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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馳一腳踩著剛才的愣頭青,居高臨下的問: 我他媽就叫喚了,你怎么著吧 左宏拉掉領口已經歪的領帶,扔在地上,摸了摸臉上挨的一記黑拳,眼風掃過剛才第一個沖過來的那小子,上去揪住那小子脖領子,一把拽起來,頂在墻上,指著自己的臉問: 這拳是你打的? 那小子早就被打傻了,老實的點點頭,左宏揚起手左右開弓,扇了十個大耳刮子,才放開,那小子臉腫成豬八戒的樣兒,一下出溜下去。 左宏過去拉拉葉馳: 走了,這破地方烏煙瘴氣的,咱換個地兒喝。 四個大爺揚長而去,底下幾個被湊的凄慘無比的混混,這時也清醒了,想起來挨打了能報警,其中一個剛拿起手機,還沒來得及撥出去,就見經理從那邊匆忙跑了過來,幾個人立刻來了神: 你說這事怎么了吧 這個娛樂城,葉馳他幾個還真不大來,大歌廳的地方,幾人不稀得來,不過偶爾也和同事們在這里同樂一下,葉馳有時候也跟著手下的員工來一兩趟,畢竟親民這事兒,還得做做樣子。 這年頭都勢力,都八卦,因此這幾個人的背景,經理是知道的很清楚的,今兒冷不丁的看見葉馳自個進來,進了包房就讓上酒,經理那還樂呢,這可不是財神爺來了嗎。好家伙,不大會兒功夫,幾個大爺都來了。 那里知道愣頭青這幫人還真敢炸毛,往上頭找不痛快,這時候還要報警討說法,這不是嫌日子活的太順遂了嗎。 娛樂城經理畢竟有些厚道,拉著愣頭青的頭,低聲嘀咕幾句。 愣頭青嚇了一跳,一招手: 算哥們今兒點兒背,走了。 嘩啦一下都走了,服務生忙上來道: 這兩邊可都沒結賬呢 經理瞥了他一眼,又越過他掃了眼葉馳他們那間包房里頭,嘿嘿一笑: 這倆兒房的消費損失,算出來,加一倍,記葉少賬上 那服務生一看就是個雛兒,有幾分遲疑: 那到時一對賬不就 經理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你就不動腦子,人葉少什么人,日進斗金的主兒,瞧得上這點小錢,還對賬,讓你去就去,別廢話,想gān不相gān了。 返回頭再說葉馳,四個人出了娛樂城,直接就去了城東的溫泉會館,泡溫泉按摩。 四個人躺在專屬包房里,背上一人踩一妞,胡軍那邊還貧呢,和身后的小姐勾搭: 呃......小meimei哪兒的人 四川滴 喲!川妹子,要不這么辣呢,gān你們這活挺解氣的,誰來踩誰...... 封錦程左宏,都撐不住笑了起來,四個小妞也咯咯笑了,左宏嘆口氣: 真他媽老了,收拾這么幾個小崽子,就渾身都疼 封錦程哧一聲笑了: 得了吧,你昨個不還和我夸口,說夜御數女,不在話下,和著,都是chuī牛的 后面幾個小妞臉都紅了,葉馳揮揮手: 你們出去 幾個小妞那是會看眼色的,這幾位又是鉆石級的貴賓,急忙躬身出去。 胡軍喝了口正入味的大紅袍,舒服的喘口氣: 葉馳你丫說的我個糊里糊涂的,到底咋了,上個禮拜你們小兩口不還好好的,那個黏糊勁兒,看的我直起jī皮疙瘩,怎么現在就鬧起離婚了,還有,我還真就不信時蕭那丫頭,有這個膽子搞外遇,還在你葉馳眼皮子底下,這不找死嗎 左宏想了想,略遲疑的說: 難道是先頭時蕭那個什么學長 葉馳搖搖頭: 軍子,你這里人頭熟,你給我好好查查,時蕭過去的事兒,尤其她上大學的時候,還有,軍子,我得提前知會你話兒,你那個準妹夫許明彰,就是我媳婦的初戀男友,而且他不會真心對婷婷的,直到現在,他心里還是惦記著時蕭呢,讓婷婷盡快和他分手吧,別回頭我整治這小子,牽扯到她,可不好辦 葉馳這幾句話說的yīn測測的。 胡軍一愣: 你的意思說,撬你墻角的是許明彰,既然如此,時蕭那丫頭gān嘛最后和你結婚了 葉馳手里的青花蓋碗,唰就扔了出去: 我他媽就是不知道,才讓你查的,小丫頭跟我這兒一個字都說,嘴硬著呢,張嘴就是離婚,我他媽不就一時嫉火攻心,收拾了她一次嗎,小丫頭就記仇了,死活非要離婚不可,媽的,想的美,進了我葉家的門,她還想出去,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二十九回 說實話,時蕭說出離婚的那一刻,心里也十分忐忑,以她對葉馳的了解,說不定,又是一場大鬧,可這次她猜錯了。 時蕭說出這句話,葉馳端著jī湯碗的手,只不過輕微一抖,目光瞬間冷厲yīn霾,直直盯著她問: 為什么,為什么離婚,因為昨天晚上的事,還是因為許明彰 時蕭咬著嘴唇看著他,就是不說話,葉馳把手里的碗放在g頭柜上,站起來,定定看著時蕭,很久,很久,直到暮色越過窗子投進來,使得他整個人隱在一片蒼茫中,才從齒fèng里吐出兩個字: 做夢。 轉身出去,咣一聲摔門的聲音,驚醒了時蕭。 孽緣,一向信奉唯物主義的時蕭,突然腦子里就劃過這兩個字,她和許明彰是有緣無份,和葉馳卻是真正的孽緣,時蕭這時并不知道,所謂塵世間的事,無qíng太苦,有qíng皆nüè。 直到暮色退卻,黑暗降臨,臥室里,沒有開燈,卻也并不十分昏暗,窗簾沒拉上,落地窗外遠處的夜空里,竟是綴了不少星星。 在這座現代都市里,看星星已經成了最奢侈的事qíng,偏時蕭最喜歡星星,那種閃閃爍爍的光芒,仿佛一個個小孩子最純凈的眼睛,眨呀眨的。 小時候住在筒子樓里,都是大板樓,東冷夏熱,冬天還好說,多蓋幾層棉被,燒的土暖氣熱熱的,就過去了,熱天卻難過,沒條件買空調,只一個小電扇呼呼的轉著,攪動屋里悶熱的空氣,熱的翻來覆去睡不著,脖子下,背后都是一層痱子。 每當這時候,爸爸會抱著她,腋下夾著一個破涼席,踩著鐵梯子,登上樓頂,找一塊gān凈的地方鋪上,父女兩個一起躺在上面睡覺,比起樓下悶熱的房間,這里無異于中央空調一般舒服。 小時蕭那時仰躺著,一睜眼就會看到頭頂上閃爍的星星,夢里也都是星光。 從那時,時蕭就對星星有一種特殊的依戀,每當難過或者煩悶的時候,就喜歡找個地方看星星,后來汽車越來越多,城市越來越喧鬧,看星星就難了。 大學時,有一次她和許明彰說了這件小時候的事,第二天,許明彰不知道從哪兒借來一輛汽車,載著她一路到了郊區,停在一個小山腳下,拉著她往上爬。 爬到一半,她就上不去了,不喜歡運動的時蕭,體力一向差,許明彰那時笑話她半天,最后還是背著她上去了,那是座不知名的小山,又不是旅游旺季,初冬時節,一個人沒有。 他們上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許明彰打開自己的羽絨服,把她嚴嚴實實的圈在懷里,盡管還是有點冷,可心無比貼近,溫溫熱熱的。 那時,許明彰指著天上的星星就說: 蕭子,你看這里的星星又多又亮,等以后咱結婚了,不住在城市里,找一個山清水秀能看見星星的地兒,蓋一院子,無冬歷夏,我都這樣抱著你看星星 那時候多傻,多天真,時蕭至今都記得,那夜許明彰涼絲絲的吻,那樣溫柔,那樣纏綿。 回來兩人就感冒了,鼻塞流鼻涕,半個月才好了,那時候陸嚴還說: 你們兩個就作罷,作,那天作死了就消停了 許明彰那時候湊到她耳邊低聲說: 陸嚴是嫉妒了,嫉妒咱倆去看星星,沒帶著他這個電燈泡去。 后來決定和許明彰分手的那晚上,她拽著蔣進又去了一次,讓時蕭自己上去,她還真有點怕,不是怕上不去,而是怕當時自己一時想不開,直接跳下去。 她的生命中不止有愛qíng,還有親qíng,不止一個許明彰,還有父母,那樣不行。 她和蔣進去的時候是夏天,那一夜天公不作美,烏云密布,整整坐了一晚上,沒看見一顆星星,那時候時蕭就想,也許老天和她一樣,那天心qíng壞透了,不樂意扯開幕布,讓她看星星。 那夜之后,時蕭幾乎再也沒下意識的去看過星星。 誰知道,今夜一抬頭,竟然看見了滿天繁星,時蕭站在落地窗前,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遠處晨曦微露,一點點的陽光,透過云層緩緩照she下來,才起身。 打開柜子,拿出自己的大包,略一掃,不禁澀笑,自己可真是兩手空空,把來時的幾套運動服,一股腦塞在包里,柜子底下是自己好久不用的筆電,也提在手上,回身看到g頭柜上iphone4,退出自己的電話卡,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原來的破山寨,塞到里頭,開機。 直接給娟子打了過去: 娟子,是我,時蕭,你在家嗎,嗯!我去你那兒,現在...... 撂了電話,時蕭提著行李下樓,走到玄關處,回頭掃了一眼,把鑰匙放在鞋柜上,轉身碰上門,走了。 葉馳在會館睡了一夜,一早起來,本來想著回家去看看小丫頭,順便琢磨,自己是不是態度再軟些,好好哄哄她,沒準小丫頭就不生氣了,真他媽夠憋屈的,自己這是娶了個祖宗回來。 偏他就是放不開她,如今讓他放手,除非死,死都不成,葉馳心里想啊,就是死,骨灰我也得和小丫頭混一塊埋。 所以說時蕭想的太簡單了,當初誰讓她偏招上葉馳的。 難得聚在一起,葉馳被那三個架著去了郊外,打小白球。葉馳又想,給時蕭點冷靜的時間,沒準就想開了。 葉馳覺得小丫頭雖說不見得愛他,可這心里也是有他的,這一點,葉馳很篤定。 小丫頭雖說時常和他憋著勁兒使xing子,可也有順毛的時候,有的時候動起qíng來,在他身下,柔成一汪水,能溺斃了他,小手在他背后像只小貓一樣,撓了一道,又一道,嘴里哼唧著,叫他的名字,一個字一個字的叫: 葉馳,葉馳,葉馳...... 聽在葉馳耳朵里,真比天籟還動聽,越發使出手段來親她,深入她,纏著她,一起飛升,一起沉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