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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了太后,她說想見你,所以我就過來了?!?/br> “請我么?”萱城說話的意味總是不友善,即使知道這人是大秦的帝王,還是自己崇拜的偶像。 苻堅故意往他身邊靠了一些,笑吟吟的望著他,“你還在氣那些事嗎?” 萱城不知道他說的是那些事,干脆不答。 卻又聽他微微嘆息,“唉?!?/br> 萱城睨他,“你嘆息什么?” 苻堅搖搖頭,“唉,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總是這般甩小孩子脾氣?!?/br> 萱城瞅他,眼中帶著一絲仇恨的意味,“你說什么?” “你還敢說你不是嗎?你看看你,都出來自成一家了,還要這般耍傲嬌,任性?!?/br> 苻堅一個勁的搖頭嘆氣,似乎說不完,又說不夠。 萱城沒轍,只好氣哄哄的轉身就要走。 苻堅卻扯住他的衣袖,露出一笑,“弟弟,我胡說了?!?/br> 萱城瞪他。 苻堅卻笑而不語,拽著他的衣袖就走。 “你要帶我去哪里?” 可惜,萱城這微弱的聲音被苻堅那疾行的步伐給蓋過了。 萱城一邊埋怨,一邊在心里尋思,他定是要拉著自己進宮,去見那荀太后。 可不想,他卻被拽著待到了府中的一處樓閣前。 那樓閣不高不低,總共兩層,下面一層是空的,周圍都是些花花草草,這個時候還能盛開一些,萱城側臉望過去,樓閣的下方隱隱蔽著一簇盛開的薔薇,異常惹眼。 “這薔薇怎么開在這里?” 他緊鎖眉頭,轉而看苻堅的臉,卻只見他依舊淡笑,隨即便吩咐那不知何時已前來跪下的下人,“去,奉上酒來?!?/br> “飲酒?”萱城張大了嘴。 苻堅拉著他一步一步的登著閣樓的二層,依著欄桿,低聲說,“弟弟,你知道嗎?以往你總是會邀請我來這里飲酒,我還記得,那一年,我登位的那一年,那個夜晚,你拽著我上了這處閣樓,你喝的酩酊大醉,最后還是我把你背回去的呢?!?/br> 萱城臉色微微一紅,“這都什么時候的事了?!?/br> 他不能說不知道,所以他只有裝作不想提及。 苻堅說的可能是那一年他們誅殺苻生,僭越登位的時候,盡管勝了,可那一夜,畢竟是見了血光之災,畢竟是苻氏一脈,所以他們便把滿腔的郁結發泄到這飲酒上來。 俗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其實哪有什么醉酒啊,不過都是想要排泄一下心中的那股郁結之氣而已。 下人們端來了酒,玉琢過一般的青銅酒盞,萱城楞了楞,還是彎腰坐了下來,這處景觀極好,閣中有石桌,石凳,閣的墻壁上還有一些雕刻的繪畫,花鳥之類的,也有儒士之類。 萱城是知道苻堅統治時期的,苻堅崇儒,全國上下皆尚儒學,這些雕刻的上面有孺子學士之類的也屬正常。 坐在石凳上,還能望著遠處的風景,似乎那宮殿的一角都隱隱約約了。 “那里便是皇宮嗎?” 萱城迷茫的問。 苻堅點頭,這一次他不驚疑了。 也許,苻宏說的是對了。 “那里是皇宮,是我住的地方,那里有甘泉宮,有未央宮,亦有建章宮?!?/br> 萱城亦恍惚的點頭。 苻堅給他倒上一盞清酒,那清一色的東西緩緩倒下去的時候,萱城的心也跟著下墜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哪里?身邊只有一人。 這人是自己的哥哥,可他真的是么? 第十四章 君子一諾 萱城正眼來看坐在他對面的人,說實話,他沒有認真觀察過苻堅,初次相見,他是俊美無瑕,一次一次相見,他都是完美的,他臉上掛著的笑意清淡而優雅,高貴而和氣,萱城喜歡看他的側臉,很有男人氣概,這時候觀察他的正面來,更覺有帝王之相,額頭寬廣,可臉型卻依舊很線條分明啊,眉目都是淡淡的,眼睛里面全是柔和的光。 他舉起酒盞,淺淺飲下一口,眉頭微鎖。 萱城也就捏起了酒盞,然而,入喉卻苦澀的很。 他很少飲酒的,這時一口下去嗆得他難受的緊,眼淚都出來了,苻堅連忙過來輕輕撫他胸口,微嘆一聲,捉起那手上的酒盞仰頭就灌了下去。 “你這是怎么了,以往你的酒量不是這樣的?!避迗园櫭?,他又給酒盞中倒上酒,這一次,萱城不喝了,于是,苻堅一人拿起兩個酒盞,他喝酒的時候很優雅,淺淺抿一口,繼而才爽朗的仰頭灌下去。 萱城看的出神,他奪下他手中酒盞,徑自的倒了一盞,學著他的樣子勐頭就喝。 依舊辛辣,可這一次,他卻忍住了。 苻堅都是這樣飲下去的,他也能。 不料他這么一口下去,苻堅卻仰頭大笑。 “你笑什么?”萱城擦著嘴角的酒。 “哪有你這么喝酒的?”苻堅似是嘲諷,可眼里還是笑,“這么一下勐灌下去,不醉才怪?!?/br> “不管你事?!彼麏Z過他就要壓過去的酒盞,“不許你喝我的?!?/br> 當他看著苻堅捏著他面前的酒盞仰頭喝下去的時候,他感覺喉嚨里有什么東西,被塞的緊緊的,他感覺有些熱。 苻堅也就放著不動了,徑自的給自己倒上一盞清酒。 而后慢慢說話了,“弟弟,你還記得建元元年,我跟你出使燕國的事情嗎?那一年,我們到秦燕結界的灤河上,你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