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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淮舟翻看值班日記的指尖短暫地頓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自然。 路瑩沒錯過他這點反應,心下暗喜,面上卻依舊蹙著眉一副擔憂的模樣:“聽說師兄是王盼元的主治醫生,你下次要是碰見了他妻子能不能幫我約一下呀?她家畢竟還有個小孩子,我覺得教育還是......” 岑淮舟抬起頭,對上滿眼期待的路瑩目光,慢條斯理地扯起唇笑了下,“你說,阿梧和她有糾紛?” 岑淮舟笑起來的時候眼尾會不自知地往上揚,雙眼皮淺淺的一層延伸開來,叫人的視線下意識會移到他眼尾綴著的那顆淺褐色淚痣上。笑意清冷矜貴,說不出的... 勾人。 路瑩被他的笑晃了眼,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岑淮舟的話。 她眼底擔憂加深,與歡快的語氣十分矛盾,但她沒察覺,欲言又止地點點頭:“哎,算吧。不過....” 岑淮舟靜靜地看著她。 路瑩仿佛得到了他的鼓勵,輕嘆了口氣,“不過可能是我誤會了吧,喬學妹或許是有什么苦衷才會那樣吧。師兄,你回去可別因為這個跟她吵架啊?!?/br>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岑淮舟,視線在掃過他手指上的戒指時,不動聲色地咬了咬牙。 岑淮舟意味不明地輕呵了聲,答非所問:“你的忙我幫不了你?!?/br> “也不想幫你?!贬粗鄄痪o不慢地合上日志,補充道。 路瑩怔住了。 這...怎么和她預想的不太一樣? 岑淮舟向后仰,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笑意未達眼底,“你都說了,她和阿梧有矛盾,我還幫你這個忙,豈不是要我家庭不和諧。更何況——” 他話音一轉,眉眼徹底冷了下來:“我了解喬梧,無關緊要的人或事她不會計較的。這個忙,你請旁人吧?!?/br> 路瑩難以置信地站起身看著岑淮舟:“師兄,你就那么相信她嗎?她根本不——” “不配”還沒說完,岑淮舟的神情已經沉了下去,眼眸漆黑得如同黑曜石,整個人渾身都散發著壓抑的氣息。他微側頭看向路瑩,眉眼森冷。路瑩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頭一顫,瞬間噤了聲。 半晌后。 路瑩咬了咬唇rou,“師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的原則.....” 岑淮舟是看在她提到了喬梧的份上,才聽她叭叭了一堆廢話,眼下耐心徹底不存在,抬睫盯著她,一字一句:“我就偏心她了?!?/br> 路瑩的鼻尖一酸,緊接著又聽見男人冷淡地下著逐客令:“我給路澤崢發了消息,他在樓下接你?!?/br> 最后,路瑩是紅著眼睛的離開的。 路瑩走后,值班室又恢復了安靜。 岑淮舟垂著眼,腦海里又浮現出路瑩說的: “喬學妹不知道為什么和她推推搡搡的.......” 他不只負責王盼元,這幾天下來竟巧合的一次也沒見過路瑩口中王盼元的妻子,但也從小護士們零碎的議論聲中聽說是個刻薄無理的村婦。 喬梧...怎么會和她有糾紛? 又為何,一次也未曾和他提起過。 寂靜中,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 是喬母。 岑淮舟坐直了身體,接起電話。 “淮舟啊,你現在在忙嗎?”喬母的聲音很溫和。 岑淮舟禮貌地說了句不忙后,喬母似乎松了口氣,關心了他幾句,終于說到正題上:“小梧小時候被我們有些寵壞了,性子有時不大好,我們說得她不怎么聽。你們要結婚的時候,我感覺她對你很在意,想來你說得她也會多少聽些?!?/br> 岑淮舟眼眸微瞇,語氣淡了些:“這...您先說是什么事情吧?!?/br> 喬母沒注意到他的細微轉變,想起今日餐廳里的種種,不由得心痛。 她緩了緩,溫和說:“今天我和她爸爸來了趟W市,讓她晚上帶著你一起吃頓飯,她說你沒時間。我們今晚吃了飯就得趕高鐵回去了,這也沒機會看看你?!?/br> 今晚,吃飯。 岑淮舟敏銳地抓住了這兩個字眼,聯想到出門時喬梧的魂不守舍,眼眸里的光彩瞬時黯了黯。 “阿朝去世后,她和我們的關系就疏遠了許多,性子也愈發清冷起來,一年下來也見不著幾面。今天吃飯的時候,可能是我們說什么刺激到她了,總之......我們都不太理智,我打了她?!?/br> 岑淮舟驟然抬眸,對上玻璃窗上倒映出面色森冷的自己:“什么?” 喬母被他冷不丁的一句驚了一瞬,竟有些心悸,不由得想起那時喬梧紅腫著臉頰滿眼失望地看著她的模樣,聲音也弱了些:“今天之后,她肯定特別生氣,估計很長時間都不會再愿意見我們了?;粗?,我想請你回去幫忙勸勸她,畢竟你們感情好,你說的她多少都會聽些的?!?/br> 岑淮舟聽著喬母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沒出聲打斷,直到他聽見最后的請求,扯唇笑了下。 “媽,很抱歉,您向我提的這個事情我做不到?!?/br> 喬母很少能和喬梧聯系得上,更別說和岑淮舟這個新女婿了,乍一聽到他這么喊自己,還愣了好幾秒。 又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拒絕了。 岑淮舟動了動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著仙人球上僅存的一根刺:“阿梧是您的女兒,您打了她,我縱然心疼,也無權指責您。但是——她生氣了,我只會順著她的想法行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