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不好聽，改成旅游?！陛娉沁B忙加上一句。

    “北地風光蒼茫而壯觀，父親未到，著實遺憾?！眳喂飧锌?。

    “總有一日，父子團聚，百姓安樂?！避迗缘?。

    呂光道，“大秦今日已是如此，陛下，你把族人從部落中帶出來，看遍了北國的茫茫大雪，看遍了長安的榮辱興衰，大秦疆土之遼闊前所未有，族人會一直記得您?！?/br>
    “功過自在千秋，是非得失，族人們說的對也好錯也罷，朕其實都不在乎?！?/br>
    “皇兄，你的功在千秋?！?/br>
    “那過在當代？”

    一時尷尬，誰也沒接上苻堅這句自嘲。

    呂光回到長安的第一件事是拜見苻堅商議出征并州之事，苻宏王勐的軍隊已出長安兩日，萱城在想，這一次的五公之亂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次日，苻堅在長安點兵三萬，呂光任主帥，兵馬不多，然而，光是副將參軍就有楊世成，毛嵩，鄧羌，張蠔等朝中大將，苻堅親自將帥印交給呂光的時候，他直直的盯著呂光許久，“愛卿，并州之事全靠你了?！?/br>
    呂光真誠許諾，“陛下放心，此行并州，定會成功，臣還您一個和平的并州?！?/br>
    “好，愛卿，朕等你歸來?！?/br>
    萱城翹首以盼，呂光的軍隊遠行，苻堅站在他身邊，喟然長嘆，“何時朕的子民不再出行遠征，那我大秦便真的太平了?！?/br>
    “會有這么一天的?！?/br>
    苻堅的理想太美好，萱城只能這么一次又一次的恭維。

    萱城想去紫宮，于是，他先去了荀太后那里，太后問他最近國中是不是不太平，萱城本想如是相告，最后他撒了個謊。

    在宮中遇見了許久未見的張夫人，她看起來愈發光彩動人了。

    “陽平公?！?/br>
    “皇叔?！?/br>
    她的身邊跟著一個人，那是巨鹿公苻睿，生的格外精神，劍眉星目，身姿挺拔高大。

    “夫人很美?！陛娉琴澋?。

    張夫人輕輕一笑，“陽平公的稱贊臣妾可受不起，后宮中人，為得圣恩，人人美艷無比?！?/br>
    “在我看來，夫人氣質若蘭，倒是與眾不同?！?/br>
    張夫人嘴邊泛起一絲苦笑，“陽平公怕是在外面久了，不知道這后宮中人人氣質出眾?！?/br>
    “夫人似乎不高興？”萱城試探。

    苻睿冷哼一聲，“還不是那個前燕余孽，父皇整日待在紫宮，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

    萱城一怔。

    “睿兒指的是慕容沖？”

    張夫人呵斥苻睿，“你不懂這后宮之事就不要插嘴，讓陽平公見笑了?！?/br>
    “母妃，我說的沒錯，你們都敢怒不敢言，父皇那里誰都不去說，整個宮中全是一個前燕人的盛寵?！?/br>
    “睿兒說的不錯，我大秦宮中怎可有他人興風作浪?！彼坪醪幻靼总揞Ｋf，更不明白自己口中說的興奮作浪之人，但他能真真切切的看透張夫人面容背后的傷心。

    專寵之禍，自古有之。

    大秦后宮沒有一個人快樂。

    而這些都是苻堅的選擇。

    他不喜歡平靜，總是在制造各種麻煩，后宮中的麻煩太讓人頭疼了。

    紫宮的燭火通宵達旦，里面卻平靜異常。

    萱城站在那顆梧桐樹下，他望著紫宮，一度失神，甚至忘記了自己處在兄長的后宮中。

    背后有手搭上他的肩膀，他都毫無察覺。

    “鳳凰，你真的可以不這樣活下去?！?/br>
    “皇弟，他的人生，你也要插手嗎？”聲音響起，背后那人走上前來看著他，一臉溫柔，他沒有生氣更沒有怒氣，平靜的一灘水一般。

    原來苻堅，早就來了，只是一直站在他身后。

    “為何不進去？”

    萱城淡淡道，“你還沒進去，誰敢去那里?！?/br>
    “朕的皇弟，去那里還少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秦有五公，該滅

    萱城并不驚奇，苻堅他早該察覺自己的動向。

    “在你去汝南之前，你來過?！?/br>
    “那是皇兄你讓我來的?！?/br>
    苻堅道，“可朕沒讓你染指他?！?/br>
    萱城刷的一下臉紅了。

    “朕是讓你去看看他，可朕并沒有讓你去同情他，你可以同情他，但是不可以對他有情?！?/br>
    “皇兄，我沒有?！陛娉菫樽约恨q解。

    ………“如你所說，我確實同情他了?！?/br>
    苻堅面無表情道，“同情有很多種，比如朕喜歡讓他開口，而你，皇弟，你的同情就很有意思了，你喜歡用身體安慰人?！?/br>
    萱城忽地身體一顫。

    “染指他對你沒好處，皇弟?！?/br>
    萱城顫顫道，“皇兄，你想多了，你的人我說了不會碰?！?/br>
    苻堅撫上他的臉頰，輕輕的，就像是戀人之間訴說情意般纏綿。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萱城的脖頸間，萱城微微沉醉，有些夢幻。

    “要是他碰了你了呢？”苻堅的聲音極具誘惑力，萱城當即一軟，癱在苻堅懷中。

    “皇兄，你相信我?！彼释难凵褡屲迗詣尤?，苻堅終是輕輕一嘆，“皇弟，朕還是不能拿你怎么樣?！?/br>
    “小時候，我們在臨渭的平原上，就這樣抱著取暖，那里的冬天可真是冷啊，弟弟，你還記得嗎？”

    萱城顫抖著，他似乎在努力回想那些個往事，“記得，我都記得，皇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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