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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大驚,疑惑不解。 萱城借苻融之身存活,苻氏乃氐族,乃是少數民族。 可萱城的靈魂是漢人,他是土生土長的漢族。 他在張育身前說了,要供奉他,尊他為神。 無論是萱城還是苻融,都是君子,君子一言九鼎的。 于是,萱城當真在蜀地給長安去了書信,信中第一要事他便說了要請封張育為神之事,第二件事,他已經把掌管蜀地的人選擬好了,相信苻堅會有明斷。 大軍從竹山撤退,連成衣要回綿陽,萱城挽留了他,“連太守,我還有要事與你相商,跟我回成都吧?!?/br> 連成衣灑脫一笑,“我知道您要做什么,不必了?!?/br> “你怎知我會把蜀地交給你?” “難道不是?” 萱城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不是?!?/br> 連成衣臉上笑容收住,“難不成你要、、不行,我不去?!?/br> 萱城強拽住他的手腕,“由不得你,蘇芳,過來,給我拽死你家太守大人,拖到成都去?!?/br> 連蘇芳聽話,兩只小手死死的攥住連成衣的手腕,怎么都不放手,就這樣一路上連拖帶拽進入了成都。 半個月后,苻堅的書信從長安而至,萱城拆信一目一目的細細瀏覽,苻堅給他的回信太慢了,他知道,苻堅一定在思考。 所幸,萱城上奏的幾件事都被一一準了下來。 為張育設立紀祠之事由新任益州刺史楊安一手cao辦。 萱城上奏的第二件事便是正式設立益州刺史,使益州刺史成為實際控制益州的治所,治所設在成都,與蜀郡太守府不過一河之隔,蜀郡等大小郡縣依舊歸益州管轄,撤銷原蜀郡太守王統之職,降為綿陽太守,原綿陽太守連成衣升為蜀郡太守,直屬中央管轄,權高于綿陽、梓潼、劍門關等太守。 封右大將軍楊安為使持節,都督益州梁州諸軍事,任梁州刺史、益州牧,梁州歸入益州管轄,原梁州刺史調任中央。 連成衣不僅成了蜀郡太守,還真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益州刺史,因為楊安都督益州梁州兩州軍事,同時擔任梁州刺史和益州牧,他的真正治所在梁州,而益州便成了他這位蜀郡太守的真正管轄地。 連成衣氣哄哄的來質問萱城,“陽平公,你太不守信用了,你說過的,并不是把益州交給我?!?/br> 萱城無奈的攤手,“沒辦法,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給皇兄上書了,誰成想皇兄就同意了,也沒反駁一下,抱歉啊?!?/br> 可萱城的語氣卻沒半分的誠懇,倒像個無賴一樣。 “其實,原本我想帶你回長安的?!边^了半響,萱城說。 “蘇芳說了,他想去長安,我想等張育的事結束之后,就把你調往長安,可最后我沒那么做?!?/br> 連成衣揣測的是對的,他原本就是要去長安的。 他盯著萱城的眼睛看,看得久了,他似乎讀懂了這位大秦王弟、年輕的丞相所作出的一切決定。 “你是對的,你是蜀人,你比我更了解這里,我不能帶走你,所以,你只能留在這里,即使我多么的想身邊有你這么一個人?!?/br> 連成衣噗通一聲跪在萱城面前,“陽平公?!?/br> 萱城搭上他的手腕,攙起他,“起來說話?!?/br> “陽平公,我曾誤解你了?!?/br> “無事,我本就不懂政事,當年跟著王丞相學習為政之道,這才在王丞相之后承蒙皇兄不棄擔任大秦丞相一職,蕭規曹隨,勉強維持大秦國家運轉。我對各州各郡人文風俗不清,這才導致蜀地流寇作亂,幸得你們相助,連太守,大秦有你們,何其有幸?!?/br> “陽平公切莫這般貶低自己,此次平蜀皆為陽平公指揮得當,是連某年少輕狂不懂世事,褻瀆了陽平公的英名?!?/br> 連蘇芳正巧進屋撞見這二人埋在一起訴情,趕緊捂了眼睛要逃跑。 “回來?!?/br> 連蘇芳尷尬的向他們挪了幾步,又不好意思抬起眼睛,一直垂著頭望向地面。 萱城溫柔的對他道,“蘇芳,抱歉了,不能帶你回長安?!?/br> 連蘇芳乍一抬頭,有些失望的眼神,“陽平公答應過我的?!?/br> “來,你聽我說,你好好跟著你家太守大人,說不定哪一日我還會來蜀,那時候,我一定帶你去長安,好嗎?” “您要走了嗎?”連蘇芳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望著他。 “是?!?/br> “回去見您的兄長嗎?” “是?!?/br> 萱城曾在連蘇芳面前提過苻堅的,連蘇芳當時格外興奮,也是呢,平民百姓誰不想見到一國之君。 “好,那我便聽您的話,在蜀地伺候著太守大人,等您再次歸來?!?/br> —————— 楊安擔任梁州刺史益州牧實則出乎萱城所料,他只是在上書中提及了楊安的出身和功勞,楊安熟悉蜀地,該把益州交給他管,可萱城想不到的是苻堅此次一同處理了梁州之事,他把梁州益州合二為一,梁州自降一級歸入益州,這的確是出乎萱城所想。 他在信中把張育的前因后果都講清了,他說了蜀地文昌道和梁州天師道之事。 宗教之事本不屬于政治,言論文化自由,民間百姓信奉什么都是自由。 可萱城提議為張育建祠和封神一事觸及到了苻堅的神經。 他原來可以撕碎萱城那封荒唐的上書的,可最后他都答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