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12節
程玉酌這才曉得,替身那傷口上面尚有余毒,若想清理干凈,需要將這幾日長好的皮rou全部扯開撕下,才能徹底清除。 換句話說,刮毒療傷。 程玉酌想想就覺頭皮發麻,那樣新生的皮rou,該多疼! 她連忙叫了刑春一道,燒出了三盆熱水過來。又怕不夠,三盆之后還繼續燒著,同時還要幫小棉子顧及著泥爐上的藥。 東廂房內的情形她并不知曉,但見小棉子他們不停進出,腦門全是汗水。 很快,一盆水便端了出來。 一旁抱著狗子的桐桐嚇得倒吸一起,程玉酌連忙攬了她,這才瞧見那端出來的一盆水,竟成了血水! 靜靜汪汪叫著,很快成彭又潑出來第二盆血水。 可程玉酌見血水濃度有增無減,心覺不妙,讓刑春加了一把柴火,快快將第四盆水燒出來。 果然第三盆水還沒用完,成彭就過來喊了她。 “程姑姑!快快再燒一盆水來!” “已經在燒了!”程玉酌親自拉起了風箱,“不過還要等待片刻!” 成彭立刻跑了進來,眼見程玉酌和刑春兩人氣力不夠,直接接過了程玉酌手里的風箱,“還要再燒兩盆才行!” 他一上手,火勢更猛,又是一鍋燒好了,程玉酌連忙將水倒進了盆里,不過鍋里又倒了冷水繼續燒,成彭叫她,“姑姑快快替我送過去!” 程玉酌一愣,不過這等時候,她也顧不上了。 那一盆盆血水倒出來,若是止不住血,人又能撐多久?! 她端著水立刻奔去了東廂房。 小棉子正忙著濾藥,馮效在給任太醫打下手,匆忙給她開了門,“謝程姑姑!” 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程玉酌一眼看見赤了一條手臂的那人,忽的渾身一緊。 她立刻兩腿抖了起來,只想奪路而逃。 但任太醫一聲把她叫回了神,“快快,熱水!” 她這才看見那人身前第三盆水也全染上了血,她不敢再愣神,連忙將手里這一盆端了過去。 她看見那人閉著眼睛,緊緊咬著牙關,那道長有一捺的刀口橫亙在手臂之上,血rou模糊。 而更令程玉酌驚奇的是,他緊實的皮rou之上,還有三五道舊刀傷。 他果然不是太子,太子那樣的金玉之體,怎會有刀傷在身?! 程玉酌意識到這里,才稍稍緩解了渾身的緊張。 他不是太子,只是替身。 可是她看見他頭上溢出了豆大的汗珠,心中卻泛起了憐憫。 為貴人做替身,很難很難吧! 稍有不慎,只怕性命難保! … … 這一盆水下去,血色淡了許多,后面成彭端了第五盆水過來,已經用不上了。 任太醫幫替身包扎好,抹了一把汗,站在門前透氣,連道驚險,又催促小棉子端了藥來,服侍替身服下。 任太醫他說沒想到毒性這般厲害,引發了血崩,幸虧及時止住了。 任太醫看向了程玉酌,“這可多虧程姑姑了,若按原本,只燒了三盆水沒有余量,這番更要延誤。是在下之過,更是程姑姑周道縝密!” 馮效也道是,抹了一把汗,“多虧程姑姑了… …” 他還要再謝程玉酌,卻見一個不耐的目光一下射了過來。 馮效立刻閉了嘴。 程玉酌也感受到了那不耐目光。 她看過去,只見那人眉頭緊皺,仿佛她是一個讓人十分不喜的存在。,, 第10章 程玉酌立刻識情知趣地退了出去。 馮效和任太醫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明明上次來的時候,太子也還對程姑姑頗多耐心。 馮效小聲問了成彭,成彭也小聲回答了他,馮效恍然,倒是也跟小棉子一樣,覺得程玉酌這是無妄之災。 最關鍵的是,程玉酌并不知道里面那位爺是太子爺,萬一撂挑子不愿意給他們干了,怎么辦呢? 馮效思慮了一番,找到了程玉酌,程玉酌正在輕聲安慰著受到了驚嚇的小姑娘桐桐。 “… …桐桐別害怕,他現在已經好了,讓靜靜陪著你玩兒吧!” 桐桐卻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問程玉酌,“為什么男人也要生孩子?” “男人生孩子?” 程玉酌被她問得一愣,馮效在一旁聽著也是一愣。 桐桐指了東廂房,“端進去那么多熱水,不是生孩子嗎?鄰居家生孩子,就是這樣的!” 程玉酌沒忍住嗆了一口,馮效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來。 這小丫頭片子! 竟敢說太子爺生孩子?! 程玉酌只好解釋是受傷了,一回頭看到了馮效。 她送走了桐桐和靜靜,馮效走了過來。 “今日真是多虧姑姑了。不過咱們這位侍衛傷得嚴重,這般刮毒又疼得厲害,所以心情不太好,還望姑姑海涵?!?/br> 程玉酌說沒什么,看了一眼東廂房的方向,“那般刮毒療傷,我瞧著也心疼?!?/br> 她說著嘆了口氣,“做替身都是這般辛苦嗎?真是可憐,我又怎么會生氣呢?” 馮效額頭上又要冒汗了。 他心想,里邊那位可是太子爺,程姑姑要是知道他真實身份,還敢說他可憐嗎? 不過不知者無罪。 說起來,太子爺這些年經歷的事情,他們這些近身的人都看在眼里,有時也免不了起幾分憐憫之心。 那頂九五之尊的王冠,總不是輕易能戴上的。 馮效沒有多言,又同程玉酌說了幾句多謝之類的話,便離開了。 程玉酌卻叫了刑春,“受了傷,流了這么多血,該給他大補一回?!?/br> 刑春連連道是,她還以為程玉酌是心疼弟弟,“有姑姑這樣的人做長姐,心疼著他,倒是幸事了!” 可程玉酌卻默默嘆了口氣,她這個長姐,到現在連弟弟meimei都還沒找到。 下晌,程玉酌和刑春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給東廂房送了過去。 馮效和任太醫已經走了,小棉子端過菜,連聲對程玉酌道謝,只是成彭卻暗覺有些不妥。 果然,那一桌子菜擺到了桌案上,太子爺立刻就皺了眉。 “誰吩咐的?” 小棉子嚇了一跳,“并未吩咐,是程姑姑的好意?!?/br> “好意?” 這一聲冷冷的疑問一出,小棉子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他之前并沒有在太子爺身邊近身服侍過,只在太子爺出行的時候,端茶倒水。 這次太子爺以替身的身份在濟南養傷,明面服侍的人都不適合過來,他這才被指派了過來,卻沒想到這位爺,比想像的難伺候多了! 小棉子已經完全不敢說話了,他怕自己再說了什么不當的話,把程玉酌推進了火坑里。 可已經晚了。 “撤下去!” 趙凜看著這滿滿一桌子菜,心頭生厭。 他本以為程玉酌是一個懂分寸的人,就是這樣懂分寸的嗎? 她約莫是瞧出來什么了吧? 可若是瞧出來了,為何不來求證,弄這些明里暗里的東西,想干什么? 趙凜沒有一點的耐心,也不想再去猜程玉酌的心思。 不管她看沒看出來,望她能夠就此明白分寸,不要再逾越! 小棉子和成彭快手快腳地把一桌子菜全都撤了下去,程玉酌瞧著面露疑惑。 小棉子只好解釋說沒有胃口,“… …恐怕這幾日都沒胃口,姑姑不要多費心思了?!?/br> “沒胃口也得吃東西,不然身體怎么受得了?” 小棉子連道,“尋常即可,尋常即可!” 程玉酌若有所思。 小棉子又怕她不高興了,盡心盡力地給他們幫忙燒水做飯,卻得了太子爺這樣的態度,不由勸她,“姑姑萬萬別往心里去,到底那是受傷的人?!?/br> 程玉酌笑了一聲,說沒什么,“我只當是小孩子不舒服鬧脾氣罷了,我是什么年紀的人了,豈會連這個都想不明白?” 小棉子暗道:程姑姑可真是個心大量寬的人??! 忙活了一日,翌日刑春過來的時候,程玉酌才想起來那銀鐲子的事情。 她把這個事兒給刑春說了,表示如果賣給那位世子夫人,可能可以多拿不少銀子。 刑春搖頭不迭,“姑姑預支給我的那些銀錢,我已經請了大夫給孩子看了,昨天那兩副湯藥吃下去,今日精神就好了許多,這到底是祖傳的東西,我也不想為了幾個錢就把它賣去,況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