己隔著兩三步的距離,卻仔仔細細打量著他手中的如意,認認真真的推敲著朝代,那認真的樣子,讓他心頭又是一陣酸軟。 他干脆將玉如意遞了過去。 她接過玉如意,看得更仔細了。 “這如意不大,比手掌稍長一些,是把件的用途,而不是如意的用途了,可能比晚唐還要稍微晚一些… …” 她看著玉如意,趙凜看著她。 他終于看到她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地回來了,唇上也泛起了柔和顏色,只有方才額頭上的殘汗還沾著幾根落下的碎發,讓她顯得格外溫柔。 趙凜不說話了,心下找回絲絲喜悅。 兩人若能這樣相處,那該多好。 不過她不虧是專掌金玉寶貨的司珍,沒過幾息就認出了這東西。 “奴婢以為,此物應該出在后唐時期,所以還有幾份延續大唐的工藝手法,但在花樣上面卻有少許區別,沒有大唐的繁盛,而稍顯拘謹了,這紋樣偏僻,確實也是少見?!?/br> 她說完,不由抬頭看了過來,正好同趙凜的目光撞在了一處。 他眸中有溫柔的笑意,這是她從不敢想像的太子的樣子,反倒像替身… … 程玉酌又迷惑了一時,卻不敢有任何表現。 趙凜見她眉眼溫柔,說起自己熟悉之事更是專注認真,此刻的她如同她手中那柄玉如意一樣,細膩溫潤,柔和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