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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三視角看去,便見寧瑯真就拽著男仙君的一條腿,直接把他從彩云上拽了下來,接著動作不停,直接向下甩到了弘峰的土渣堆里,掀起粉塵飛揚,那一聲“轟隆”的聲響也是沒有摻雜半點水分。 寧瑯不可能收拾這么一個就滿足了。 她抓緊了時間,趁著那些俊美漂亮的男仙女仙被她的“大逆不道之舉”震懾之際,爭取多搞下來幾個。 反正他們一窩蜂全湊在這里,跟死靶子也差不了多少,不需要她費心思去找,正好。 于是,又是“轟隆”了好幾聲才止住。 把所有人、包括在場的妖魔全部看得停下了動作、暫時休戰,還生生失去了言語能力。 這…… 真就…… 實在是…… 在腦海里搜刮了一通,才在腦海里找到了兩個字。 “生猛” 不料,這還只是個開始,等隱隱約約看到寧瑯坐到神仙的身上,一拳一拳地往他們——此處的“他們”包括并不僅限于女仙,往他們的臉上砸的時候,腦海里又多了三個字。 “無敵了” …… 寧瑯這番舉動不光震懾了彩云之下的人,彩云之上的神仙們也別她驚得不輕。 當即有仙官請命:“神君,該如何辦?” 那神君倒是很淡定的樣子,嘴角還噙了溫潤的笑:“讓那些下位的小仙在此役中漲漲教訓吧。愿等他們回到神界后能一改好吃懶做的作風?!?/br> 神官雖是應了,臉上還是掛滿了擔憂。 神君依然不急不忙,金色的眼瞳漫不經心掃過弘峰的峰頂,他說:“等一等吧。算算,也差不多該到那個時候了?!?/br> …… 寧瑯不知道他們的對話,也沒辦法提前預料到所謂的“那個時候”的到來。 她只知道自己得守住弘峰,守住那間屋子,不讓任何人打擾他們。 只要堅持到鎮魔釘全部拔除就可以了。 可讓寧瑯沒有想到的是,正正是在九根鎮魔釘全部脫離東朔的血脈,神君口中的“那個時候”,如約而至。 第九根鎮魔釘脫離骨血之時,寧瑯還是在打架。 察覺到弘峰之頂,由醫修師姐設下的屏障被撤,她頓時喜上眉梢,心道一切終于結束了。 那歡喜的情緒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 當不顧一切地往回趕,卻看到受了傷的醫修師姐、正護著她的小師叔和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交戰的時候,她突然開始膽戰心驚,臉色一片灰白,像是死掉了一樣。 怎么回事? 東朔呢? 鎮魔釘不該是拔除了嗎? 那個怪物……是什么? 恐慌的情緒形如潮水淹沒了她。 寧瑯的這種時候是她的敵人最歡快的時候。 消失了好一會的青泠突然像是幽靈一樣從不知道哪個角落冒了出來,還湊到了寧瑯的耳邊,陰陽怪氣地對她悄聲耳語。 青泠:“是他喔?!?/br> 寧瑯的瞳孔猛地一縮。 不敢確信:“你說……是誰?” 青泠的聲音如是亡靈的低語,一股寒氣“蹭”的一下就占據了身體的每個角落,冷得發抖。 “那個怪物就是你的心上人,你的好道侶,那個整天被你“阿朔阿朔”掛在嘴邊的男人?!闭f到這里,他古怪一笑,眼里有淡淡譏誚,“怎么?如今不過是換了個面貌,你就認不出他了嗎?” 那怪物身量八尺,有人形,卻沒有臉,也沒有五官,手臂長得能拖在地上,佝僂著腰,身上沒有一星半點的人氣,只是一團魔息的結合體。 走到哪里,哪里的生息便滅掉一片,哪怕是死物,也會被泯滅成煙灰。 若說這樣的存在是東朔,寧瑯是怎么都不肯信的。 可她又不能不信。 因為從顏翩翩的屋子里沒有走出第四個人,因為瘋子小師叔氣得對她喊:“真是草了蛋了你快管管你男人??!” 青泠用最后一擊將她打入地獄。 “那鎮魔釘早早就被動了手腳。任他神通廣大,這一回被你分了心,竟是也沒察覺出問題。要換了前幾世,這釘子近了他三丈之內就得被磨成鐵粉。如今能好端端地扎進他的血脈里,又被拔/出來,想來全是托了你的福才是?!?/br> 寧瑯整個人是懵的。 青泠的每一個字眼她都清清楚楚聽進了耳里,可腦子卻沒能理解出他話里的意思,像是宕了機,壞掉了,無法將語言轉換成能理解的意思。 恍恍惚惚中,她只聽懂了兩件事。 那個怪物是東朔。 東朔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她。 青泠:“你說他還能不能認出你?” 他馬上下了注:“我猜不能?!?/br> 寧瑯也是猜不能的。 如果他真的能認出自己,那該是立刻奔到她跟前,跟她說話,問她怎么樣了,好不好,有沒有受傷,誰欺負她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發了瘋地攻擊視界中的所有存在,勢要將世間一切化作灰飛煙滅。 寧瑯朝他走去。 她的心、她的道讓她這一刻只能朝他走去。 沒有第二個選擇。 而這一路,寧瑯一直在想,東朔之所以一直拖著不肯拔釘治傷,是不是因為早就預料到了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 如果是的話,這對她來說實在太過殘忍。因為是她一直逼著他們走上絕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