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營業的算命先生日常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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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沒叫過杏仙難做,自己上前和隊長說了。 隊長聞言后給了她一個眼神,隨即大吼道:“好了好了,都安靜!新娘父親,麻煩你把新娘的死亡證明給我一下,我這邊讓同事查詢一下!” 新娘父親似乎根本不怕,將死亡證明交給了警察,還拿了兩條煙要塞給他們:“給……大冬天的,還勞煩你們跑一趟,辛苦了辛苦了?!?/br> “放尊重點!我們不收禮!” 新娘父親又說:“這不是禮!我女兒今天結婚,這是隨喜!隨喜!” 警察們根本不收,他也不惱怒,將煙給了一旁的親友,自己站在原地等結果。 現在科技發達,用機器一掃條形碼就能立刻把數據調出來,辨明真假。 機器‘滴’得一聲,在場十幾個警察臉色一變——這是通過的意思!這死亡證明是真的! 鬼新娘雙手抱胸,與過杏仙說:“這死亡證明可不是我的,他們拿的別人的死亡證明?!?/br> 過杏仙作為一個熱心市民,當即又告知了警察,不過警察隊長根本不用他告知,便示意跟著的法醫上前:“老馮,去看看是不是本人?!?/br> 馮法醫點了點頭,就要走到正堂去看。 大紅喜字下,平行擺著兩具紅色棺材,棺材板都蓋著。 劉谷他母親連忙道:“不成!這棺材都封死了,就等著過兩天送去火化了!你們不能再打開了!壞規矩!” 隊長正氣凜然的道:“請你們配合調查!” “不行!不能打開!我女兒棺材都蓋上了!你們怎么還能去打擾她!”新娘父親也道。 有警察和一旁的村民確認了一下,小聲說:“他們說是有這個規矩?!?/br> “請你們配合調查!”隊長充耳不聞的揚聲道,他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證:“如果你們對執法過程有任何疑問,可以記下我的證件號碼,撥打xxxx來進行咨詢和投訴?!?/br> 劉谷他母親的神情接近崩潰,她撲到了新娘棺材上:“不行!你們要是敢打開我兒媳的棺材,我立刻死給你們看!警察要逼死人啦——警察要逼死人啦——!” 圍觀的眾人大多在前面,沒能擠到正堂,這一聲叫喊如同石落水中,平起波瀾。 眾人一片嘩然:“怎么回事?” “鬧什么呢?大家你情我愿的這些警察干嘛來的!” “就是就是,好好的喜事給他們鬧得呦!我要是小谷,氣得都能爬起來!” 鬼新娘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她連冷笑都懶得笑了。 劉谷在一旁瘋狂道歉:“我媽沒念過書!她就是個村姑!您別生氣!您真的別生氣!我給您叩頭!” “給我滾?!?/br> “是是是!我立刻就滾!” 警察們看著周圍的村民,臉色肅穆,隊長再次申明:“請配合調查——!” “我不!你們不能開棺,你們這樣是打擾死人安寧要遭報應的!”劉谷他母親哭倒在了棺材上。 “咚——!” 突然之間,一聲聲音從棺材里傳了出來,仿佛棺材里的人不忿的用拳頭砸棺材板一樣。 “咚——!” 又是一聲。 劉谷他母親嚇得后退了好幾步,摔倒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說:“顯靈了……新娘子顯靈了!” 周圍的人一片驚叫,隨后都安靜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都急急的往后退。 待他們退出了好一段距離,熙熙攘攘的擠在一起,這才敢再去看。他們屏息凝神,死死地盯著棺材。 “咚——!” 第23章 有一說一, 這場面其實蠻恐怖的,要不是新娘子本人就站在旁邊,南時非慫得拔腿就跑不可。 鬼新娘妹子涼涼的道:“你有本事把我關里面, 有本事開棺??!別躲在外面不吭聲,我知道你在外面, 開門吶!呸!” 過杏仙的嘴角抽了抽, 眼珠子一轉,憋著聲兒喊道:“別是人家閨女又活過來了吧?那還了得!趕緊開棺!萬一把人閨女又給憋死了咋整啊——??!” 眾人嘩然, 迅速接受了這個說法——總比詐尸這個理由來得好接受:“對對對, 趕緊開棺材!人命關天吶——!” “趕緊開!” 幾個片警對視了一眼, 這時候就體現男女合作的好處了,女的負責去拉著李母,免得說他們男的上去是打算打人, 其他幾個則是大著膽子上前開棺。 女警一把抱住對方,將已經癱軟了李母扶著靠在了自己身上,手臂有技巧的一帶, 就讓對方鬧不起來——對方也沒有心思再鬧了就是了,抱著她一個勁的喊:“警察同志!詐尸了!詐尸了!” “沒事!這光天化日的, 我們打開棺材看一看就知道了!”女警正安慰著呢, 突然又聽見棺材那頭傳來的一聲:“咚——!” 李母驚恐得往女警懷里縮,指著棺材自哆嗦:“它又響了!它又響了?。?!” “沒事——我說你們愣著干嘛??!快去開棺看看??!” 因著剛剛才把新娘子扶出來拜過堂, 回頭還要再送火葬場,這紅得扎眼的棺材也沒釘死,幾個片警一合力,棺材板就叫給推開了, 露出了里頭安安靜靜的躺著的新娘。 新娘面容慘白,臉頰兩側被涂了兩團非??桃獾娜t, 就和一個紙人似地,生怕顏色涂得不夠艷,看上去就沒那么鮮活。 或者可以這么說,只要是她裸露出來的皮膚,都被涂上了厚厚的白粉。 直面死亡的沖擊讓幾個片警都是一僵,后頭的馮法醫善意的把他們擠了開來:“都讓讓,讓專業的來!” 馮法醫絲毫不畏懼新娘,戴著手套的手摸了摸她的胸口,一邊看著秒表,按壓了接近三分鐘才道:“心沒心跳,肌rou僵硬情況如果沒有特殊處理過的話,至少死亡時間在五天到七天左右?!?/br> 一聽到這話,在場的人不管信不信詐尸那一套,反正新娘子不是詐尸也不是活人,那就真的太好了。 他捉起新娘的一只手,將她的袖子撩了起來,露出了沒有涂粉的手臂,皮膚已經變成讓人感覺到不適的蠟黃色,上面遍布著青紫的尸斑。 “確實是七……”馮法醫突然頓住了聲,他嘴唇抿了抿,再去看新娘的手腳,最后還解開了領口看了頸項。剛剛新娘父親給他的死亡證明上面明明白白寫著死亡原因,是病亡。 但是現在這個,新娘身體上的傷痕明顯是生前受的傷,脖子上有明顯的手印狀尸斑,肩膀上,手臂上都有類似于毆打的痕跡,面部雖沒有腫脹,卻發紺,這怎么可能是病亡? 鬼新娘妹子不知道何時已經坐在了棺材的邊緣,她伸手觸碰著自己的尸體,輕撫著她的側臉:“是呢,是被活活掐死的,法醫這么厲害,一看就應該知道了?!?/br> 馮法醫托著新娘的左手,那只手緊緊的握著,手背的指掌關節上的粉不知道被什么擦去了,露出了里面蠟黃發黑的皮膚。 他一怔,下意識就去看放在一旁的棺材板,還未等他的視線落到上頭,就感覺新娘的手放松了開來,有什么東西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鬼新娘握著自己的右手,只是盯著她淺笑,道:“麻煩你啦……” 她頓了頓,扭頭對著片警和法醫俏皮的眨了眨眼:“不過那幾個主犯的仇我自己就能報了,不用麻煩你們取證了,那幾個從犯就拜托你們了!” 當然,他們并不能聽見她的話。 鬼新娘落寞得抿了抿嘴唇,突然就伏在棺材上哭了起來,如血的淚水落在棺材上,一時居然分不清哪個更紅一些。 誰想死呢?誰想變成厲鬼呢?她當時是那么求他們,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完事他們哪怕把她扔在大街也好啊,給她留一條命就可以了。 本以為最差的結果不過是被賣到哪里去當暗娼或者去給山里人當媳婦,哪里想到他們那么喪心病狂連尸體都想要賺一筆呢? 她還清楚的記得,這個自稱‘她爸’的男的,摸著她的臉笑瞇瞇的說:“閨女啊,現在活人可沒有死人值錢,你下去了也別怪我們,以后投個好胎?!?/br> 她的身上溢出了一點暗紅色的煞氣,神情有一瞬間是茫然而瘋狂的。南時見狀抬了抬下巴,吩咐傾影:“去拉一把那個小jiejie,跟她說不能先上車后補票?!?/br> “是?!眱A影應了一聲,水藍色的身影瞬間就出現在了鬼新娘的身邊,她長袖一卷,那些煞氣就被袖風一卷而空:“meimei清醒,莫要被怨氣所控,先生說了,地府不能先上車后補票?!?/br> “……謝謝jiejie?!惫硇履锏募绨虺閯又?,好半天才冷靜了下來。她胡亂抹了一把臉,走到對方面前狠狠地啐了一口,雙眼發紅的道:“讓你多活半天!就半天!等我報仇證下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誰也別想騙我下去坐大牢!我告訴你,我爸我媽給我燒了別墅跑車電腦空調wifi還有很多很多元寶!我下去是要去享受的!” 馮法醫深吸了一口氣,他抬了抬手,頭也不回的道:“保護現場,叫人,是個大案——拿一個證物袋過來?!?/br> 在場的片警早有準備,將自稱是新娘娘家人全部控制了起來,帶隊的隊長上前一步,看了一眼馮法醫示意的地方,就撥通了刑警隊的電話——這已經上升到了刑法階層了。 還有人拿著證物袋沖上去,馮法醫將手心里的東西放進了證物袋,這才發現這是一張紙條。他沒有急著去看,免得破壞了上面可能殘存的證據。 ‘新娘父親’高聲喊道:“你們憑什么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兩個片警扭著他的肩膀:“老實點!坐著別動!” 南時和過杏仙看到這里,不禁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南時拉著過杏仙到了門外,外面的警察警惕的看著他們兩個,南時示意了一下他們出來抽煙的,不是要跑路的意思,這才被允許靠在了墻邊上抽。 他從過杏仙口袋里摸了煙盒出來分了他一支,一個蹲一個靠的抽煙,南時叼著煙很是感慨的說:“我是算出來這小jiejie命中有劫數,就在今年,她沒熬過去,就是沒想到那么慘?!?/br> “……嗯?這你能說?”過杏仙瞪大了眼睛問道,他緊張兮兮的看了看周圍,生怕天上掉個拖鞋砸南時一個腦瓜崩。 “這個沒事?!惫硇履锒际枪砹?,說明她的劫數都已經發生了,既定事實,說說也沒什么。 “小jiejie到底多慘???” “你耳朵過來?!蹦蠒r動了動嘴唇,過杏仙湊了上去,南時這才小聲的說了,過杏仙越聽臉色就越難看,末了啐了一口:“呸!什么人渣!” 鬼新娘不知什么時候也出來了,與傾影站在一處,還大方的拍了拍過杏仙的肩膀:“哎呀,都過去了,沒事沒事?!?/br> 過杏仙轉身抱住了鬼新娘:“小jiejie……” 南時見狀踹了他一腳:“你干嘛呢!撒開!” 周圍片警還盯著呢,他去抱鬼,別人見著了他抱著團空氣還當是神經病發作呢!小心當場就給扭送到醫院里去。 過杏仙這才松了手,撓了撓頭發,吶吶地說:“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了?!?/br> 鬼新娘挽了挽袖子:“沒事,我生前都沒抱過這么帥氣的小哥哥呢!嘻嘻!” 大概是因為內部通過氣的關系,刑警的車很快就到了現場,十幾號人連帶著女方父母親戚都給盡數帶走了,剩下的人則是要接受一個現場問詢后才能走。 南時故意排隊排在了最后面,等著前面一個個街坊鄰居上前看他們的面相。 他從剛剛開始就有些莫名的焦躁不安。 照道理說,鬼新娘的事情都走到主犯被拉到警察局了,四舍五入相當于沉冤昭雪了,排除掉鬼新娘這個因素,為什么大家還是印堂發黑,一臉死劫將近的模樣? 連帶有幾個片警的面相都出現了變化,但是他們一身正氣,又都是壯年,撐死了病一場。 就算是群體性食物中毒,但是片警到這里后也沒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東西,食物有毒也毒不到他們??!難道真的是地震或者地陷? 想不通。 隊伍已經到了他們這里,南時推著過杏仙上前登記,自己則是摸了手機照了照自己的面相——得,黑氣更重了。 終于到了南時,南時上前之前四周環顧了一圈,確定自己是最后一個人了,這才按耐住心下的不安,低頭寫起了資料,身份證號才寫了一半,就聽面前的片警說:“哎!那邊兩個!紅衣服和黑衣服的,你們過來登記一下!” 南時一愣,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就見本來應該空無一人的酒席臺面邊上有兩個一紅一黑的人背對著大家坐著,都是短發,看不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