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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楠閉上眼睛,潛入識海。 藍天白云,青草地連綿無盡,老樹遒勁的櫻桃樹下,小果果舉著一根樹枝正在轉圈玩。 楚南楠喚它,“小果果,你什么時候醒來的!” 小果果回頭,火柴棍小胳膊叉腰,“早就醒啦!我也變強壯啦!” 楚南楠又驚又喜,小果果早就醒來了!蠱蛇的元神也吸收完畢了。再一看,識海似乎拓寬了不少,真身枝葉更加繁茂。 她急急忙忙退出,試著運氣一個小周天,再睜眼時,周身酸痛都消減了不少。 楚南楠轉頭看著他,少年目帶探究,神情疑惑,“怎么了?!?/br> 楚南楠說:“我不是被蠱蛇影響?!?/br> 謝風遙愣住,騰地一下坐起來,呆呆看著她,重復:“你不是被蠱蛇影響?!?/br> 他的心跳忽然加速,‘咚咚咚’,又激動又忐忑。 楚南楠咬唇,不是那種提褲子不認賬的人,她把人家睡了,總該說點什么的??墒窃撜f些什么好呢。 就在她仔細斟酌說辭的時候,外面又有人來叫門。 “楠楠師尊?遙遙師兄,你們在里面嗎,快出來呀,外面出事了!” 是烏月的聲音。 楚南楠嚇得立即縮進被子里。 烏月十分肯定他們在房間里,“睡醒了沒有呀,真的出事了!” 楚南楠和謝風遙茫然對視一眼,她反應過來,大聲回應:“好,馬上?!?/br> 待二人整衣挽發出來時,烏月并不詫異他們歇在同一間房,她大概知道了他們不同尋常的關系,昨日還受謝風遙之托引走東方熠。 楚南楠困惑:“出什么事了?” 烏月苦惱地敲額頭,“太多事了,昨晚你們走后,我跟師兄溜到前院去偷菜吃……發生了太多事,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br> 楚南楠安撫:“別急,慢慢說?!?/br> 烏月卻拉住她,“要不你們還是不要去了,其實我是來偷偷通知你們,讓你們逃跑的?!?/br> 謝風遙不解,“為什么逃跑?” 烏月帶來了兩個消息。 沈青的繼母周玲,和謝安之子謝鳩,昨晚死了。 周玲的貼身婢女早上在房間沒有找到人,通知沈青后,沈青派人搜尋,在后山斷崖下發現了周玲的尸體。 幾乎是同一時間,有人在謝鳩房間的床上,發現了一件血衣,血衣之下,是被毒液浸泡的尸骸血水。 烏月:“謝鳩的死,他們懷疑是你做的,可是我知道師尊沒有,但是他們一口咬定就是你,正在四處找你呢!” 信息量太大,楚南楠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謝鳩死了? 謝風遙同樣是一臉不可置信,楚南楠轉頭與他對視,雖然沒有明說,內心卻都是一個想法。 謝鳩死了,謝風遙的蛻體期怎么辦? 怔忪間,月洞門外,謝安已經氣勢洶洶帶人趕來,楚南楠下意識護在謝風遙身前,傻傻的烏月也跳出來,展臂擋住楚南楠,“我可以證明不是她!你們先不要亂來!” 謝安雙眼通紅,一揮手,身后武修頓時一擁而上,“給我拿下這個毒婦!” “住手!”沈青和柳飄飄帶人趕至,“都反了是不是,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謝安的武修被沈青的人攔下來,沈青擋在楚南楠面前,“事情還沒查清楚就急著抓人,哪有這樣的道理,你憑什么就認定是她?” 蕭鼎身后一名法修站出來,“我可以證明,上次在五劍鎮,那毒婦便是用同樣的毒殺死了謝鳩身邊的幾個武修,還將謝公子打成重傷。昨日對峙,她更加懷恨在心,又用同樣的辦法毒殺了謝公子,那毒十分罕見,除了她,還有誰?” 楚南楠不動聲色錯開一步擋住身后的謝風遙,然而已經來不及,他這幾個月長得很快,已經高出她一個頭,被幾名女子護在身后,存在感強烈。 謝安見他,倒是意外沒有道明身份,當著這么多人,謝家的丑事,他不愿意公之于眾。有了顧慮,底氣突然不足。 楚南楠拽身后人袖子,示意他趁機離開,少年卻握緊了她的手,彎腰附耳,“我不走?!?/br> 她回頭看他,面帶不解,謝風遙堅定,“我要跟你一起,我不怕,我不想再躲了?!?/br> 楚南楠沉默片刻,往前一步,“既然你們都說是我殺的,總得先讓我看看尸體吧?” 謝鳩的骨骸還在原處,楚南楠不知道從哪掏出一雙筷子,捏著鼻子十分嫌棄地掀開上面的衣袍,在尸骨中翻看。 謝安痛失愛子,這時見她如此不重死者,更是急怒攻心,渾濁的眼珠內布滿血絲,“你這個毒婦!還我兒命來!” 上清宮的玹琴散人摟住他的肩膀,不住地安撫他,但更多還是希望找出真正的兇手,不冤枉無辜的人。 楚南楠說:“毒,跟我的很像,但人確實不是我殺的,我好端端殺他做什么?!?/br> 謝安:“你既已承認是你的毒,我兒定然是被你害死,我要讓你償命!” 楚南楠扔了筷子,掏出絹帕擦手,“真好笑,就不能是別人調配出了跟我相似的毒,來栽贓我嗎?既然你們都知道這是我的毒,我還用此毒殺人,我怎么能蠢到這種地步,等著你們上門來抓我,我難道不應該連夜就跑掉嗎?” 烏月的師尊含元真人也道:“此事確實疑點重重,還有沈夫人,她為何會想不開跳崖自盡呢?跟謝公子死亡的時間又如此接近,這些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