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們笑著道別，像是熟絡的朋友，猜想她們聊得很好。

    “小蔣？你今天有報告要拿嗎？”

    “沒有?！彼聪蛩砼?，于燕莞爾，只說，“王醫生，我們一起吃頓飯吧?！?/br>
    “不了，孩子還在家等著我，你們去吧?！彼芸烀靼走^來，“小蔣等久了吧?！?/br>
    “沒有，剛到?！?/br>
    王梁了然，笑了笑，很快離開。

    蔣攸寧走到于燕身邊：“你在這待了一下午？”

    “嗯?！?/br>
    “累不累？”

    “不累?！彼肫鹜趿汗ぷ鲿r候的風風火火，和她專注時完全不同，“我今天大受鼓舞?！?/br>
    “大受鼓舞也得休息，是先回酒店，還是先去吃飯？”、

    “我不餓?！彼粗?，“我來之前本來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的?！?/br>
    “那慢慢說?！?/br>
    她搖頭：“但看見你，好像又什么都不用說了?！?/br>
    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只過了三天，她不安地發現，有些想念無法通過通訊工具傳達——她明明昨晚還在和他打電話，知道他看了門診，收了兩個重癥，知道他十點才開始看書，而自己卻占據了他看書的時間……

    “蔣攸寧，我今天陪你值班好不好？”

    我不貪心，我只想先待夠一晚。

    第39章  選擇

    夜深了，醫生辦公室的燈明晃晃地亮著。于燕瀏覽完最后一篇文章，合上筆記本，蔣攸寧的位置還是空的。

    她站起伸了伸懶腰，想出去看看，怕影響不好，繼續待在這，好像也沒達到心理預期——她本以為能和上次一樣和他聊聊天，趕趕睡意，但他剛才被電話叫去，直到杯里的水變涼了也沒回來喝上一口，她不禁懊悔是她在這里給他帶來了壞運氣。

    “于記者?！绷_丹丹今天替同事頂班，見她還沒走，不免有些納悶，“蔣醫生去急診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br>
    于燕謝謝她的提醒：“沒事，我再等等?！?/br>
    羅丹丹不免多看她一眼。

    其實她對于燕的印象很好，但當陶鐘說蔣攸寧要去接女朋友，而最后把她接來的時候，那點好印象就猛然變淡了。

    她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陶鐘前幾天就在朋友圈發了圖片，配文是“提前吃到師兄的喜糖”，當時底下有人驚呼是不是蔣攸寧，陶鐘回了個大笑的表情，她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談戀愛是喜事，但欣賞的異性和別人談了戀愛，誰能高興得起來。

    于燕見她神情復雜，想起上回自己留在這里是有通行證的，眼下，她以為她礙著面子不好為難：“是不是我在這不符合規定？”

    “不是，小劉醫生他們的女朋友也會過來，就是不會待這么久?！?/br>
    “哦?！庇谘嗖粺o尷尬，看來她只有這么無聊。

    羅丹丹問：“你和蔣醫生是最近才在一起的嗎？”

    “是?！?/br>
    “難怪了。陶醫生也是馬后炮?！?/br>
    于燕也記起了陶鐘的朋友圈：“你們……都知道了嗎？”

    “當然，蔣醫生可是我們的重點觀察對象?！彼D了頓，“不過，你是他第一個正式承認的女朋友?！?/br>
    “意思是他有很多非正式的？”

    “那都是追求者而已。病人家屬啊，其他科室的女醫生啊，護士啊……反正不少，只是我來得遲，大部分是聽說，親眼見到的也就一兩次?！?/br>
    “原來他這么受歡迎?！?/br>
    “那是，”羅丹丹流露出遺憾，“可惜蔣醫生總是自斬桃花，他兇起來能把人罵哭?！?/br>
    “那——被罵了還喜歡嗎？”

    “當然不，誰敢呀?！绷_丹丹笑了，好感這東西，暗暗藏著自我強調才會越來越深，但因為一廂情愿，所以就格外脆弱，一旦對方表現得和自己的預設有差異，印象分就會大打折扣。

    她沉默了會兒，再抬頭，對上于燕探究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但仔細看看，她的眼神里只有柔和，并無猜忌或是攻擊，這讓她下意識地想起蔣攸寧，無論是跟她交代醫囑，還是偶爾揪出她的錯誤，他的眼神總是帶著公事公辦的嚴肅，但那嚴肅是正經的，直白的，絲毫沒有嫌棄或是煩躁，只讓她警醒，而不是讓她受挫。

    這么一比，她忽然發現，他們兩個很像。

    “于記者?！彼恢枪ЬS她，還是寬慰自己，“其實，你和蔣醫生挺般配的?！?/br>
    “……”

    “怎么，我說的不對嗎？”

    “沒有?！庇谘嘈α?，“謝謝?！?/br>
    “不客氣?！绷_丹丹藏好那絲失落，“對了，你餓不餓？”

    “有點?！?/br>
    “那我們把西瓜吃了吧，不然放到明天被護士長看見，要被說的?！?/br>
    “你們吃不完嗎？”

    “就我們幾個人值班，你買的太多了?！绷_丹丹跑出去拿果切，盡管幾個小時前，她一點也不想消受她的好意，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并沒理由，也沒有必要把于燕當假想敵。

    。

    蔣攸寧參加完會診，回到辦公室，看見于燕坐在桌前，用手托著下巴，一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樣子。

    他走近，她立馬坐直：“急診那邊還好吧?！?/br>
    “還好，胸外科的手術開始了?！?/br>
    于燕松口氣：“幸虧這邊也沒緊急情況，護士鈴響了幾次都是換鹽水，羅丹丹她們輪流休息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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