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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慕襄看了眼身邊的師禾,頓了頓,我們可以防身。 屬下領命。 房間頓時安靜下來,憐梔坐在桌前數錢,師禾站在窗側,慕襄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的坐在塌邊,時不時看一眼師禾。 師禾道:明日最好見見陳刻。 慕襄懂他的意思,不知道這異域女子到底想做什么,自然要弄清楚為好。 他蹙著眉問:會不會是下蠱了? 有可 師禾話還沒說完,就見憐梔朝他們跪了下來,行了個大禮:兩位公子大恩,奴家感激不盡! 慕襄愣了一下,什么? 憐梔依舊跪著,只是頭已經抬了起來:奴家雖不知道兩位恩客身份,但卻被兩位恩客救于水火之中。 隨著他娓娓道來,總算明了事情經過,一年前,姑娘家里兩個老人全部病倒,還有一個meimei尚需養活,于是便前來京城求一門生路,苦活累活都可以做,卻不想被熟人騙了,來到這煙花柳巷之地簽了賣身契 她無力贖身,可家里還需大把銀子,這門行當雖不風光,但銀子到手確實快,便忍耐下來。 可銀子哪是那么好賺的,遇到好相與的恩客還好,一旦遇到有些變態嗜好的人,不在床上躺個兩三日都下不來。 而賺來的銀子每月都給家里送去了,根本存不起贖身的天價數額。 既然可以贖身了,那就快走吧,回去找個好人家,余生也可安穩。 憐梔搖搖頭:奴家身子臟了,也不想要找夫家,免得落人口舌,只盼著meimei能順利出嫁,自己過個安生日子 倒是個可憐人。 慕襄朝她微微頷首,便率先離開,師禾緊隨其后。 房里的憐梔潸然落淚,這一年所受的委屈總算是到頭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放聲痛哭,就見剛剛兩位恩客返了回來,不知道對方是后悔給了這么多銀票,還是覺得什么都沒做太虧了想來一次再走 她有些惴惴不安,卻不想那兩位公子徑直略過她,拿起桌邊的花燈。 其中黑衣男子皺眉看著已經和桌子黏在一起的糖畫,試圖將其拿起。 白衣公子道:不能吃了,等會再買一個。 黑衣公子只好跟著離開,走到門口還回了頭,頗有點念念不舍的意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黑衣公子是留念她憐梔呢。 老鴇走了進來,邊走邊回頭望:這兩位公子看著器宇軒昂,但這也太短了,這才半炷香的時間 憐梔垂了眸,忍著淚意道,裳媽,我可以贖身了。 既然又一見去跟著了,慕襄和師禾便重新回到河岸邊,此刻夜色漸深,街道上往來的男男女女少了很多,多數已經回了家。 部分小攤已經開始收攤了,只有客棧和煙花柳巷之地依舊熱鬧非凡。 不過正好,河邊不再擁擠,兩人拿著花燈準備點燃放入水中。 花燈里有字條,殿下可寫心愿。 慕襄一怔,拿出花燈往外倒了倒,確實有一張字條。 我們沒筆。 殿下稍等。 師禾走到一個還未收攤的攤子旁,說了幾句什么,等回來時手上就拿著一盒墨汁,并隨手撿起一個細枝,在紙條上寫了四個字。 隨后他遞給慕襄:殿下將就些。 慕襄沉默半晌,沒有接。 算了,孤沒什么心愿。他彎下腰,閉了閉眼睛后,直接將花燈放入兩人水中。 兩盞花燈蕩在京河里,越漂越遠,他們并肩站在楊柳下,微風徐徐,拂起他們幾縷青絲。 國師寫的什么? 國泰民安。 師禾的答案在慕襄的意料之內,他有些茫然地想,自己當真沒有什么心愿嗎? 他確信,是有的。 可心里那道迷茫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他不知該準確地用言語表達,也不知道該如何將其書寫下來,只能無措地看著師禾說他沒什么心愿。 兩人回到了客棧,金辰兔依舊趴在籠子里,眼睛很亮,看見他們頓時豎起了耳朵,看上去很高興。 慕襄拿起兩片菜葉放到籠子里,金辰兔立刻抱起來快速啃著。 慕襄蹲下身道:你真能吃。 像是聽懂了一般,金辰兔身體一僵,瞄了一眼慕襄。 慕襄拍拍手起身:既然是國師的兔子,國師不如為它取個名字? 師禾:殿下取罷。 慕襄瞇了瞇眼,那就叫禾禾如何? 其實它有名字。師禾坐在桌旁抿了口茶,殿下且看背面。 慕襄狐疑地把兔籠子調轉了方向,看在上面貼著一張紙,寫著兩個字香香。 在一陣詭異的沉默中,慕襄竟然點頭同意了:那便用這個名字。 師禾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夜色:殿下洗漱完便歇息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