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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 姐這是說笑話呢。她當初做秘書的時候看過相關文件,方家和季家從來都是面和心不合,成為一家人這種話,聽起來真像是個笑話。 小紫難道不好奇那天為什么我會出現在弈城哥的家里,并且穿著你的睡衣嗎? 不好意思,說實話確實不太好奇。季紫一邊狀似無意多說,一邊在手機上發著信息,大概是觸屏不靈敏的緣故,竟然拼錯了好幾個詞。 這話只噎了方子臻一秒鐘,顯然,她的抗打擊能力已然進入了一個新境界,即便是被拒絕了,還是徑自解說道:那天是下雨了,我跟朋友在逛街,忘了開車出門,結果碰到了弈城哥,他送回了我朋友之后非要載我回家洗澡,說是怕我淋著雨了。 現在想想,弈城哥真是又溫柔又體貼,難怪我爸那么中意他,想要為我們定下終身。 季紫終于抬頭看她半晌,方大小 姐,雖然留洋是件好事,但也不能忘了咱們的漢語表達啊,就是編故事,也要有點邏輯啊。 第一,那天根本沒下雨,我在室外待了大半天,心里清楚;第二,誰都有可能溫柔體貼,但季弈城,別開玩笑了;第三,我記得那天是購物節,如果你逛街的話肯定是擠在烏泱泱的人堆兒里,而季弈城眼神不太好,看文件都需要戴眼鏡的,實在沒那眼力從萬千人里一眼就找得到你。季紫說完這些,聳了聳肩看著她,笑得像只小貓,方大小 姐,你一段話漏dòng百出,想表達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可方子臻卻覺得那是一只有著鋒利爪子的貓。 她那天被雷翻了回家之后冷靜地整理了下思路,并且搜集了季紫的資料,發現她不是有殺傷力的人,想著那天的下馬威肯定不過是個巧合。 然而今天她撒了個謊想試試她的深淺,卻被反將一軍,bī到了墻角。 聽夠了墻角的人收斂了彎起的嘴角,推門而入,表qíng一脈嚴肅冷峻:季紫,不得無禮。 季紫看到他,心里的火氣是累積到了頂點的,可是當著外人的面,她撒不出來,心里憋得難受,轉過頭去不理他。 季弈城走了過來,換上稍微柔和的語氣朝著方子臻開口:來很久了吧,找我有什么事嗎? 季紫猛地轉過頭,怒氣沖沖的盯著他,對著別的女人這么溫柔,是想死嗎?! 我哥讓我帶份文件過來,說你看了一定會滿意的,還有,明天晚上我們家家宴,我爸說希望你能夠出席。 季弈城似乎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怒氣,甚至彎出最紳士的笑:我一定準時赴宴。 季紫在回來的車上哭了,開始還是低聲的嗚咽,想著她以前一直都內疚的,以為是自己把潔身自好的他拉下水了。結果真相大白之后才發現,他壓根就還在岸上對著別的女人笑。幸好她最近重溫了神探夏洛克,才不至于讓自己慘敗。越想越難過,漸漸的就收不住了,放聲大哭了起來。車上的人嚇得不輕,看這水靈靈的姑娘,哭得這樣傷心,忍不住出聲安慰:閨女別哭了,哭不頂事,誰欺負了你趕明兒也欺負回去! 季紫抹著眼淚點頭:嗯,說得對,我也欺負回去! 季禾其實對甜食的迷戀程度一般,每次吃也就是淺嘗輒止,并不像季紫那樣次次都能大快朵頤。 所以看著面前習mama好心做的擺了滿滿一桌子的甜品,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習阿姨真是心靈手巧 蘇暮一向中意季家的兩個丫頭,雖然打心眼里更偏愛二紫一些,可是對季禾也是疼到骨子里的。今天頭一回接到自家臭小子要帶女人回家吃飯時,她心里就忍不住好一陣猜測的。最后開門的時候見是季禾,更是心花怒放了。 可季禾覺得有點怪異了,平時來他們家跟家常便飯似的隨便,可是今天,竟然連手腳都不知道擱哪兒,只能坐得腰挺腿直,十分僵硬。平時能夠隨便撒嬌的習阿姨,也變得有些高高在上的距離了。 邊上的禽shòu還一邊吃著一邊抓著她的手不輕不重的揉捏著挑逗著,讓她更是坐立不安了。 禾禾啊,你跟季然打算什么時候結婚???蘇暮笑得和藹可親,問出的話卻雷霆萬鈞。 季禾一口芝士蛋糕卡在嗓子眼,吞咽不下,進退兩難。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jj大抽所以現在才更 ps:咱家二紫雖然二可不是軟柿子! pss:季禾這婆婆真是太急切了 ☆、男二遍地開花 自打這次突然被嚇到之后,季禾表示死活都不愿再來習家了。雖然當時還是他打圓場的,可是習季然回來的路上一臉不豫:你剛剛被我媽問到的時候一臉大便不通的表qíng是怎么回事?!就這么不qíng不愿? 季禾側過頭來看他,只見他雙唇緊緊抿著,這昭示著主人極大的不悅。季禾發現習季然不像是以前那個凡事都讓著她都依著她的那個青梅竹馬了,反而變得喜怒無常,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難道你希望咱倆明天就去領證?季禾靠在椅背上,覺得去他家吃頓飯比去外面蹲點跑新聞都累,我們倆做了半輩子的兄弟,卻只做了幾天的男女朋友,而且你看看,這幾天里咱們吵了多少回架了,這說明我們還沒找到最適合的相處模式,這樣貿貿然結婚以后怎么過下去?難道你希望咱倆早早的就成為怨偶? 習季然雖然覺得她說的在理,卻不松口:結婚怎么了?憑什么結婚了咱就得變怨偶啊,哪回吵架不是我讓著你啊,那我就讓一輩子好了。 季禾嗤笑:習季然你真幼稚,一輩子那是你說說就過去的嗎?你看看,現在對于結婚這件事,你就沒耐xing再讓著我了吧,還敢說一輩子。 習季然啞口無言。 他側頭看了眼副駕駛上的女人,微微卷曲的栗色長發慵懶隨意地搭在肩膀上,更為撩人,姣好的面容在車內溫柔的燈光下磨礪掉了白天的那份棱角,只剩下恬靜。 明明是這樣柔弱的女人,說出的話,卻冷靜而理智,一如辦公室里的公事公辦。 習季然覺得有些微悵,他一世風流,竟然栽在這么一個不解風qíng的丫頭片子身上,而且一栽,就是這么多年。 晚上的時候季禾做了個噩夢,夢里面習季然聯合了習季兩家的家長,鋪天蓋地的朝她bī婚。到最后她被迫穿上紅色的嫁衣,被人五花大綁的扛上了迎親的轎子。她掙扎著想要逃跑,想要自由,視線里卻突然出現習季然猙獰的面孔,他醇厚沙啞的聲音頓時顯得恐怖,他說:柴火妞兒,想逃婚的話先替我生一打孩子吧! 季禾倏地嚇醒,猛地坐起來,一腦門子汗。 不行,這樣下去她肯定會神經衰弱的。 季禾看了看時間,還不算太晚,換了套衣服就出門了。 街邊還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不知疲倦的奔波著,車輛像是緩緩的溪水一樣,流向了一片區域。 季禾卻是漫無目的地晃悠著,想找個能夠喘口氣的地方。 最后還是隨大流的奔向了那片紙碎金迷里。 挑了個看起來清新點的酒吧進門,卻發現內容極為幽深。吧里燈光很暗,舞臺上的扭動就變得忽明忽暗,攝人心魄。季禾一個人縮在沙發角落,點了杯芝華士,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任由自己沉浸在這喧囂的聲樂中。這種感覺其實很舒服,就像泡在溫泉里,讓溫熱卻不會給人壓力的水,漫過身體,那種極致的舒慡,漸漸滲透到心肺里。 可偏偏被人不識趣的打斷:美女,愿意賞臉陪我跳支舞嗎? 季禾半瞇著眼打量搭訕的人,這人有點眼熟,肯定是在哪個場合見過,季禾沒什么印象,就說明不是啥大人物:不愿意。 那人也不惱,就在她旁邊坐下,還體貼地替她多點了杯酒。 季禾討厭這種jīng神放松的時刻還被打擾,正準備起身離開,只聽得他繼續開口:季小姐當真不肯賞在下一個薄面? 季禾腳步生生定在原地,轉頭再次打量了這個看似紳士的男人,一臉戒備: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認識我? 那人倒也不理會她的警戒之心,伸出手來:自我介紹下,我是方勇為,這是我的名片。 季禾見他確實沒什么壞念頭,也信得過自己的身手,便也微笑著回敬:方先生你好,我叫季禾,今天忘了帶名片出門。 我知道。 嗯?我也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季禾喝了點酒,薄醉微醺,臉頰染上了緋色,雙眼閃著迷離的光芒,是不自知的惑人。 嗯,的確見過,在我哥家的宴會上,忘了告訴你,我哥叫做,方見義。他扶住被酒jīng控制微微有些站不穩的女人,好心提醒。 哦她這聲恍然大悟語調一波三折,是習季然二哥的兄弟啊。 接著沖他笑得一臉無害:過不了幾天,你就也得管我叫嫂子了,嘻嘻邊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方勇為見她腳步踉蹌,適時地扶住她柔軟的腰段,卻被迅速靠近的人影捷足先登。季禾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放松了起來,靠在他懷里,安然地枕在他肩上。 微微瞇著眼睛看過去,習季然的側臉在酒吧暗沉的燈下,竟是刀削斧斫的棱角分明,下巴線條更加硬朗緊繃,像是健美,偉岸,有著細致入微的làng漫的藝術品,輕易就讓人震撼而沉醉,最后萬劫不復。 他低沉的聲音像是晚秋的風,夾雜著滲入骨髓的涼意:勇為,這是你嫂子,以后放尊重點。 方勇為聳聳肩,表示不甚在意,離開之前卻又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戀戀不舍。 習季然放在她腰間的手臂,倏地收緊。 習季然看著連坐都坐不穩歪道在他懷里的女人,哭笑不得。她真的是沒什么酒量,可偏偏好這口,有點心事就喜歡學著人家借酒消愁,到最后還是只能連累別人,把東倒西歪的她送回家。 今天要不是他跟人家談點事,要不是下樓的時候朝角落多看了一眼,要不是她突然聲調曼長地哦了一聲,習季然就真的不敢相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讓他想殺人的事了。 方勇為和方見義雖是兄弟,兩人做事風格卻南轅北轍,方見義粗bào而直接,但是有慣守的原則,而方勇為狠戾毒辣,無所不用其極,甚至與另外一個方氏早有勾結,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見利忘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