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營業的算命先生日常 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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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來山上采蘑菇,又不讓侍女跟著,上來之前自然有人會告知他一些急救方法,南時也不是傻的,該怎么做還是有數的。 血自他的手腕上落了下來,落入了水潭中,熏染出一朵朵小花后又消散了去。 南時一邊放血,眼神不知怎么的看見了一旁他剛剛扔下的石子,石子此刻顯示的卦象是吉中帶兇。 ……絕了,果然又被坑了。 突然之間,南時身后的陽光被擋住了,南時下意識的扭頭一看,只見池幽靜靜地站在了他的身后,神情雖然平靜,卻讓南時感覺到了一股子如水一般的煞氣。 “南時?”池幽垂眸看著他手腕上的十字刀口:“怎么回事?” 南時卻陡然松了一口氣,他也不管自己身上潮濕,就這樣往后一靠,靠在了池幽的腿上:“沒事,被毒蛇咬了一口,這會兒放毒血……師兄你來得正好,帶我去醫院打血清吧?!?/br> “嗯,蛇呢?” “我殺了?!?/br> “那就好?!背赜牡恼f。 他的后方打開了一道漆黑的道路,出來的自然是家里的馬車,幾個侍女早有準備,見狀立刻拿了血清過來替南時注射了一針,清河查看了一下南時的傷口,隨即松了口氣:“山主,少爺,萬幸蛇咬得不深,毒液沒有注射得很多,問題不大?!?/br> “嗯?!背赜膽艘宦?,俯身將南時抱了起來:“回去?!?/br> 南時被抱了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心,就先攀住了池幽的頸項:“哎哎哎!師兄,等等!我還有事要交代!” 池幽腳下不停,冷淡的說:“說?!?/br> “留下兩個人,接一下白無常,他馬上就到?!蹦蠒r眼睛一轉,抬手一指那口小水潭,吩咐道:“給我弄個抽水機!把這個水池給我抽干凈了!我倒要看看下面的到底有什么玩意兒!” 池幽將南時塞進了馬車里。 南時還掀了窗簾接著說:“對了,讓那個鬼……小胡!他說要給我菌子的!記得拿!我晚上要吃那個!” 晴嵐:“是!” 您可別逼逼了快回去看傷好嗎! 家里就缺你這一口吃的嗎?! 第149章 南時到了車上, 傾影和清河圍著他把他的衣服給剝了,用大毛巾給他擦干了身上的水汽,本來想換上南時的衣服的, 池幽卻搖了搖頭,指著自己準備著替換的衣物叫人給南時披上了。 兩女本也是這么想的, 畢竟南時現在最好不要太多動彈, 這廣袖寬袍的抬兩只手隨便裹一裹就行了,真要套他的汗衫牛仔褲還真有點難度。 晴嵐留下處理后續了, 南時還有心情問道:“對了, 老叔呢?我叫他在路上等我的, 叫個人去通知他一聲?!?/br> 池幽在一旁,傾影不敢當面吐槽,恭敬的答道:“稟少爺, 周佬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br> 南時又問了兩句,才知道老漢看見他跟著山魈走了,知道事情不妙, 連忙出了林子往有信號的地方跑,一路上都在瘋狂打電話, 這才打通了晴嵐的電話, 所以他們來得比白無常都要早一些。 否則他們怎么可能來得這么快? 南時砸吧了一下嘴,吩咐道:“那回頭要謝謝人家?!?/br> “是, 少爺?!眱A影道了一聲,收拾好南時,她和清河便坐到了馬車的邊緣去了。 他坐了一會兒,那一口堅持的精氣神沒了, 就開始叫慘叫疼了。池幽本就坐在他身側,南時賊不要臉的趁著自己有傷, 就往人肩頭趴:“師兄,我手疼?!?/br> “疼?”池幽嗤笑了一聲:“南先生方才怎么就不知道被咬一口會疼?是我教的東西太少不夠南先生使,還是我教的太多了敢讓南先生冒這個險?” 這一聽,完了,池幽生氣了。 南時扒拉著池幽的衣袖:“那不是太緊張……一時就給忘了嘛,師兄我錯了,我手疼!” 池幽一眼橫來,南時不敢再逼叨逼,正打算坐直的時候就見池幽伸手過來,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撥弄了一下方才緊急搶救包著的紗布,隨即便置在了自己膝上,如竹如玉的手指搭在南時的腕間,沒有挪開。 南時:“……師兄?” “你不是手疼嗎?”池幽垂眸看他,低緩的道:“瞎折騰個什么?” “哦?!蹦蠒r乖巧地應了一聲,大大方方的靠在池幽肩上,陡然感覺這一口挨得值。 馬車是走鬼道回去的,速度要比他想象中的快很多,鬼道中濕冷的空氣自外頭涌了進來,跟陡然進了開了16度的空調間一樣,南時舒爽了一陣后就忍不住抖了抖,直往池幽身邊縮。 南時胸口那根鳳羽也在換衣服的時候被摘了下來,剛開始還好,沒一會兒他就感覺到寒意了,偏偏絲綢的衣物貼在皮膚上涼颼颼的,冷得很。 他精神放松下來后一陣困意就襲上了心頭,本就起得早沒睡好,又鬧騰了這么一樁子事,南時也沒太勉強自己,打了個呵欠就睡了過去。 睡之前還心想他家馬車是真的不行,怎么還不隔溫? 南時渾然忘記了他某日上了自家馬車還抱怨太閉鎖了感覺不舒服,硬是讓仆婢們把馬車的隔溫功能給關掉了。 睡著睡著,便好像不那么冷了。 *** 再度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家里了。 他這一覺睡了七八個小時,中途就醫、驗血、拍片愣是沒弄醒他,云省這邊的醫院對這種毒蛇咬傷、蘑菇中毒都非常有經驗,血清打過了,出了報告一看就知道屁事沒有,回家躺兩天得了。 如果非要算,其實他給自己開的放血的那兩刀比蛇毒的傷還要嚴重一點,至少還給縫了兩針。 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感覺自己哪哪都不舒服,低頭一看自己被包成了粽子狀的蹄子也就釋然了……這至少還是個純rou棕嘛。 也就只能這樣安慰安慰自己了。 晴嵐見南時醒了便過來看他,端著水喂了他一些,這才道:“少爺,還疼不疼?” “還好,就是有點別扭?!蹦蠒r喝了半碗水,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草藥味兒:“你在弄什么呢?” “少爺一會兒要用到的藥?!鼻鐛刮⑽⒁恍?,卻讓南時背脊發麻,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只聽晴嵐道:“少爺,山主吩咐您醒了之后就去他那兒一趟?!?/br> “哦?!蹦蠒r下意識的應了一聲,隨即又想起了什么:“我不去行不行?就跟我師兄說我還在睡!” 晴嵐微笑如初:“也不是不行?!?/br> 見她要起身去復命,南時又后悔了,他嘟囔著爬起來:“算了算了,我還是去一趟吧?!?/br> 晴嵐又旋身過來替他換了件衣服,到底手上有傷,以寬松為主,南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薄薄的綢衫:“是不是有點太薄了?” “比較方便?!鼻鐛拐f著,就引著南時出去了。 園子的設置一如家里,熟悉的長廊,熟悉的垂簾,熟悉的面孔,要不是空氣的味道不太一樣,南時都以為自己回了s市。 天空是清透的藍,倒也看不見太陽在哪里,南時一瞧天空還以為是下午兩三點,結果問了之后才知道已經五點了,天還沒黑罷了。 南時看著天空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可能要與世長辭了,做好了心理準備后才進了池幽的院子,卻被清河告知池幽在花廳里等著他,他才松了口氣——在花廳一般是吃飯,真要揍他那一般會去書房。 果然一進花廳,就是一整異香撲鼻而來。 說那味道像rou吧,不太像,rou的香氣是濃郁的,就算是做得太清淡,但是rou的味道也不會改變。說味道像素菜吧,但就是韭菜炒大蔥也沒有這樣的香味。 清新而又濃郁,帶著一股子草木香氣與菌類特有的味道,讓南時很沒有出息的吞了口口水。 池幽便坐在上首,見他來了便微微頷首,示意他坐下用飯。 “見過師兄?!蹦蠒r行了個禮就坐下了,好奇的看著面前穿成一串的菌子,等著池幽動筷這才伸手拿了一串,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下一秒,他把菌子給吐到碗里了。 “……燙!嘶——!”南時齜牙咧嘴地搶過一旁的水猛灌了一通,末了對著清河吐了吐舌頭:“清河,看看我舌頭腫了沒?” 菌子表皮不是很燙,但是誰他媽能知道這玩意兒咬一口就爆漿??!吃過芝士雞排的都知道,外面的雞rou可能還在接受范圍,但是里面的芝士流心真的是燙到人想跳腳,這菌子就和芝士雞排差不多一個德性,里面的漿液還黏在舌頭上,要不是池幽擱這兒坐著,南時當場就能呸兩聲。 清河上前了兩步,為南時續了一杯茶,瞅了一眼南時的舌頭道:“稟少爺,沒腫,就是有些紅?!?/br> 池幽淡淡的道:“把舌頭縮回去,像什么樣子?!?/br> 南時委委屈屈的用手指碰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隨即疼得連忙把舌頭縮回去了,舌頭可謂是身體最敏感的器官之一了,南時懷疑它已經被燙傷了,不管用了。 “師兄,我舌頭疼?!蹦蠒r抽著氣說。 池幽看也不看他:“那便不吃?!?/br> 南時想了想,池幽說的有道理……有個鬼的道理!哪有舌頭被燙了一下就不吃飯的?!這不可能! 更何況這還是他千辛萬苦拿工換來的菌子! 急有急辦法,南時與傾影耳語了兩句,傾影便應聲出去了,南時眼巴巴的看著碗里被咬了一口的菌子,干脆伸手將它撕了開來,里面的漿液迅速冒了出來,南時也不敢作死上去舔,只能吹了又吹,這才送入口中。 是奶漿菌!1 烤得果然好好吃! 南時感覺自己完滿了。 池幽看著他那動作就覺得眼熟,自己琢磨了半天才想起來跟自己前兩天看見的那只貓差不多。 那日家中來了只野貓,盯上了不知道誰擱在爐子上燉的rou,明明鍋子就在火上,那只野貓還要不怕死的伸手去試探,被躺到了就縮回爪子趕緊舔一舔,最后廚下看它可憐,挾了一塊rou出來給它吃,野貓上去就是一口,然后被燙得齜牙咧嘴,最后無法,只能小心翼翼的把rou用牙齒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才能入口。 南時卻管不了這么多,美食當前呢,能吃到嘴的才是英雄!他取了一串放到了池幽碗里,滿目期待:“師兄,你嘗嘗,真的很好吃,保證是你喜歡的味道?!?/br> “嗯?!背赜膽艘宦?,他吃相比南時斯文得多,先用筷子將竹簽上的奶漿菌撥入碗中,再小口小口的品嘗,壓根沒被燙到,末了以帕拭了拭嘴角,才夸了一句:“是不錯?!?/br> 南時聞言可謂是笑逐顏開,又拉著池幽嘗試了據說沒炒熟吃了會看見小人的牛肝菌、有地方能吃有地方不能吃的青羅傘,也可以看得出池幽也很喜歡,至少當南時提出明天來個菌子火鍋的時候,池幽居然默認了。 夭壽啦,他師兄居然樂意吃火鍋啦! 南時暗搓搓的在心下笑著,手上不停的去針對菌子美食,等到傾影拿著小刀回來的時候南時和池幽都快把那盤烤奶漿菌給吃完了,自然用不上了。 飯后,池幽才帶著南時去了書房。 “潭下的東西尋著了?!背赜氖疽饽蠒r自去看書案上的東西。 那是細長的錦盒,南時第一反應可能是玉制品之類的東西,畢竟想要在水下反光還是要講究一點科學原理的,結果打開一看,居然是一軸畫卷。 “哎?居然是畫軸?”南時順手拿起它,本想打開的,結果沒想到那畫軸入手絲滑異常,不像是綢子,更像是皮質一般,上頭的絲線松了開來,一端自南時的手中滾落了下去。 南時看著已經延伸出去兩三米的畫軸:“好長……” “再看?!背赜淖匀灰呀浭强催^了,他端坐于主位上,漫不經心的撥弄著茶碗。 南時定睛看去,才看了兩行,嘴里就冒出了兩個臟字:“我cao!” 池幽抬眼看他,南時自知失言,抱歉的對池幽笑了笑,隨即又低頭去看。 這說是畫軸也恰當,畢竟它上面是帶簡筆畫的,黑白點密布于這一張圖紙上,南時看著看著不覺入了神去,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他說不清楚是什么,卻又明白的知道是自這一軸畫卷中傳來的,剎那間,他仿佛看見了漫天的銀河閃爍,許許多多的東西從他眼前一晃而過,卻又無法琢磨。 池幽靜靜地看著南時,夜燈柔和而明亮,映得他本就俊美的面容變得越發的靈秀起來。 有幸能找到《河圖洛書》,南時的機緣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