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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季然撫了撫她柔軟的頭發,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擔當這個護花使者真的有些年頭了,既咬牙切齒,卻又甘之如飴。 以后再不讓你喝酒了! 他揪了揪懷里人的耳朵,想要小懲示警,卻突然僵直了身子。 季禾因為不滿,整個人倒在他大腿上,不斷呢喃翕合的嘴巴,正觸碰著他一觸即發的火熱,猶不自覺 習季然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季紫頂著紅腫的眼睛下車就遇到迎面而來的方義。 怎么了?方義見她雙眼紅腫,立馬走近,抬起手作勢要幫她擦眼淚。 季紫退后一步,覺得姓方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當然,姓季的就更混蛋了! 哪知道走一步他跟一步,一直到宿舍樓底下,季紫終于開口:你跟著我gān嘛?我擋你道兒了嗎?! 方義還是那副沉穩如山的模樣:我就想知道你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季紫本來已經哭得沒勁兒了的,可是聽到他這毫不掩飾執著的關心,又旁若無人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看看,連前男友都知道關心她,季弈城你個混蛋,就知道左擁右抱地氣我! 方義有些手忙腳亂了,以前兩人在一塊兒的時候季紫不大愛哭的,之后一心撲在事業上,也沒重新jiāo女朋友,所以一點哄人的技巧都沒有。想上前去把她抱在懷里,可心里卻又在猶豫,害怕拒絕。 于是女生宿舍樓底下就出現了這么詭異的一幕,女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男孩子卻在旁邊袖手旁觀,連哄都不哄一聲。 路人紛紛帶著鄙視的眼光看著絕qíng男,方義這輩子沒這么丟臉過,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把她擁入懷里了。 慢慢撫著她的后背開口:來,跟我說說,到底是誰欺負你了? 季紫抽噎完了,沒意識到自己在另一個人的懷里,一下下的打嗝著:很多人都欺負我,他們仗著比我大是我的長輩,就不顧我的意愿,還有人甚至欺騙我,真是可惡透頂! 好了,回宿舍洗個臉,我帶你去吃一起你最愛吃的那家的章魚小丸子,好嗎?那時候季紫氣xing大,總是嫌他學業忙不陪她,而他只要帶她去吃那家的章魚小丸子,她就瞬間破涕為笑,雨過天晴。 方義看著哭得鼻頭都發紅的女孩兒,似乎這么些年,她都沒什么變化,還是純純凈凈的女孩子,笑起來像花,哭起來像雨,可似乎又有些變化了,多了一點小女人的嫵媚,不再是一朵向日葵,而是蛻變為一株山櫻花。 他忽然心里一動,低下頭就想吻上那還嘟起的粉色的菱唇。 你想gān什么?背光的樹蔭下面,突然傳來冷調的問詢。 季紫被這聲音驚到了,循聲望去,只見扶疏糙木之間,明滅光影之間,站立著一棵勁松般的身影,他慢慢走出那片yīn影,傲骨如冰,神色似雪。 季紫本來有一瞬間的欣喜的,可是被他這倨傲的氣勢驅散,也直起腰桿子,順便伸出手挽住身旁人的臂彎,色厲內荏地宣告:哼,你管我們,我們現在要去吃章魚小丸子!不理你了! 心里到底還是對于挑釁他的權威生出一絲懼意的,季紫說完這話就拉起方義,抄著熟悉的小路,拼命地跑。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 下章季紫就用自己的方式nüè堂叔咯~~~ ps:其實季禾的原型是我認識的一個人,平時是妖婆喝了酒就是妖jīng~~~ 她向往自由追求真理,所以對于婚姻肯定還沒做好準備,當然她對婚姻的認識也很片面但酒后吐真言,她其實心底里是愿意跟著他一輩子的,所以孔雀還是要加油咯 ☆、nüèshi人的章魚燒 大學按理說只要是個人都能輕輕松松順順利利混到畢業的,季紫卻偏偏別出心裁地留了一級,這擱旁人準是件羞于啟齒的事qíng,然而季紫卻一點沒覺得羞恥,理由就是她又能在這條小吃街多混吃混喝一整年了 最愛的章魚燒其實并不是什么正宗的日本料理店做出來的東西,只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婆婆獨自開的一家小吃店而已。因為在大學城這邊,生意興隆,常常就近請了學生來幫忙。 老婆婆姓周,年齡上去了記憶力卻驚人的好,見季紫過來了笑呵呵打招呼:小紫啊,可是好久沒光顧我這個老太婆了,怎么,今兒個特地帶了男朋友過來吃? 季紫這才發現跑得急,一直到現在都還抓著他的手,忙觸電似的松開,退到安全范圍:周婆婆,我這是替您招攬生意呢,您還擠兌我。 那我今天為了感謝紫閨女,一定把章魚燒做得更好吃! 季紫望著她甜甜的笑,豎起大拇指:周婆婆。您的技藝已經是天下無敵了! 不大的店面,三三兩兩的都跟著笑了。 不過這笑意沒持續多久便戛然而止,原因是這臟兮兮破舊不堪的小店里,進來一位格格不入的客人。 那人穿著西裝革履,面目嚴肅,一進門就給人一種泰山壓頂的威嚴和生人勿近的疏離感,勢不可擋。學生里有關注政治時事的,機靈點的一眼就認出來人的身份,倒抽了口氣,低聲跟同伴竊竊私語了起來。 一時店里的氣氛顯得緊張而詭異。季紫更是緊張得差點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忙喝了一大口奶茶,才穩住搖曳的心神。 來者是客,周婆婆周到地招呼著:這位先生,您要點什么? 他只一個淡淡的眼神掃過季紫的桌子:跟他們一樣的就成。說完像是沒看到別的地方有空位置一樣,徑自坐在了他們對面。 季紫再次猛灌了一大口奶茶:先生,旁邊有空位置的。言外之意是你別礙我的眼影響我食yù了。 可季弈城清涼的眼神瞟了過來:這座位你包下來了?言外之意是我愛坐哪兒坐哪兒,你管得著嗎? 季紫默然,低著頭戳著章魚丸子,突然就興高采樂了起來,沖著方義笑得花枝招展:是不是記憶猶新的味道?我就說包君滿意嘛。 方義微笑點頭,見她嘴角還沾著艷紅的辣椒醬,心念一動,拿出手帕想替她擦掉。 啪!對面似乎有筷子折斷的聲音,季紫轉過頭看著對面的人,十分詫異。 季弈城還是神色漠然,只是聲音更低了一度:沒什么,這兒筷子質量不好,一折就斷。 季紫見他一臉沉靜如水就越發來氣,面上笑得更是燦若星辰,小心翼翼地夾起一顆小丸子,溫柔賢惠地遞到方義嘴邊:我還記得這是你喜歡的撒了海苔粉的章魚燒,來,張嘴啊 方義心里十分詫異,他對海苔過敏,怎么會喜歡吃撒了海苔粉的章魚燒呢? 瞟到旁邊臉色越來越沉的人,再看看得意洋洋的季紫,即便是再愚鈍再不懂,此刻也知道自己只是個催化劑而已。 可方義發現,即便是發現了這么殘酷的事實,他竟然也心甘qíng愿被她利用,更神奇的是,他竟然覺得這帶著海苔味的章魚燒,是世界獨一無二的美味。 季弈城仿佛終于按捺不住,黑著臉一把抓住她就要往屋外走去。季紫一只手臂被他扯住,另一只卻死死的抓著桌沿,不愿意屈服。 方義順理成章地拉起她這一條手臂,隱隱也有了些氣勢:季市長,既然她不肯跟你走,還請您高抬貴手。 季弈城根本沒把這種小兒科的對手放在眼里:方公子,現在是下班時間,我不是副市長,我只是她,季紫的男人。 方義一時太過驚詫,手里不自主就松開了,怔怔地望著季紫跌進他懷里,怔怔地看著他霸道的帶著她離開,只感覺整個臉都是僵硬而灼熱的,渾身都開始發癢發脹 可是這些難受,都抵不過他心底難受的萬分之一。 季紫不qíng不愿地被qiáng行拖了出來,臉色十分不豫:你這是仗勢欺人! 既然有勢,為何不仗!他答得理所當然,哪里還有半點世人面前剛直不阿冷面嚴肅的市長形象啊。 季紫覺得有些對不起方義,拿他做擋箭牌現在還把他一個人晾在一邊,就回頭看了一眼,想要無聲地傳達抱歉的意思。 然而她視力太好,一眼就看到不遠的店鋪里,他扶著桌子搖搖yù墜的模樣,臉色腫的像一只烤熟了的豬頭。 季紫心里一個咯噔,心說壞了,這下闖大禍了,她剛剛只顧著氣季弈城,竟然忘了方義是不能吃海苔的! 兩人jiāo往的時候他老是很忙,她提著壽司去實驗室看他,他盛qíng難卻就吃了幾口,最后還叫了救護車送醫院急診 季紫想用力甩開禁錮自己的手,對方卻巋然不動,頓時急得快哭了:季弈城你放開我好不好,我明天去找你行不? 季弈城有假xing近視,當然看不到店內的場景,各色小店斑斕的燈光下臉色卻更加暗沉:他對你就這么重要?! 季紫根本就沒聽清他說什么,心里只想著人命關天十萬火急的事,匆匆點頭,眼睛一眨未眨地盯著被周婆婆勉qiáng扶住的人。 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發現自己竟然見不得她為另一個男人著急的樣子,手慢慢垂了下來,聲調低得近乎嘆息:那你去吧。 季紫如蒙大赦,箭步沖向店里,腳步竟是半點都沒為他滯留。 季弈城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苦笑地撫著額頭,他竟然在這一刻,想起多年前那個女人拋下他拋下那個破碎的家時的qíng景。好半晌,才拖著疲憊的步子,緩緩離開。 季紫如果有片刻回眸,一點不會錯過,這個男人最軟弱,最需要她的時刻。 覃黎明是得到加班指令才留下來的,剛剛送走方子臻之后他又急急忙忙地往外沖,只吩咐她在辦公室等他回來處理那些未完的公事的。 她看了看時間,似乎有點晚了,在她心里面季紫是極為單純的人,說上幾句好話立馬就能夠轉怒為喜的,這個副市長,不至于這么不濟事吧? 突然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覃黎明覺得有些不對勁,平時他回來總是悄無聲息地嚇人一跳的。循聲望去,果然,季弈城步子已經有些不穩了,領帶松松地開著,臉色辨不出表qíng,卻讓人感覺得到他的不痛快。 覃黎明立馬走上前扶住他,這回事真的嚇了一跳,他臉色通紅,額頭已經燙得如同烙鐵,脖子上遍布紅色疙瘩,看得人心里后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