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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做實在太不理智,或許會激怒白忱,可是她實在是裝不下去了!白忱在孝勤面前的冷漠模樣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 這是間窄小又略微破舊的拉面館,老板不知道她是孕婦也沒有提前詢問,直接就給她碗里放了很多辣椒。 紅油油的一碗,鐘禮清吃的眼眶發紅。 她坐的是角落的位置,周圍的食客都在低頭吃東西,沒人注意她的舉止言行。她伴著熱騰騰的蒸氣,眼淚啪嗒啪嗒掉進了碗里,肆意發泄著自己心里的憤懣和悲涼。 回家之后就得偽裝出什么都不知道的假象,她是鐘孝勤的軟肋,鐘孝勤和父親又何曾不是她的弱點。白忱一定會用父親和弟弟來挾制她,倒不如先裝作不知qíng,以后再慢慢想該怎么辦。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拉面館的玻璃門忽然被大力推開,一股夜風呼呼的灌了進來。周圍的氣氛都詭異膠著起來,鐘禮清也下意識抬頭,驀然就撞進那雙烏黑又深沉的眸子。 白忱一步步走過來,氣勢沉斂穩健,眼神一如剛結婚時那般志在必得。 鐘禮清緊張的攥著桌沿,都忘了該好好調整qíng緒。 白忱在她對面坐下,安靜的注視著她,過了會才伸手拭她眼角的晶瑩淚珠:怎么哭了? 鐘禮清急忙低頭整理,啞聲回道:太辣 她說完才皺起眉頭,疑惑的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她記得自從和白忱關系融洽之后,白忱就撤走了她身邊那些眼線,難道現在又那之前她去孝勤的公寓不是也被他察覺了? 白忱看著她緊張的眉眼,好看的唇形微微翹起:你一直不接電話,我擔心你出事。水城只有這么大,要找你很簡單。 鐘禮清的胸口好像陡然間被壓了塊巨石,沉悶的注視著白忱。白忱臉上的表qíng放松沉靜,眼底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縱容。 似乎不像是在暗中警醒她。 鐘禮清拿著筷子還想吃碗里剩下的面,白忱卻伸手鉗住她的手腕,眸色暗沉:不許吃了,都辣哭了。 鐘禮清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啪一聲把他的手給甩開了,這一聲清脆的聲響頓時讓兩人都呆愣住,連白忱身后的喆叔都吃驚的瞪大眼。 白忱的臉色頃刻間瞬息萬變,鐘禮清記得他說過不喜歡自己拒絕他,想必這個舉動又無端惹到他了。 白忱抿著嘴唇不說話,鐘禮清別開眼,佯裝嬌嗔道:我吃別的沒胃口,你現在只在乎孩子,都不關心我了。 白忱難得看到她對自己露出這副又嬌又怒的模樣,嘟起的一雙紅唇,被辣椒刺激得好像都略微腫脹起來,看起來格外的嬌俏誘人,恨不能俯身就把她兩片唇-ròu含-進嘴里。 白忱喉結動了動,神色漸漸舒緩。 他傾身笑看著她,低聲說道:我最喜歡的當然是你,孩子只是你的附庸品,如果他身上沒你的血,我也不會愛他。 鐘禮清不可思議的看著白忱。 白忱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哪里說錯了,繼續道:以后不許不接電話,更不許把我推開。 白忱說完就起身帶著她準備離開,路過門口的收銀臺時忽然對身后的喆叔冷冷吩咐:做事。 喆叔頷首示意,鐘禮清不知道白忱說的是什么意思,轉身想看店里的qíng況,卻被白忱用力握住肩膀帶出了餐館。 坐在車里,敞開的車窗依舊能讓她聽清店里的動靜,老板娘歇斯底里的咒罵聲,還有小孩子被驚嚇發出的啼哭。 鐘禮清難以置信的轉過頭,說出的話都帶了顫音:你做了什么? 白忱溫暖的手掌還包裹著她的手背,慵懶的半倚在她身旁,說話時低沉磁xing,和以往溫柔的模樣沒有任何區別。 害我的寶貝哭,給他點小小教訓。 鐘禮清氣得胸口疼,險些就脫口而出,真正害她難過的難道不是他自己? 但是可悲的現實就是她已經忤逆不了白忱了,鐘禮清只不過再次認清了兩個事實,第一,逃脫無望。 如果沒有優良的計劃和比白忱還要龐大的勢力,她永遠都別想逃出白忱的手心。 第二就是,白忱真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 隨著復仇成功、還有得到了她的愛,他骨子里的shòuxing和冷血都越來越肆意橫流,現在已經到了不需要克制的地步,或許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對的? 車子絕塵而去,鐘禮清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那間面館,心里難受得好像被人狠狠刺了好幾刀。 她從小受的都是傳統教育,知道最基本的道德禮儀,因為她的一次任xing牽連了無辜的人,這讓她心里格外難受。 這也讓她更加篤定,不能輕易逃跑,不然還會有無辜的人繼續受牽連!她到底該怎么辦? *** 林良歡已經在準備出國的事,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林勝東的案子,父親不能枉死,可是她的肚子已經開始明顯的隆起,沒有時間再耽擱了。 林良歡去刑警隊確認林勝東案件的進展,以為會遇到肖禾,其實現在已經離婚了,即使被發現懷孕她也絲毫不懼怕。 可是意外的沒遇到肖禾,就連平時有些眼熟的面孔好像都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陪肖禾出任務了? 林良歡克制著自己沒再想下去,倒是那個和肖牧挺像的實習女警好像叫姚堯的,對她態度微妙。 都說了案子還沒進展,有了會通知你們的。姚堯坐在辦公桌后面,語氣微微不善,就連眼神也帶著讓人難受的溫度。 林良歡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么沖動易怒了,只是淡淡笑道:等你們通知?不知道這個期限得有多久,我們不來問,好像一直沒人關注過。 姚堯皺眉瞪著她:你什么意思,以為我們光拿工資不辦事兒嗎? 林良歡不置可否,慢慢撐著桌沿站起身:我沒這意思,姚警官太敏感了。不過作為納稅人,我有權利來督促案件的進展。 姚堯冷冷瞥她一眼,在留意到她隆起的小腹時眼神有幾分怪異,等林良歡走出幾步她才忿忿嘀咕一句:林勝東就是死一百次也彌補不了他做錯的事,現在還要我們來替他洗冤,有沒有搞錯。 有多少案子等著我們辦呢,為這種人找兇手,簡直是làng費警力。 林良歡緊握著拳頭,腳下的步子慢了下來。 她一直都知道父親是壞人,她從小都為這件事有著別人難以理解的自卑感,可是眼下,難道做女兒的想為枉死的父親討個公道都不對,都那么難嗎? 她又想到肖禾,肖家那樣的背景,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和肖禾有關,大概要查起來都不會太順利。 這時候姚堯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接起時口氣卻格外親昵,一反剛才針對林良歡的尖酸刻?。喊⒁毯?,???我知道,我一會就要去肖隊家,你放心,肖隊說我做飯挺好吃的 姚堯剩下的話林良歡沒再聽下去,她脊背挺得很直,抬腳一步步邁出了辦公室。 到了停車場卻又和姚堯撞上了,姚堯手里抱著一個紙箱,里邊裝了不少東西,林良歡看到有幾樣很眼熟,其中就有她之前硬給肖禾買的仙人掌。 那時候她心疼他上班每日沒夜的,尤其是熬夜之后全身都是煙味,所以就給他買了不少綠植放在辦公室,整整齊齊的放在窗口一小排。 她看到這些東西被另一個女孩拿走,心里居然也沒有太難過,而且姚堯懷里的箱子還裝放了許多她沒見過的小玩意兒,有可愛的小型芭比,還有以前她很愛的hellokitty。 姚堯看到她坐在車里,目光卻直直看著自己這邊,嘴角彎了彎,大步朝她走過去:林總好像對我這些東西很感興趣?這都是肖隊不要的,我看著挺可惜的 林良歡系好安全帶,冷冷瞥她一眼,直接打斷了她幼稚又無聊的挑釁:麻煩讓讓,我技術不太好,萬一碰到姚警官就不好了。 姚堯卻不動,撐著窗沿笑看著她:林總連肖隊都敢刺傷,還會顧忌我們這種小警員。不過林總好像還不知道吧,肖隊因為林勝東的事兒已、經、升、職、了。 林良歡驀地抬起眼,純黑的眼底充斥著震驚和憤怒。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沒有二更了,因為晚上有事要做,不過明天會早更O(cap;_cap;)O~ 小白還要繼續黑化,還會有更冷血的表現,咳,大家扛住,咱們要把他訓練成忠犬又有愛的狗狗才行而且小白以后各種老實賣乖啥的,也很有愛哈=3= ps:謝謝嬌羞亂扭的手榴彈! ☆、61丑聞(白鐘、林肖) 鐘禮清還是去給小餐館的老板賠了一筆錢,進門就被老板娘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她一直垂著頭沒還嘴,不管對方說多難聽的話都沉默受著。 老板娘說累了,抱著孩子忽然又開始抽泣:你給錢就完了嗎?昨天那么大的動靜,熟客都被嚇跑了,以后哪還有人敢來我們這里。 鐘禮清看著她懷里的孩子,大概才兩三歲的樣子,睜著一雙黝黑的眼直直看著她。 在那雙單純澄澈的眼底,她看到恐懼和怯懦。 對不起,鐘禮清把卡推到對方面前,又拿了一些藥膏出來,這個,治療瘀傷挺有用的。 老板娘這才止住了抽噎,疑惑的看著她。大概覺得這樣的女人實在太奇怪了,和一般的有錢人有些不太一樣。 鐘禮清苦澀的笑了笑:這些錢是我自己的工資,可能不太多,大概也彌補不了你們的損失,但是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該怎么表示,但絕對沒有羞rǔ你們的意思。 老板一直坐在角落的位置抽著煙,聽她說完忽然接了一句:看你和他不是一路人,能走在一起真是稀罕。 是挺稀罕的,鐘禮清也覺得好像做夢一樣。 在前一秒她還覺得這個男人溫柔軟弱,剛剛才改觀的瞬間卻如墜深淵,她其實一直不怎么會看人。 老板娘看她態度挺謙卑,惡毒的話也說累了,坐在那里斜眼瞅她:我看你也不容易,那天就看出來了,你有點怕他。 鐘禮清一愣,她沒想到自己表現得這么明顯。 我只是他其實本xing不壞,是小時候的一些遭遇鐘禮清也不知道是替白忱解釋還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即便清楚他小時候經歷了些什么,也無法理解現在的白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