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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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浮心底又是心疼,又是驕傲。 也不知阿慈會被累成什么樣。 薛浮這樣一想,又將薛慈被派到這個分公司當中,當成了父親給予阿慈的歷練。這個理由雖然勉強被接受,但薛浮也不免覺得薛父太過嚴厲,阿慈才多大——以薛慈的天賦和薛家的家業,對薛慈嚴厲訓練也成了一件頗為不必要的事。 反正不管是父親,還是他,都會看顧阿慈。 薛浮還在因此不滿,卻沒想到接下來的對話,卻是徹底顛覆了他的想法。 “薛浮”聽到薛慈的出色表現,并未因此露出欣慰神情,只是很冷淡,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他倒是做的不錯?!?/br> 緊接著就和路勉提及,要將薛慈辛苦培養出的那些能力出色的人員,都挖過來。 以第一視角旁聽這一切的薛浮,都愣住了。 他無比清晰地聽著“薛浮”寥寥而談,很快和路勉商定好了挖角的計劃。 薛慈管理的分公司效益雖然已經初見成效,但是先前管理混亂導致的后遺癥仍在,沉疴頗多,風氣不佳,行業聲譽形象落后,都是要一樁樁處理的棘手事。而相比起來,薛氏的主公司是龐然大物的帝國,環境、聲譽還是薪水,都遠比那個分公司更為出色。 沒什么前途被放逐的分公司,和如日中天的薛氏總公司,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想跳槽的人不計其數,又何況是薛浮有意安排,順水推舟,再自然不過,真正將薛慈收攏來的那些人才都掏空了。 薛慈的分公司成了最好的踏板,而那些被薛慈提拔上來的那些人,名義上去的是同一所公司,連愧疚這一步驟都免了,最多對原來的老東家有些尷尬。 唯一有苦說不出的人,就是薛慈。 這一招狠厲的簡直有點下作了。 薛浮對待敵人,一貫都是這樣狠厲,出手就是殺招,但也很少有這樣不留情面斬盡殺絕的時候。一想到他這樣對付的,是自己的親弟弟,只覺得有些惡心,心臟某處生生絞碎一般的悶疼。 而在辦公室當中,“薛浮”和路勉的對話,又一次印證了薛浮的猜測。 薛氏并不缺人才。 至少沒有缺到薛浮這個薛大少爺,要和自己的弟弟搶人的地步。 他讓薛慈辛苦積攢出的成績毀于一旦,挖走他所有合用的人手,只是為了薛慈絕無可能,威脅到他在公司的地位而已。讓薛慈孤立無援,整個薛氏都沒有他的親信。 甚至將那些人手都收歸麾下后,還要多番敲打,威脅警告。讓他們知道自己做出的事已經得罪透了薛慈,確定他們對薛慈再不心懷感激,甚至還防備抵觸。 釜底抽薪。 讓薛慈經營的一切,在一夜間潰散崩塌。 這就是路勉口中所提的,“解決”。 薛浮聽的已經是目眥盡裂。毀滅欲和暴戾氣息在體內不斷翻滾,將要破體而出。 但他的痛苦毫無作用,依舊阻止不了那個“薛浮”的任何行動,只能看他如常地和路勉交談完畢,讓路勉回去繼續工作后,像之前一樣平淡批復起文件。 薛浮已經被憤怒、痛苦、愧疚這幾種情緒折騰得有些精神衰弱,再待在這里,似乎每一分一秒都是懲罰,而噩夢并沒有因此結束。 在薛浮備受煎熬時,門外又迎來了新的客人。 從外面走進來的人,是薛慈。 薛小少爺情緒有點激動,也沒有敲門,不顧其他人的阻攔,便站到了薛浮的面前。 薛浮抬眼望去,看見少年皮膚蒼白如雪,唇瓣盡是血色,他微微抿唇,神色還略微有些猶豫。 這副模樣能看的薛浮心疼死。 再想到他之前做的事——薛浮簡直羞憤欲亡,不斷被愧疚折磨著。但現在占據他身體的“薛浮”,似乎并不因此而感到羞恥,甚至能平靜望向薛慈,那點眉眼當中透出的不悅意味,似乎在責怪薛慈為什么擅自進來打擾他。 但出乎預料的,薛慈并不是來責問薛浮,為什么要挖走他一手提拔培養出的人,而是微咬了一下唇——薛慈很快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局促,松開了。目光微微偏移開來,語氣顯得有些莫名生硬:“你信了他們的話嗎?” “相信我是那種會因為私怨影響工作的人?” 薛慈等不到回答,忍不住出聲辯解道:“我沒有報復他們,是他們能力不濟,而占其位不行其事,只會影響公司未來的發展,才將他們都換下來的?!?/br> 薛浮聽明白了,先前那一批尸位素餐的廢物被調換下來后,說不定還找自己鬧過一遍,試圖上眼藥。 他一時覺得可笑,要自己,只會把他們處理得更狠,更不留情面。 “薛浮”顯然也是這么想的。 他也總算說了句人話,冷淡地道:“他們的話,我懶得聽?!?/br> 薛慈聽到這樣的答復,才算安心一些。 只是他依舊有些疑惑,別扭地問道:“……那最近的人員調動?” 不是因為怕他嫉賢妒能,才把人全都調走的嗎? “薛浮”實在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居然心軟的被算計都發現不了,甚至還在以為,自己是聽了什么閑話才做出的舉動。 這讓“薛浮”感覺到了一絲隱秘的煩躁。 他最后一點耐心都被消耗殆盡。 “薛浮”敲著桌面,平靜地道:“你以為呢?” “薛慈?!彼f道,“我們是競爭者?!?/br>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防備你而準備的。 薛慈微微怔住了。 他本便皙白的膚色,在那一剎更顯得蒼白起來。 被硬生生撕裂所有美好的外衣,被迫露出孱弱內里的薛慈,像是失神脆弱得能被一推即倒。但只是片刻之間,他無意露出的那點傷心都被盡數收起。薛慈保持著微微冷漠的神情,用很不屑的語氣,平靜著說:“知道了?!?/br> “算你贏了?!?/br> 薛慈或許也不知道,他強撐著不示弱的模樣,實在不算偽裝得很好。 那點難過像隔著一層紙,只差一點就會沖破籬欄傾瀉而出般。 只等忍耐不住的時候,薛慈才微微垂下了眼,用細密的眼睫遮住那里面濃重的情緒,保持著最后一點體面狀態離開。 “薛浮”似乎都因為薛慈剛才一瞬的表情受到影響。他冷漠地注視著薛慈離開,目光停留在空蕩門口頗久,但也只是心緒動搖瞬間,便繼續低頭處理文件,似乎已經將剛才的事全然忘記。 但真正的、寄存在身體當中的薛浮,現在憤怒值已經被拋上了頂點,他只想沖出去,安慰被自己逼迫得心灰意冷,只差落淚的弟弟。 他親手毀掉了弟弟的信任和青睞。 這簡直比什么噩夢都要可怕。 怒火攻心和急火攻心兩種情緒飛快沖擊著薛浮的心臟,強烈意愿的激蕩下,薛浮喉中吐出一口猩氣來,同時四肢也恢復了行動能力。 薛浮在第一時間,便站起來疾聲道:“阿慈,回來——” 在開口的瞬間,薛浮的意識仿佛又被投入了某種漩渦當中。 他睜開眼,醒來了。 路勉不在身邊。 當然,阿慈也不在身邊。 第86章 被迫營業 薛浮手腳冰冷,依舊殘存著方才被情緒劇烈沖擊的心悸感。 “阿慈?!?/br> 他幾乎是顫栗地、顫抖地喊出這個名字。緊閉著的眼前還是不斷浮現出剛才所見的場景,能清晰回憶起薛慈那雙微微垂斂,遮蓋住難過情緒的眼。 薛浮的手不自覺地伸出,覆蓋在眼上,擋住了最后一點光。 這樣的夢他做過幾次。 原本他將這樣的夢境,當成日有所思的心魔。但也從沒有碰到過現在的情況,觸感真實得讓他毛骨悚然。 他以第一視角觀看著荒誕的場景,是被禁錮封印在軀殼中的靈魂,是拼命掙扎卻于事無補的宿主。他看著自己行事狠毒,形跡惡劣,傷害著自己最重要的親人,一幕幕都觸目驚心,幾乎要擊潰薛浮完美無缺的心理防線。 誰都不能傷害阿慈。 他也不可以。 薛浮將那個仿佛穿透時間空間的詭異世界,當成了未來可能會真實發生的預兆。 他會因為權勢利益,罔顧血緣親情。會兄弟鬩墻,互相為敵。 薛浮現在可以處理掉身邊的路勉,但他又怎么保證,將來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路勉? 在有心者攛掇,時間清洗下…… 他不可能保證自己永遠不變。 也不能保證身邊人都對薛慈沒有異心。 薛浮起身,微側過頭,望向明凈落地窗內透出的景象,鱗次櫛比的建筑圍繞成一圈,上面都印刻著薛氏的圖紋,像是獨屬于薛家的一處領地王國。 而薛浮俯視著它們,眼底卻全是漠然。 他會從根源斬斷所有矛盾的可能。 從此刻起。 · 薛正景還留在實驗室基地當中。 基地的設備都是頂尖水平——但那僅是針對科研設備而言,物質享受上條件雖然不落后,但也比不上薛家平時的處處驕奢精細,更不比外面自在快活。薛正景現在還留在基地里體驗生活,純粹是“監督”環境上有沒有苛待薛慈。 只能說差強人意。 薛正景一邊挑剔,一邊又追加投資,讓他們將某片休息區推倒重建,家居裝飾煥然一新。 按道理薛正景早到參觀最長時限了,但是他出手太大方,多待一會就是幾千萬的入賬,以至領導十分熱情好客,就沒提薛正景該離開的事,反而熱情挽留……實驗室的專家們更沒意見了,人都還在因為先前猜想尷尬著。 薛正景正好父憑子貴——因為是薛慈的父親,先前那些警惕敵意都消減一空,大家對這位薛總待遇還怪好,覺得能培養出薛慈這種實干派天才,情cao還高的人,應該差不到哪去。 薛慈就站在一旁怪乖地等待著,睫羽低垂,偶爾為薛父帶路。 只是心里想著……這么下去實在打擾研究進程,得想個辦法讓薛父早點回去。 薛正景還不知道自己被嫌棄夠嗆,興風作浪完,也不管外面堆積如山的公務,要繼續在基地內住兩天。這想法沒產生多久,就收到屬下傳來的消息,讓薛正景早些回薛氏坐鎮,要不然得亂套。 薛正景將那信息反復看了兩遍,微微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