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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霽唇角依舊帶著笑,是那種冷如冰窖的笑,令人看了瘆得慌的笑。 他眉眼清冷道:“隨言,要是我今天不出來,你是不是就要幫這個老頭殺了我?” 隨言捂住被踢處,忍住痛意還不忘探一下醫師的鼻息,沒有死。 他松了一口氣,“不是的,五爺。醫師是在給你治病,并沒有非分之想,隨言即使是死也不會背叛五爺的?!?/br> 陸霽抬腳,隨言下意識地閉眼,一腳又下去,痛吟聲抑制不住,傷上加上,隨言嘴角的血液看起來頗為驚心。 夏沁離何嘗見過隨言如此狼狽的模樣,心也跟著懸了起來,有些害怕陸霽就這樣殺掉跟了他幾年的隨言。 陸霽所著衣色偏淡,遠遠看去就是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可走近一看,便能瞧見眉間的陰郁之氣。 他勾唇一笑,俊臉染上瘋狂,“還敢狡辯,老頭不是想徹底殺了我嗎?殺了我這個陸霽,留下那個陸霽?!?/br> 果然,夏沁離心里的猜測是正確的,陸霽有雙重人格,醫師不是現代的醫生,并不知道這種東西。 雙重人格產生的原因有很多,其中包括受.虐,遭遇了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或者生活在一個不正常的家庭里等等。 原因眾多,夏沁離不知道是哪種。 可在現代都沒辦法把另一個人格弄掉,在古代又怎么可能成功。 謝湛自然也懂了,原來陸霽是雙重人格,這次來洪城是為了治病的,但很不幸的是弄巧成拙了。 想把另一個人格剔除出去,結果卻讓他暫時占據了主人格。 看樣子短期內是無法恢復正常,皇后娘娘怕的就是這個吧。 隨言剛想說話,張嘴血就又溢出來,頗為觸目驚心,“五爺,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害五爺的?!?/br> 就在大家以為陸霽會親手殺了隨言和醫師時,他忽笑了笑,跨過暈倒的醫師走出去。 腳碾過醫師的大手,好不留情,只扔下一句,“走吧,回去?!?/br> 醫師養了個醫童,就在外面候著,怕他有危險,醫師不讓他進來。 隨言抹了一把嘴角,踉蹌著走出去,吩咐早已經嚇呆的醫童,“好好照顧你師傅?!?/br> 夏沁離急著趕回去,而謝湛卻拉住她,“我得回去,要不然他們會發現我不在的,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不在意,只要不連累我?!?/br> 聞言,謝湛松開手,已經到嘴邊的擔心咽了下去,轉為鋒利的嘲諷。 “好一個不連累你,要不是我,你還不知道陸霽有什么病,死的時候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死?!?/br> 夏沁離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最沒資格說這些話的人就是謝湛,虧他還獨攬功勞,“與你無關?!?/br> 她懶得繼續跟謝湛糾纏,說完后立即轉身離開。 說實話,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這個人格的陸霽既然能打傷隨言,還差點殺了醫師,那么她呢? 夏沁離不敢想,一陣清風吹過,薄衫黏在身子,原是出了一身冷汗,腳步不自覺加快。 即使趕回去也還是遲了一步,夏沁離看著大門敞開的院子,深呼一口氣,像是給自己勇氣般。 陸霽站在院子中間,眼尾稍稍下垂,唇角卻微微上揚,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手上不知何時捻了荷包,身形挺拔的他僅僅是站著就有無盡的壓迫感。 兩個人格共用一副身子,樣貌自然是一樣的,但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截然相反。 之前的陸霽雖然占有欲有點強,但總體能稱得上溫潤。 但此時的陸霽渾身散發著一股陰郁之氣,眼神都變得狠辣無比,仿佛一觸怒他就有可能被立即殺掉。 夏沁離閉了閉眼,柔聲道:“陸霽,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下午才能回來呢?!?/br> 視線偏向隨言,嘴角的血早已擦干凈,衣裳也換了。 只是臉色仿若一張白紙,毫無血色,像是半只腳伸進泥土般。 陸霽手上的荷包是夏沁離的,隨言立在一旁一言不發,夏沁離也不指望對方能幫上什么忙。 沒得到回應,她走上去,忍住內心的懼意摟住陸霽,“陸霽,你怎么拿著我的荷包?!?/br> 陸霽低眸看著倚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沒有推開,“夏沁離?” 夏沁離像是沒聽出他的語氣般,微怔過后嬌笑道:“我一個人在院子有些無聊,所以就偷偷出去逛了一下?!?/br> 陸霽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眉眼滿是清冷,顯得甚是無情。 荷包落地,他轉身離去,一句話都沒多說。 隨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夏沁離,心中也覺無奈。 雖說陸老夫人要毀掉這個陸霽,留下以前的那個陸霽。 但隨言并不會因此而怎么樣,在他心里,無論是哪個陸霽都是他的五爺。 翌日,夏沁離看了看空蕩蕩的床榻,臉上閃過不知名情愫。 依她看來,陸霽會分裂出兩個人格跟陸老夫人和皇后脫不了關系,這個陸霽很狠,比之前的更狠。 皇后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謝湛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吧。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能逼出另一個人格?她很是好奇,會抄家、皇后、陸老夫人、雙重人格、小時候。 這幾個詞連在一起得到的信息也不是很多,不過也算可以了,這次洪城之行沒有白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