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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游補充道,“諸位拿到手的是簡易版本,距離院試還剩下最后一個半月,這一個半月里你們每天上午一篇八股文,下午一篇策論,晚上躺在床上默背這份《答策秘訣》”。 三個學渣自帶一種渾渾噩噩的氣場,最近這種高強度的學習是他們從來沒有過的,短短兩個月,陳靖身上的肥rou都消了一層。 沈游以一種略帶安撫的聲音鼓勵道:“你們已經為科舉吃了這么大的苦頭,無論如何都要趟過科舉這條河。若是三位此次能夠通過院試,我在集賢樓為三位慶功!” 陳靖喏喏道:“若是我等此次能夠通過科舉,便由我等做東,多謝先生教導之恩?!?/br> 就連丁余白都狠下心來點頭。 沈游笑道,“好了,慶功的事情到時候再說,我們繼續吧”。 日子慢慢滑過去,陳靖三人每天都覺得自己如墮無間地獄。 寫也寫不完的八股文、策論,背也背不完的《答策秘訣》,折磨的三人暴瘦。但是礙于舉業成功這塊大餅吊著,再加上三人是真的感覺到了自己的進步,故而反倒學習的越發拼命。 學生很拼命,沈游也不能扯后腿。 她無法全天候待在崇明書院,但也盡量做到來的最早,走得最晚。夜里油燈下,她還得一一批改學生的試卷。因為明天一早就得給他們講解。 要不是因為已經搬去了雨花堂,否則就沈游這種早出晚歸,天天不著家的樣子,她只怕還得跟吳四娘周旋。 此刻,距離八月院試還差半個月了。錢先生負責了陳靖等三人的結保等問題。而沈游要做的還有最后一件事——模擬考。 她按照考場標準的考試模式、計時制度,挑了一個地方模擬出了一個小考場。院試分兩天考,第一天叫預試,要做四書文、五經文、策論、試帖詩各自一篇,第二天叫復試,重復昨天的考試流程,麻煩的是做主考官的學政有時候會隨機點名抽人回答問題。 沈游按照這樣的流程將他們關在了一個個小棚子里,棚子就建在書院五谷輪回之地的旁邊,那味道,大夏天的簡直能把人熏暈過去。 “沈先生,院試只考兩天,而且學宮之內環境并未惡劣到這種程度,為何要……”,吳邇是真的受不了了。 太臭了!一萬只咸魚在耳邊嘰嘰喳喳,吵到他鼻子了! “金陵學宮因為比較富裕,你們院試的時候不會碰上臭號,但是之后呢?”,沈游反問道,“如果僥幸過了秀才,之后你們還要去參加鄉試考舉人,誰知道會被分到什么地方呢?!?/br> 她最后又灌了一碗雞湯,“今日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都是為了更美好的明天”。 吳邇要哭不哭的點點頭,兩眼黯淡無光,像每一個聞到自己臭襪子的人。 吳邇以為把考場建在茅坑隔壁已經是極限了,他萬萬沒料到,沈先生還能更加喪心病狂。 她為了讓這三人能在考場上臨危不懼,干脆模擬了各種突發情況,旁邊的士子脫鞋寫字,腳太臭,硯臺打翻了,墨條斷了,天上下雨導致卷子被淋濕了…… 無窮無盡的突發狀況簡直令人心力憔悴。 最麻煩的一種突發狀況叫——考官喊你。 復試的時候考官極有可能現場點人回答問題。這時候通常第一場的成績已經出來了,考官對于考的好和吊車尾的人有一定印象了,就會在第二場考試結束的時候隨機提問。 對于學霸們而言,答不上來除了丟臉之外倒也沒什么,不過就是從前三甲掉出前十名罷了,好歹秀才是考過了。 但是對于像陳靖這種學渣們而言,答不上來簡直要了老命了。第一場考試是密封卷子的,但第二場考試怎么考全看學政心意。第二場考試是復核你的才學夠不夠得上秀才之名。一般情況下,只要第一場過了第二場就很少刷人。 但有些性格放肆一點的學政第二場敢當場給你批文章,牛氣一點的敢一邊批一邊問。 有些運氣好壓中了題的學渣會在這一道關卡上迅速露餡兒。這也是沈游為什么不愿意搞押題的原因之一,考試速成好歹還往肚子里塞了點筆墨進去,要是壓中了題卻被學政當場問出來,那就徹底涼了。 不過如此牛氣的做法只有自覺才華橫溢的學政敢這么搞,否則學生還沒露餡,學政自己先露腚了。 鬼知道這一次的學政主考官是誰? 沈游為了竭力避免三個學渣被問懵,只好現在就開始情境模擬。 每當他們考完一場交卷的時候,沈游現場批改,邊批邊問,有時候還出兩個題讓他們現場破題作文。 吳邇最開始的時候膽戰心驚,兩腿肚子直發抖。奈何考的次數、問的次數太多了,三人活生生被沈游考、問到麻木。 等到八月初三的時候,諸事皆宜。金陵學宮的大門正式打開了。 第47章 沈游并沒有去送陳靖三人考試,相反的,在眾人都在往學宮擠的時候,沈游從床上爬起來,去見了她的代理書商。 沈游是有合作書商的,她以“禿頭居士”為名撰寫出版的狗血之所以能夠暢銷金陵,除了質量不錯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書商本身夠得力。 “袁兄,別來無恙啊”,沈游笑呵呵的跟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打招呼。 袁啟顏當即吩咐人上茶上點心,一副熱情的不行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