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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擁住了沈游,兩人的距離頓時縮短到了咫尺之間。 “你到底怎么了?” 周恪不僅沒回答沈游,反倒問了個新問題。 “沈游,我今日生氣,并非是因為你多看了那些男子兩眼”,周恪頓了頓,自嘲的笑笑。 “而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否心悅我?” 沈游當即一愣,溫聲道,“你為何會這樣想?” 周恪就在沈游耳邊,低聲的嘆了口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沈游的耳側,搞得沈游突然覺得耳朵一酥。 “那些男子被送來的時候,你多看了他們兩眼,我雖能維持理智,但依然心有澀意”,說著說著,周恪親了親沈游白玉般的耳垂。 沈游頓時耳朵一酥,笑道:“謹之,你這是……哎呦,你干什么?!” 周恪竟重重咬了一口。 沈游白皙的耳垂上霎時浮現出一道紅腫的血痕。 她吃痛之下,頗為氣惱,“你沒事咬我做什么?” “好叫你長個記性!” 你這變臉也太快了!剛才還濃情蜜意的呢! 沈游氣惱不已,“我有什么好長記性的?” “這就是我要說的”,周恪沉聲道,“你多看了兩眼那些男子,我便心生酸意??赡隳??佘崇明送了我如此之多的絕色佳人,你倒好,不拈酸吃醋也就算了。你笑嘻嘻,看的比我還起勁!你自己說,你該不該長記性!” 沈游一面揉揉自己發紅的耳垂,一面懊惱道,“你就因為我沒吃醋,你才生氣的?” 周恪面皮稍稍發紅,這說出去真的不好聽,未免有失體統??尚睦锬枪勺铀嵋馍w都蓋不住,話一出口就漏出來了。 以至于他甩袖而走,實在說不清到底是因為吃醋還是因為生氣,甚至還夾雜著羞惱。 更要命的是,他發現自己對沈游的感情遠比沈游對他的深。 真是先動心的先輸。 周恪嘆了口氣,從袖里掏出傷藥,輕輕的給沈游抹上去。 “周恪,你是不是很……擔心?” 周恪抹藥的手指一頓。他低頭看向正在凝視他的沈游,問道,“你為何這么說?” 沈游把頭一側,示意周恪繼續給她抹藥。 “我上輩子太忙了,年少時忙學業,成年之后忙事業,被單位委派去了朝不保夕的戰區”,沈游自嘲的笑笑,“像我們這樣有了今天沒明天的人,若是談了戀愛只會拖累旁人”。 “久而久之,對于男女之事,我實在是懶得管,也沒時間管”。 “況且……”,沈游頓了頓,竟然難得的有些難以啟齒。 “你若實在不想說,便不必再提”,周恪輕聲笑道,“以后日子還長著呢!” 沈游抬頭看向周恪,對方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沈游身上。在燭火的映照下,越發的俊美無儔。 沈游頗有些踟躇,這段舊日回憶早就泛潮,合該被歸到故紙堆里去。 可她猶猶豫豫,到底還是說出了口。周恪是有權利知道這些的。 “我父母是一見鐘情的,情濃之時有了我,情淡之后和平離婚”。 輕描淡寫一句話,概括了沈游六歲以前的人生。 “你”,周恪原想著她不想說便不說??杉热辉捯阎链?,這段舊傷疤總是要挖掉的。 “沒什么的,他們都是獨生子女,又是和平離婚,我還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我便在我祖父母和外公外婆那里輪番輾轉。長輩們都極為疼愛我,我日子過得頗為不錯”。 沈游笑瞇瞇的勸慰看上去比她更難過的周恪。 她看上去絲毫沒有父母離異的心理陰影,她依然赤忱的熱愛生活,熱愛這個世界。 可周恪就是知道,她依然受到了父母的影響。 “你不相信男女情愛”。 沈游一僵,緩緩說道,“不是不相信,只是不理解”。 “我父親是醫生,母親是畫家。母親手指受傷,然后去看醫生,便見到了我父親。兩人不過見了一面,即刻墜入愛河”。 沈游的語調充斥著不可思議,“他們要閃婚。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在胡鬧。誰知道他們竟然恩恩愛愛度過了六年時光”。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們是真愛的時候,忽然又離婚了——因為各自有了新的愛人”。 沈游笑著評價了一句,“活像個笑話”。 她在笑,可在周恪眼里,她在哭。 周恪試圖伸伸手,好抹去她眼角不存在的淚珠,可到底沒動。 爛rou只有挖掉才能好。 “如果一見鐘情是假的,那么恩愛六年卻離婚,說明日久生情也是假的。締結了婚約,卻雙雙違約出軌,那只能說愛情本身就充斥著不確定性”。 “情到濃處愛轉薄,一段關系,能夠持續六年就算不錯了”,沈游疑惑道,“既然總要分手的,那為何大家都要戀愛?浪費了六年時間,吃飽了撐的!” 沈游笑瞇瞇,“搞事業可比談戀愛香多了”。 至少事業永遠不會拋棄她。 眼看著沈游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周恪只覺頭都痛了。 良久,他低聲問道,“那你為何要與我談戀愛?” “所以這便是我要說的”,沈游抬眼看向周恪。 周恪比她高一個頭,她甚至需要微微踮腳才能親吻周恪。 “如果我父母的婚姻是一場好笑的大戲,那你父母的婚姻就是殺人不見血的戰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