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攸寧看她已經收拾好的背包：“你呢，要不要去休息?！?/br>
    “我不困?！?/br>
    蔣攸寧沒有戳穿她：“那我去買點夜宵，下午你就吃了一小碗面?！?/br>
    于燕還是搖頭，說剛吃了水果：“我明明是買來討好她們，結果進了我的肚子?！?/br>
    蔣攸寧沒有接她的調侃，他覺得她今天有點不對勁，一來胃口不好，二來盡管情緒穩定，但不見得是真的開心：“你可以去值班室的床上睡會兒，也可以回酒店?！?/br>
    “我想在這兒陪你?！?/br>
    他看著她，猜測似乎得到了驗證：“你是不是有心事？”

    她沉默，這不是談話的場合，也不忍心讓他剛剛忙完就要聽她的煩惱：“算了，明天再說吧?！?/br>
    “那我送你下去?！?/br>
    “可我還沒訂酒店，”她本就打算陪他熬個通宵，明天再考慮住哪，但現在……

    她拿出手機，想看看上次住的地方有沒有空房，卻聽蔣攸寧說：“要不住我家吧?！?/br>
    “？”

    “我家離這里很近，應該比酒店的住宿條件好?！彼眠^她的包，幫她背上，“衛生間里有新的洗漱用品，是平時買來備用的?！?/br>
    “蔣攸寧?！?/br>
    “我明早交接完才回去，你安心睡?！彼谚€匙拆下來給她，“到了給我發信息?！?/br>
    。

    于燕按照他的給的地址，打了十分鐘的車就到了他居住的小區。

    小區半新不舊，路上沒有人，路燈卻亮得讓她心安。于燕很快找到6幢，坐電梯到了1102，用鑰匙開門的那一剎那，她感到無比陌生，但想起幾條街外的某人，陌生又很快消散。

    她給他發信息，他過了三分鐘才回：“晚安，明天見?！?/br>
    她也回晚安，卻沒有立刻去臥室，而是先打量四周——這房子布局很傳統，也很簡單，客廳廚房陽臺，該有的都有，再看臥室，和客廳大小差不多，里面放著張一米五的床，靠窗那邊則隔了個寬敞的工作區，桌上也擺著兩臺電腦，但他的是筆記本加臺式，臺式機旁有個落地的簡易書架，上面放滿了厚實的專業書。

    方的床，方的桌，方的書架方的書……這房間給人最直接的觀感就是有棱有角，于燕覺得自己的職業病又犯了，她開始想要從這私密環境里窺得他的性格和性情，然而當她的視線從書架的最上面一層往下移，很快看到了熟悉的字眼。

    湖川風，世間相。

    六個字印在書脊上，也印在她的血液里。

    她粗略地數了數，從左到右大概有幾十本。風相一年十二期，排在這里的足足有好幾年。

    難道他一直都有訂閱？

    不太可能。她看了眼上下的醫學雜志，存放的只是最近幾期。

    像是要驗證某種猜測，她隨手抽出幾本，快速翻閱，果然，其中不乏有被折角的書頁。而且不止一本，有很多本，而每一張折頁，都印著她有模糊印象的標題，標題的右下方，都是“記者于燕”。

    。

    蔣攸寧后半夜趴在桌子上打了個盹，六點醒來，八點交班，結束后可以豁免一次查房?；丶衣飞?，他順手帶了兩份早點，到了家門口正準備敲，門卻正好從里面開了。

    “你回來了？”

    “你去哪？”

    兩人同時出聲，于燕說：“我去買早餐?！?/br>
    “我買了?！?/br>
    于燕看見自己喜歡的咸豆漿：“是路口那家‘芳芳小吃’嗎？”

    “嗯?！?/br>
    “我剛在手機上搜到，她家的煎餃和牛rou餅好評很多?！?/br>
    蔣攸寧想，我買的就是這個。他笑了笑，一晚的疲憊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你先吃，我去洗澡?！?/br>
    “好?！庇谘嘟舆^袋子，很快吃完自己那份，等他出來，她也準備出發了：“王醫生今天輪休卻還是要去醫院加班，我得向她學習?！?/br>
    蔣攸寧一愣：“你現在就走？”

    “對，我和她聯系過了，她先生已經出車，我得體驗下嵐城的早高峰?！彼寻l圈卸下，重新扎緊，“他現在正好在附近，我得抓緊和他見面，不能耽誤他賺錢?！?/br>
    “于燕?！?/br>
    “我下午肯定回來?！?/br>
    他走近，想告訴她不必這么急匆匆，她卻忽然踮腳，圈住他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你好好睡覺，睡醒了我有話跟你說?！?/br>
    她的唇濕潤柔軟，蔣攸寧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就見她彎腰換鞋，從外面帶上了門。

    。

    蔣攸寧被她一親，在床上睡了個十足十的好覺，再醒來，手機里沒有未接電話，沒有緊急消息，難得有個從容不迫的下午。

    現在是兩點過半，他下樓吃了遲到的午飯，給某人發了消息，卻沒有回復。弟弟攸文打電話來問他晚上回不回家，他說不回，很快，母親接過手機：“你明天不休息嗎？”

    “休息?！?/br>
    “那在家住兩晚?！?/br>
    “下周吧?！?/br>
    “不行，我做好吃的，不要每次都讓攸文給你送?！?/br>
    蔣攸寧不出聲，母親又說：“你真就忙成這樣？你簽的是勞動合同，不是賣身契?！?/br>
    “我知道?！?/br>
    “知道你就注意分寸，否則別怪我又給你安排相親?！?/br>
    “別安排了，媽，我在談?！?/br>
    “談什么？我一提相親你就找借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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