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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必對他點點頭,隨即轉向那神仙,恭敬道:“葉大人,您這是?” “來尋大人告別的,正巧撞上這少年,便隨口問了幾句?!毙杖~的那人笑笑,說:“這小少年想要為他的朋友求情,朱大人覺得該怎么辦呢?” 朱必正要說話,那位葉大人又笑著說:“我覺得他說的還挺有意思的,朱大人不妨聽聽?!?/br> 朱必微微躬身:“是?!?/br> 葉神仙便翩然而去,帶起一陣暖風,再次染紅了白黎的小臉蛋。 白黎明白,這人最后一句話是給自己留了機會,依照朱知府恭敬的模樣來看,不管他看不看得上自己的肥皂,程九必定是能放出來的。 只是讓四品知府畢恭畢敬的人,該是什么樣的身份,白黎垂眸,自己和神仙之間的差距比想象的還要大,恐怕不是金錢可以填平的溝壑。 正想著,旁邊的朱必咳了一聲,白黎回神,尷尬地看著朱必笑。 朱必哼笑一聲,說:“你小子倒是有本事,先是在市場上賣些奇奇怪怪的吃食,后來又跑去考院門前做生意,這會兒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白黎驚愕:“您怎么知道?” 朱必:“我是父母官啊,自然什么都要知道?!?/br> 白黎笑道:“那您對我這東西肯定感興趣?!?/br> 朱必:“?” 白黎拿出香胰子,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番,朱必聽得認真,又提了幾個問題,兩人聊了兩個多時辰,朱必想得比白黎多。 白黎說的沒錯,澄州府確實沒有屬于自己的招牌產業,朱必也曾想過要為澄州做些什么,但是一直沒有好的思路,白黎拿出來的這個香胰子目前從未聽說過,成本不高,又十分實用,市場極為廣闊,不失為一個好的主意。 問題在于如何運作,誰來生產,如何售賣,又該如何監管。 朱必讓人去白黎家傳了個話,就把白黎留了下來,讓他熬制肥皂,他要把這門技術研究透了才能決定要不要開展下一步的計劃。 白黎咧嘴一笑:“能不能讓我那朋友來幫個忙?” 朱必笑得狡黠:“是先要確定你的點子有效,才能放他出來,你小子做生意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總該懂的吧?” 白黎苦笑:“也有先付定金的?!?/br> “在我這兒不行?!?/br> “......” 無奈白黎只能先住了下來,朱必找了兩個家仆給他打下手,自己則專心在旁邊觀察,時不時地提出一些問題。 到了傍晚,有官差來傳話,說是葉大人有事,朱必便匆匆趕去了,白黎問幫忙的家仆:“這位葉大人是什么人?” 家仆抖了兩抖,小聲說:“別問了,您要是好奇,就去問咱們大人?!?/br> 白黎奇怪地說:“你抖什么?” 家仆又抖了兩下,不說話了。 白黎憋了一肚子好奇,等到朱必回來,他就問:“朱大人,這位葉大人是何方神圣吶?” 朱必愣了一下,說:“你小小少年問這個做什么?” 朱必待人和善,白黎與他說話輕松極了,輕笑道:“就是好奇是什么樣的人物才能如此風姿卓絕,翩然若仙?!?/br> 朱必見了鬼一樣看著他:“你說他什么?” 白黎:“我說他神仙一般,怎的?” 朱必神情古怪,半晌才說:“那是大理寺少卿葉祈安葉大人,天子門生,你無知小兒不要妄議?!?/br> 白黎:“祈安,好名字啊?!?/br> 朱必:“祈安是他的字,他名字叫葉庭瀾,瞧你這無知小樣?!?/br> 白黎哦了一聲,默默記住這個名字,又問:“大理寺不是在京都嗎,他怎么在澄州?” 朱必瞪他:“不是讓你不要問嗎,干活!”白黎無奈,只能悶頭干活。 卻不知那葉庭瀾是找朱必辭行的,第二日便乘車離開了澄州府,送行時白黎遠遠地看了一眼,葉庭瀾跟在那個藍衣青年身后上了車,朱必帶著一干官員恭敬相送。 又過了兩日,白黎做出了六種肥皂,包括洗衣皂和洗手皂,配方各有不同,品相略有差異,可以滿足高中低檔各種需求人群。 朱必認真研究了一番,將肥皂分為兩大類,三個檔次,也不叫香胰子了,改叫洗衣皂與潔膚皂。 朱必認為這皂的推廣不能急于一時,暫且由官辦作坊進行制造,等到見到了利潤,自然有商戶找上門,到時候再慢慢推廣。 西秦有官府直屬的作坊,叫做官造坊,目前也有布匹、面粉、家具等等東西的制作,朱必在官造坊里單獨辟出一間院子,又指派了四個工人專門幫白黎制造肥皂,要求在年前造出大量肥皂,年后要通過官方商船運往附近州府。 這天傍晚,白黎見到了程九。 程九在監獄里受了苦頭,但是底子好,身子壯,除了外表看上去狼狽些,瘦了些,再沒什么硬傷了。 程九知道白黎救了他,并付出了一張極為寶貴的方子,感激涕零,不知該說什么好,只想抱著白黎大哭一場,白黎嫌他又臟又臭,扔進澡盆里洗了一番,順便給了他一塊潔膚皂,讓他感受一下自己到底犧牲了什么神奇的物件。 洗得香噴噴出來的程九更想哭了,他想回家報個平安,被白黎揪住做苦力,說:“我下了這么大的本錢把你弄出來,你還想一走了之?趕緊給我干活,加班加點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