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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的門是玻璃的推拉門,莊奕騁自然沒有漏過她的舉動。糟糕,他爬窗進來,讓她觸景生qíng了。有一個特種兵戀人,爬窗進屋那是常有的事qíng,她又想起過去了吧。 隔著門,可以看到她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 莊奕騁心里很平靜,所有的事qíng都自動地被摒棄在腦外,只享受這一刻的悠閑?;蛟S,這就是他想要她的原因。 男人比女人更容易覺得疲憊,所以他們更想要有一個家,前提是這個家里有一個讓人心qíng平和的女人。這話有些酸,但倒也是真心qíng。 而幸若水,很顯然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你要說她多么的出色,并不見得。但是她身上有一種很溫和的氣息,就像她的笑容,如風一般和煦。有她在,你自然就感覺到心qíng平和;有她在的地方,你自然就有一種家的感覺。 生活,總是充滿了瑣碎。許多男人不愿意回家,就是因為瑣碎事太多,導致女人的碎碎念也多起來。在外工作繁忙,回家還要疲勞轟炸,誰還愿意回來? 他與幸若水日常相處極少,但從僅有的幾次,就可見一斑。她做家務瑣事的時候不會繃著一張臉,她會笑著一邊忙碌,一邊跟你說話。你甚至會覺得,她很享受這種忙碌的過程。 莊奕騁可以想象,如果是她的男人,那么他的待遇就是: 回到家脫下一身外套也就脫去了一身沉重,她會遞過來一杯茶,興許還有一些水果點心。然后她自己會繼續忙乎工作,她不會嚷嚷著要他幫忙,而是自己一邊gān活一邊跟他聊天,內容是他喜歡的。她溫柔的笑,有著溫柔的眼神,dàng漾著一室的溫馨。慢慢地,他會忍不住過去抱抱她,或者也湊過去打著幫忙的旗號,事實卻是搗亂 這樣的生活,是大部分男人夢寐以求的吧。 莊寓棋汲拉著拖鞋下來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的人,頓時眼兒一瞪,蹭蹭地沖了下來。首長,你怎么來了? 莊奕騁還沒回答,他又賊兮兮地湊到他耳邊,說:我知道了。首長擔心你媳婦兒被人搶了,所以過來亮亮相。 莊奕騁給了他一個毛栗子。小孩子別學那些不三不四的腔調。最近有沒有好好表現? 當然有啦。有mama看著,我哪里敢表現不好?莊寓棋在他身邊坐下,難得的晃著腿。 莊奕騁發現了,這很明顯不符合軍人的坐姿,不過他沒有阻止。他到底只是一個不到7歲的孩子,自己也不苛求他能夠多么出色,只希望他平安長得活得開心就好。自己已經為這些名利權勢所累,自然不希望孩子也跟著一樣,所以才不顧家里的反對,執意讓他去那些普通學校做一個普通的孩子。 小朋友又賊兮兮地說:首長,學校好多男老師都對媽咪有意思,你得加把勁哦。 莊奕騁笑笑,呼嚕著他的腦袋。 就在這時,廚房的門呼啦的推開。不一會,幸若水端著一大海碗湯走出來。洗手吃早餐了。 哦也,吃早餐咯!莊寓棋小朋友蹦進廚房,拿了三副碗筷,跟在端著面的mama身后探頭探腦的興奮。 幸若水給三個人夾了面,又澆上濃郁的湯。這是魚湯,味道極其鮮美,做面最好吃不過了。好了,快吃吧,要不面該糊了。 她淺淺一笑,低下頭來認真地吃面。剛吃了一口,又抬起頭來看著父子兩問:夠不夠鹽味兒?她吃得清淡,莊寓棋應該也習慣了,就剩這位莊先生了。 莊奕騁微微一笑,豎了個大拇指。剛剛好,特好吃。他說的是實話,他喜歡這種家常的早餐,湯很濃很香,是用心熬出來的。 幸若水笑笑,不再說話,認真地吃面。 在父子兩吃完了再裝的時候,她會抬頭笑笑,但不會搶著幫忙裝。無形地讓人覺得,你不是客人,你隨意就好。 這種感覺,莊奕騁非常享受。他的神經一向繃得緊,難得這樣放松。 三個人都吃好了。莊寓棋小朋友自告奮勇地要收碗筷刷碗筷,幸若水也由他去了。 莊寓棋,先把你昨天換的衣服拿下來。 哦。莊寓棋洗洗手,急忙又跑上樓去把臟衣服端下來。吶,mama。 洗衣機就在落地窗外的陽臺上。幸若水仔細地掏每一個衣兜,把所有拉鏈都鎖好以免掛壞了衣服。 莊奕騁沒有走出去,只是坐在沙發里靜靜地看著。他覺得自己的骨子里突然生出來一股惰xing,就想這么賴著不走了。 mama,我洗好了。莊寓棋小朋友洗好碗,馬上跑出來邀功。 幸若水笑著揉揉他的腦袋。真乖。 莊寓棋就扒拉在洗衣機旁邊,看著她的動作。兩個人小聲說著什么,莊寓棋高興地咧著嘴。 莊奕騁忍不住站起來,走到落地窗便倚著,笑問:兩個人嘀咕什么呢? 報告首長,我們在商量著今天去哪里玩。mama說她要呆在家里,我說太陽這么好,最好出去玩。首長,你站哪一邊? 莊奕騁看看幸若水眼底的黑影,知道她就算躺在g上也未必能睡著。要不去野餐? 首長萬歲!mama,我們就去野餐吧,去吧去吧 最終,幸若水被推回房間去睡回籠覺。 父子兩去逛超市,逛市場,準備野餐的東西。 幸若水躺在g上,閉著眼翻來覆去,眼睛gān澀得厲害,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她最終還是爬起來,又對著電腦敲了一會字,直到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才關了電腦。 野餐不是野炊,所以得把東西給煮熟了帶出去。 父子兩準備的東西實在不少,三個人忙乎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把野餐的東西給整理出來。把東西在尾箱放好,三個人就坐進莊奕騁的那輛奧迪車里出發了。 開始的時候,氣氛有些沉悶。因為兩個大人到底不是一對,所以有些冷場。 后來還是莊寓棋小朋友厲害,開始搜盡腦汁把自己會場的歌兒都拉出來唱。 幸若水開始的時候是拍掌,后來就跟著一起哼唱,最后發展成了三個人在車上唱歌了。偶爾誰跑調了,就笑成一堆,高高興興。 到了野外,莊寓棋小朋友就四處撲騰,順便給兩個大人騰私人空間。 謝謝你。莊奕騁遞給她一罐牛奶。 幸若水正看著莊寓棋撲騰呢,聽到他道謝,不解地轉過頭。 謝謝你照顧他關心他,讓他終于像一個孩子了。莊奕騁微微往后傾身,兩手支撐著身體的重量。 幸若水笑笑。其實我應該感謝他才對,他給我帶來了很多快樂。 莊奕騁也微微一笑,看著她認真地說:我上次那個提議,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幸若水站起來,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心里裝得太滿了。 話落,她往莊寓棋走去,兩個人一起撲騰。 莊奕騁遠遠地看著,緩緩地瞇起雙眸。 心里裝得太滿了?那就把它掏空好了。 鷹長空推開家門,看著一室的空dàng,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走了進去。 原先擦得gāngān凈凈的家,這會又蒙上了一層灰。那些臟污就像是在自己身上一般,難受得緊。 鷹長空放下行李,走進衛生間端來水,開始擦洗家具,拖地板。一直到gān完了,他才坐下來,給過自己拿了一罐飲料喝口水。 看著又恢復了明亮的家,心里更加空得厲害。 漂亮地完成任務,他不管什么軍功,只管向組織要了3天假。獲得批準,馬上就往家里奔。 鷹長空深深地吸一口氣,仰頭看著天花板,用力地呼出去。忍不住又掏出一根煙來點燃,叼在唇邊。 視線看向陽臺,那里已經沒有豆豆的小身影了。它跟福安一起,被帶回了B市,因為沒有mama照顧他們。 沒有那纖細的身影,沒有柔柔的笑容,沒有清泠的聲音,沒有可口的飯菜,沒有細心的叮囑什么都沒有! 沒有了若水,好像他的整個世界都被掏空了。就連完成任務的征服感,也不能給他帶來一絲的快意。這軍功章至于他,似乎已經沒有了意義。 緩緩地閉上眼睛,只覺得澀得厲害,還有些熱感。 他們是鐵血軍人,他們不是小知青,可他們的柔qíng并不比誰少。只是,他們不習慣把那個三字經掛在嘴邊而已。 此刻,鷹長空不得不承認,他跟那些小知青一樣,愛自己的媳婦兒愛得死去活來?;腥幌肫?,他還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那三個字。 等媳婦兒回來,一定要告訴她! 鷹長空跑了一趟超市,買了一條煙,還有幾箱子酒水。 就這么抽著煙,喝著酒,一晃就到了天黑時段。房子里漆黑一片,只有他嘴邊的煙那點微弱的紅光一閃一滅的,有些詭異。 隨著夜漸漸地深了,煙灰缸已經溢出來,地上的酒瓶子也滾來滾去的,一室都是。隨便一動,就能聽到酒瓶子碰撞發出的聲音,叮叮當當的。 等抽夠了,喝夠了,他伸出腳呼啦地一踢,把酒瓶子踢開。整個人往空出的位置一趴,就這么睡了。地板的涼意透過毯子傳到身體,微冷,但這恰好是他想要的。 頭痛yù裂,身體很難受,但是迷迷糊糊中就入夢了。在夢里,有那個溫和如風的女子,笑語盈盈,溫暖的手拂過他的臉。 那種感覺,太真實了! 鷹長空緊緊地抱住她,他甚至沒想過要睜開眼,他怕眼睛一睜,她就不見了。他用盡所有的力氣,緊緊地抱著她,親吻她。四肢jiāo纏,身體相貼 嗯身下的人被他撩撥得qíngcháo翻涌,終于忍不住逸出一聲吟哦。 高大的身體渾身一顫。 第二天,一群人來到鷹長空家門外,破門而入。 當門被推開,當耳邊的吵鬧打擾了睡眠,閉著眼睛的鷹長空眉頭打了幾個死結。吵什么吵?他掀開蒙住頭的被子,大喝一聲,睜開雙眼。 入目的,是數個人擠在他的臥室里。他的母親,容秀美夫婦。 呀在他身邊,顧苗苗尖叫一聲,急忙扯住被子緊緊地裹著身體,羞得把頭都給蒙住了,不敢見人。 鷹長空轉過頭,冷冷地看著隆起的一邊被子。他們還躺在地毯上。他緩緩地坐起來,luǒ著jīng壯的上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