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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無所畏懼,絲毫不為所動:你自己都說了我們是同一種人,我當然知道你心中所想,景三公子。 景瑄這人最放不下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她改換稱呼也是為了提醒他這點。 果然,景瑄慢慢地平靜下來,只是看著她的目光多有怪異: 你也說了,裴逢星或許沒有大礙,若為了拖延,你就做到這份兒上,不太值當。 值不值我自己說了算。 阮枝終于還是做出醞釀已久的抱臂姿勢,頓時有種世界在腳下的牛逼感怪不得顧問淵老喜歡這么裝逼呢,原來真的很爽,我看不慣這些平白越過我的人,蕭約是,裴逢星也是。你只管按我說的就是,往后我絕不再提幻閣中的事。 景瑄這次沒有反駁。 阮枝便知道這是成了,她當即轉身離去。 徒留景瑄在原地回味著她的那句我看不慣這些平白越過我的人,對阮枝的嫉恨竟莫名拐了個彎,成了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他偽裝多年,表面和善可親;實則氣量狹小,陰暗可憎。多年來就連親人都無法讓他坦陳內心,他僅是孑然一人地固執行事,哪怕心中有言也無處述說,不曾想竟有個撞到他跟前來、全然能夠理解他的同類人。 阮枝匆匆離開自然是還有事未完成:蕭約還醒著,得趕緊回去穩住他,讓他不要在這里說出裴逢星的事! 裴逢星那里不用再擔心,拖住讓他有進化時間就行,此刻回去還會被溫衍詢問,她直接趕往蕭約的住處。 看來老天沒讓我在幻閣里受傷,就是為了讓我在外奔波了。 阮枝踩著相思劍,對著天空隱蔽地比了個中指。 折返蕭約屋前,阮枝沒有貿然進去,否則時間對不上,容易露餡她這會兒還應該是在去找上善長老的路上。 托修為長進的福,阮枝隱匿氣息輕巧地藏在窗下,沒有驚動任何人,靜聽屋內的動靜。 方曉風正在說話:蕭道友,我知道你很厲害,此次境界一躍金丹后期,我是及不上你??墒悄阋膊荒苷f我自取其辱,好歹我是帶著醫師來救你的! 阮枝:? 這是在說什么? 屋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蕭約略顯虛弱的聲音:我并無此意。 方曉風的領悟明顯有問題:那你不是說修為,你是說什么噢!是說我這個單身狗打擾了你和阮道友的親密? 不是! 蕭約這次回答得很快,幾乎是厲聲否認,喊完就開始咳嗽,我、咳咳咳! 哎你別這么激動! 方曉風手忙腳亂地去給蕭約順氣,嘴里一疊聲地說著話,我不說就是了,看你咳得,耳朵都紅了年輕人,要沉得住氣。 屋外偷聽的阮枝:?? 這兩人到底是在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蕭約:她趕去了裴逢星那里 裴逢星:她留在了蕭約身邊 阮枝:草 第七十五章 花費了片刻功夫, 阮枝大概理清楚了:蕭約對方曉風說了些不太好的話,后者怒而反駁,最終以蕭約接連不斷的嗆咳收場。 雖然邏輯上沒問題, 但 蕭約會對無甚恩怨的人惡言相向,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阮枝心存試探, 蹲在窗下多聽了會兒, 沒聽到蕭約提起有關裴逢星或是妖氣的事。屋外清風陣陣, 由后將她的頭發吹到臉頰邊,被她隨手撥開。 也是。 方曉風到底是別派的人, 蕭約若是那種存了壞心要害裴逢星的人,估摸著這會兒就開始旁敲側擊了。 蕭約是正人君子。 可這件事壞也壞在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所以他不會包庇,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能想盡辦法先拖著。 一直沉默的醫師此時開了口:你的靈力混亂和身上的傷沒多大關系, 這點我就幫不上你了,后續還得你自己多加注意。 方曉風詫異道:不是因為傷?這我知道了, 大概是你突然提升了境界,一時間消化不了吧。 蕭約并不反駁:嗯。 方曉風看他似乎心不在焉,便不再多說什么, 只叮囑道:那你好好休息, 注意調息。若是還有什么需要的就直說, 不必太過拘束。 蕭約站起來同他們分別見禮道謝。 寒暄了幾句客套話, 方曉風和醫師出門離開。 阮枝借著身量嬌小, 成功縮在角落陰影處沒被發現,正考慮著什么時機進去比較合適,頭頂處半開的窗戶被完全推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她抬頭, 正和蕭約垂眸望過來的視線對上。 你還想躲多久? ?。?! 這不科學! 我好歹是個金丹修士了! 阮枝尷尬地仰著腦袋,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問: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蕭約的臉色頓時古怪了幾分,他收回扶著窗沿的手,抿了抿唇道:氣味。 可我分明隱去氣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