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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間本沒有猜疑,要不是慕容沖,”他開了話頭卻沒有說下去。 苻堅捂住他手,“冬天來了,想不想去渭北平原過個特殊的寒冬?” 萱城噗嗤一聲笑了,“算了吧,今年渭北不太平,我們待在長安吧?!?/br> 苻堅道,“也是,我忘記了,太子去了雍州,呂光又出征并州,如今你我兄弟只能留守長安城,哪里都去不了?!?/br> 萱城那晚終究是沒能去得了紫宮。 不過,在那之后,巨鹿公苻睿倒是來府中找過他數次。 萱城對歷史上這位大秦時期的沖動王子了解的不少,苻睿的出身極為不錯,他的生母是苻堅很寵愛的夫人張伶然,從小苻堅對這個兒子就充滿希望,就連荀太后都過問過多次。 太子苻宏乃嫡長子,出身高貴自是不必說,受封太子,尊貴無比,長樂公苻丕乃庶出長子,又擅長文治武功,頗得苻堅寵愛。 苻睿因為生母的緣故,即便不是長子不是嫡出依舊受盡寵愛。 如今,后宮眾人都受冷落,親眼看著自己的母妃傷心,他自然不服氣。 那天在宮中遇見,萱城一眼便察覺出苻睿的性格急躁。 他只有靜下心來慢慢的跟自己這位侄子談話。 “皇叔,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出面,阻止慕容沖?!?/br> 他又道,“你這么勸我,我又聽不懂,我只知道慕容沖魅惑主上,罪該萬死?!?/br> “大秦哪條律令規定諂媚君上就是罪該萬死了?”萱城冷眼瞅他。 苻睿立馬改口,“哎呀,皇叔,我就說說,慕容沖確實太過分,他一介亡國之人憑什么要在我大秦宮中橫行霸道?!?/br> “我大秦疆土上誰敢橫行霸道,至于這后宮之中,那你應該問你那勵精圖治的父皇?!?/br> “父皇被他迷惑,怎會聽我等相勸?!?/br> 萱城倏然驚醒,慕容沖在后宮已招眾恨。 這大秦不是他久留之地。 “你勸不動,我來勸。睿兒,我明白你的來意,你回去吧?!?/br> “皇叔當真、、”還不等苻睿那后半句出口就被萱城打斷,“你說這些話還不害羞,后宮的事又關你什么事了?!?/br> 苻睿低頭一想,只好悶頭不語。 萱城斥他,“以后這后宮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一個皇子整天待在后宮無所事事,你父皇見了遲早得罵你,看你這悠閑的日子還能過幾天?!?/br> 苻睿悻悻而退。 萱城當然沒有去苻堅那里。 相比起苻睿來自己這里訴苦,他更相信自己親眼見過的,慕容沖的苦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為了慕容沖,即便是自己的親人他都覺得沒那么重要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秦有五公,該滅 離苻宏出征雍州已有半個月了,王勐遣人送信回長安,一切順利,苻幼果真在雍州共謀燕公苻武,雍州已反,絕無和談的可能。 苻堅狠狠的撕碎了那封信,既然如此,那對苻氏親人也只能痛下狠手了。 “來人,將這封信快馬加鞭送往雍州?!?/br> 南岸道,“陛下終于要對那些人動手了,可喜可賀?!?/br> “有什么賀喜的,對自己族人趕盡殺絕,你們都會覺得朕這個帝王當的殘忍?!?/br> 南岸還是看的清明了,“陛下說哪里的話,都是五公咎由自取,陛下您一直不忍心,要不是這次丞相和陽平公堅持,怕是您也不會這么快下決心?!?/br> “你們也覺得朕優柔寡斷?”苻堅臉色不滿。 南岸連忙解釋道,“不不不,陛下只是太過仁慈了?!?/br> 這樣沉默了片刻,過了一會兒,眼看著苻堅就要睡過去,南岸突然微微俯身,低語,“昨日我看陽平公在宮中跟巨鹿公交談甚歡,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苻堅閉目養神,淡淡應了一聲,“睿兒去找皇弟做什么?朕可沒看見過他們什么時候這么親密過?!?/br> 南岸低聲道,“要不我讓明月去打聽打聽?!?/br> 苻堅思量了一會兒,搖搖頭,“算了吧,明月當初朕就是派去伺候皇弟的,現在搞得都以為是去監視皇弟的,朕信得過皇弟,還有睿兒,哦,對了,有多久沒去伶然那里了?” 南岸恍然大悟,“陛下,我知道了,巨鹿公肯定是想讓陽平公來勸您?!?/br> “有什么好勸的,朕又不是無道昏君,走吧,去看看伶然,她可真有一個好兒子?!?/br> 南岸喜笑顏開,“好嘞,陛下?!?/br> 下定了決心,又有部署精密的征伐戰略,苻堅這下是該歇息一段時間了。 可萱城卻整日愁容,他一直在尋思怎么讓慕容沖出宮,怎么去說動苻堅,可一旦成功了,他與慕容沖也將兩地相隔,從此再無相見的機遇。 這樣想著,愈發沒了繼續勸下去的念頭,他想去找苻堅談談,又想去找慕容沖,可到最后,他哪里都沒去,又在府中渡過了一日。 明月從靜閣給他拿了一些書出來,“陽平公,這些書該您解解乏了?!?/br> 萱城一瞥見那厚厚的一摞書,驚訝道,“明月,你這是讓我解乏嗎?” 明月不好意思的偷笑,“看看書總是好的?!?/br> “要不,我去陛下那里給您求個美人?” 萱城剛抿上一口茶,活活憋在咽喉,“你、、你說什么?!?/br> 明月知道自己說錯話,立刻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