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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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回過身,看見的是謝問寒和澄一白相對視的場景。 兩人挨得很近,目光相觸,似乎一時間只專注于對方,獨特的氣場不允許任何人的插入打攪。薛慈錯眼看去,身量相似的兩名男性竟出現十分相配的感覺。 薛慈面無表情。 瞬間閃過的怪異之感讓他很難追究,自己是在意澄一白心有所屬卻撩撥他作為借口,還是在意謝問寒與其他人的牽扯。但這種情緒只持續了相當短的時間便消失,薛慈從來不是會促成他人姻緣的熱情性格,所以異常冷硬地打破了那兩人間的溫情對視。 “謝問寒?!毖Υ入x得頗遠,他微微仰頭,字句清晰。雖然只喊了謝問寒,但是同一時間——澄一白也迅速地抬頭看了過來。 “走吧?!?/br> 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息消散,刀刃般鋒利碰撞的目光收回。謝問寒和澄一白誰都沒有先將拳頭砸在對方的臉上,以給對方向薛小少爺博取同情的時機,但是這場無聲爭斗也鮮明地分出了勝負。至少現在,謝問寒用那雙黑沉的眼瞥了澄一白一眼,其中無聲給予的“同情”,起到了不錯的挑釁效果。 現在薛慈喊得是他的名字。 謝問寒很快追上了薛慈的步伐,和他并肩而立。 澄一白看著他們的背影,保持了沉默,不管其他看到這幕的學生們會將其瘋傳為哪種傳言,他現在的想法只有一個。 死纏爛打換一種說法就是堅定不棄,勉強算是一種美德。 澄一白思索著,不管怎么說……薛慈,至少對賽車比賽看起來還有點興趣。 就如同澄一白所言的那樣,這幾天他都沒出現在芯片系的教學課上了,對他熟悉的某些新生還曾經悄悄討論過。 雖然不知道澄一白是怎么能在短短時間內,在京市的社交圈中混得如魚得水,還能和京市最頂尖的車隊約戰,但他的確做到了將“猩紅”的名氣在京市賽車圈內迅速打響。 人人都知道這位世家公子車技一流,開起來比他們這些老手更不要命,還相當愛炫技,加速過彎道之類的cao作信手拈來,引得其他車隊的追隨者都會因此心跳尖叫……更讓人齒癢的,就是這樣花哨如同孔雀開屏的人,好像還真的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 甚至有人已經偷偷將“狂徒”的名號冠在澄一白身上了。 澄一白練新賽道的時間并不怎么久,但是賽車的技巧像是刻在他血液中的本能一樣,很快就在京市車道上開出了十年老手的風范。就算是和他對抗的車隊的粉絲,偶爾都會因為他的精彩cao作而震呼。 可惜澄一白心中想著,希望能為他驚呼的人選,并不是他們。 白天雖然沒能再晃悠在薛慈身邊,但是每天晚上的堵截是不可少的。澄一白看到從教學樓走出的薛慈后,便笑嘻嘻地湊了上去。 薛慈面對他也是總結出一套具體的應對方法了,直接目不旁視地繞路離開,任由澄一白在耳旁談天說地,也不會分出一點心神看他。 這次澄一白終于不像是報備般的分享他今天在練車時經歷的所有事跡。事無巨細地告訴薛慈今天某某做出了什么愚蠢失誤,又或是對手的某個女朋友很漂亮這樣的繁瑣小事了——薛慈聽見他微微吸氣,好像澄一白緊張的時候就會這么做。 而澄一白在深呼吸之后,才謹慎地問他:“薛慈……今天晚上是我的比賽,我希望你能來看?!?/br> 已經做好了要花費相當多的精力,才能鼓動薛慈的澄一白樂觀地率先安利:“這大概是能代表京市賽車最高水平的比賽了。在彎天公路,申請了封道進行比賽,只有受到邀請的人才能在最好的視野下旁觀……當然,還配備了追蹤的飛行器和觀看的設備?!?/br> “在現場觀看,和在屏幕上的轉播是不一樣的?!背我话渍f道。因為談論的是自己擅長的領域,他好像也沒有那樣的緊張了,目光沉穩地看向薛慈,“不僅很有意思。來看看的話,說不定你就能發現我們其實還挺合適的,你會對我有好感也說不定呢?” 澄一白沒個正形也習慣了,這時候也就是占下薛慈的口頭便宜,用相當輕松調侃的語氣,微微上揚著唇角說道。 但一直無視他的薛慈卻在瞬間停了下來,讓澄一白略感意外。 剛才的那一段話……簡直像某把雪亮鋒利的刀刃一般,劈開薛慈對外相當堅硬的心性。 哪怕澄一白用的是調侃語氣,但對薛慈而言,這卻是曾真實……發生過的。 他的確是在重活一世前,旁觀澄一白比賽的時候,無意間將心意交付出去。 對薛慈而言,澄一白的話像是某種命定的咒語一般。 這輩子他不應該重蹈覆轍。 他應該是對澄一白和他的比賽都避之唯恐不及的。 但薛慈現在停下了腳步,黑沉細密的羽睫以一種顫栗的速度微微顫動,心臟深處的盔甲因為某種因素而裂出縫隙。 他不應該在意。 ……但這是因為不在意,還是因為害怕? 催促著他去驗證未來的某種激烈情緒碰撞著,薛慈決定干涉自己做出一個危險決定,重新正視他對澄一白的感覺是否是可以被改變的未來。 那雙黑沉沉的眸抬起,薛慈側過臉,正好和澄一白的目光相對。 原本還在隨心所地的和薛慈扯皮胡鬧的澄一白,因為那突然撞上來的漂亮的眼,瞬間就忘了自己要說什么了。話語被堵在喉嚨當中,他怔怔地看著薛慈,像是第一次見到心上人而張口結舌的青澀小鬼。在尷尬的沉默后,居然是他先一步扭開面頰。 澄一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臉紅了,有沒有被薛慈看到。 “好?!痹谒€在檢討自己不爭氣行為的時候,薛小少爺略顯得清冷隨意的音調傳來。 薛慈微微抿唇,神色很平靜,誰也猜不出他剛才做出的是什么決定:“具體是什么時間?” 澄一白感覺腦海被狠狠撞擊了一下,一種奇異感覺升騰。 他想到……如果這是美夢,那么希望不要醒來才好。 “明天晚上八點,六點鐘就要抵達,因為會封路?!睆澨旃冯x這里相當遠,交通也算不上太便利。怕薛慈覺得麻煩而不來,又或是因為某種私心,澄一白興致極高道,“我來接你?” “……不用?!?/br> 八點比賽已經能算作夜場了,夜里的車道會使難度和危險性都倍增,這并不算一場安全的比賽。 看來澄一白應當是相當自信,才會決定應邀。 這個念頭也不過是在薛慈心中閃過一瞬,他看向似乎非常興奮、看不出來異常的澄一白,有意要提醒他一些事。 “我會去邀請謝問寒?!痹谘Υ瓤磥?,澄一白真正想要邀請的人是謝問寒才對。 他也想借此提醒自己,澄一白的真正心思,他不應當一無所知的重蹈覆轍。 果然,在提及謝問寒后,澄一白露出了有些不自在的神色。 澄一白將這當成了薛慈愿意答應邀約的附加條件,一時臉色變換,相當為難。 他當然不愿意在這種時候還有個謝問寒在一旁礙眼,但是又怕拒絕后薛慈便不答應了——或許他是通過這種方式來確保安全距離。 在臉色幾經變換青紅后,想讓薛慈看見自己比賽時表現的念頭,比起對謝問寒的厭惡,還是占據了上風。以至澄一白唇瓣幾度張合,最后不甘不愿地回答道:“好吧?!?/br> 薛慈看著他既想表現出來高興,又努力壓抑的神色,沒有揭破什么。 那句“不用抱太大希望,他不一定會接受我的邀請?!币矔呵冶煌萄蔬M了嘴里。 今天薛慈有晚課,沒施行和謝問寒之間的教學計劃。但既然比賽時間就在明日,時間緊迫,薛慈還是在微信上,將情況如實告知給了謝問寒,問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同去。 薛慈心中并沒有什么把握。謝問寒在除去芯片學習方面外的興趣一向淺薄。 但是他收到信息后回復的速度也快得出奇,答復是簡單的兩個字。 “好啊?!?/br> 沒有不甘愿的意味。 薛慈微微合上眼,開始思及謝問寒的想法。 · 相比大前天的朦朧細雨,前日的陰云密布,今天的天色好的出奇,天空中幾乎不見一片云霧,星光黯淡,但一輪明月卻亮得極具觀賞性,光依靠灑落下來的銀輝便足以看清道路。 他們在前往去彎天公路的路上,路邊雖然有兩排路燈,亮度卻實在黯淡得出奇,遠不如那月色映照的明亮。好在這條路線算的上平坦,正常開車也絕不會碰到什么危險。 澄一白是駕駛者。 他想到后座兩個人是坐在一起的,便忍不住哼哼唧唧起來,有些不甘愿。 謝問寒端正地坐著,背脊都沒有碰到靠背,看起來就如同是坐在會議室當中那樣嚴整。而薛慈靠在窗外,看著雪亮的月光撒在道路上,瀝青路面在某種特殊角度下會反射出一點漂亮銀光來。 眼前這幕幾乎和印象中的某一幕展開了重疊。那天薛慈坐在澄一白的車上,他探頭望向外面,見到的也是同樣的一片道路。 恍惚之中,薛慈幾乎要以為自己根本沒有經歷過死而復生的奇事,他走在洲城的道路上,而不是身處京市。 也就是偶爾余光瞥到身旁的謝問寒,才能勉強將過去與現在區分開。 薛慈收了收心,車廂內十分安靜,誰都沒有說話。 彎天公路是一條繞山公路,上下起伏程度很高,近似天險。起始點道路的寬度還算足夠,但是到中段的時候,道路的寬度便會開始驟然縮短,距離只可勉強提供兩條賽車并行通過——之所以說是勉強,是因為一輛車的邊緣要緊挨著山體,另一輛車貼緊的同時,另一邊車輪還得挨著公路微微懸空,那樣才能勉強經過。 在普通公路上的車輛恐怕都做不到這樣和諧友好的讓道,又何況是賽車比賽了。 他們不互相碰撞推擠,把其他人撞下去都算好的,更勿論老老實實地占據里面一條道路,將空蕩的另一側讓給其他人超車。 所以決勝的關鍵也就在前半段,中段的名次幾乎是固定死的,而后段的反超——雖然也有這樣的奇跡,但能做到的人顯然不多。 澄一白老老實實地將薛慈和謝問寒送上了附近山頂營地,找到的特殊角度是最適宜觀賞賽車全程的地方。 當然,以rou眼來看的話,也未免太過勉強了一點。澄一白取出高精度的望眼鏡設施,相當“大氣”地扔給了謝問寒一個,陰陽怪氣道:“你自己組裝吧,應該不會看不懂怎么用吧?” 然后又殷勤地調試完手上那個,確定好距離遠近都足夠合適,才眼巴巴地遞給了薛慈。 謝問寒的確不明白怎么用。 這幅望眼鏡顯然不是平時他們常用的設施,其中安裝了相當精密的芯片設備用來擴大折射遠處的場景,如果調節得當,甚至可以用它來看見此時的月亮上的丘陵,還能自動追蹤快速漂移的車輛。 但這樣高精的儀器,要用它來看清楚山路對面的賽道景象的話,也是要經過恰當的調節才能正常使用的。 謝問寒沒有使用過類似的設備,就算他在某些方面天賦異稟,又或者說是學習能力極強的天才,他也沒到拿到陌生儀器就能一看就懂的地步。 而面對這種相當幼稚的刁難,謝問寒也沒有開口諷刺回去,只是開始研究手上設備的一些零件,試圖推導出它正確的應用方法。 而薛慈接過澄一白的望遠鏡后,也注意到了兩人間的小摩擦。 因為澄一白臉上略微得意的神情,薛慈不禁開始懷疑起他的目的來…… 說那樣的話,是為了故意引起謝問寒的注意。然后讓謝問寒溫聲軟語地請求他幫忙,澄一白才會矜持地接過去幫忙組裝好吧? 就像莽撞的少年人,總是更愿意欺負自己喜歡的人,來引起他注意那樣。 薛慈微微沉默了一下,覺得那副場面稍微有點讓人不適。而既然謝問寒是自己帶過來的人,他有責任不讓澄一白占到他的便宜。 然后薛慈便將自己手中已經調試好的望遠鏡遞給了謝問寒。 澄一白看到這一幕,臉頓時就有點垮了下來。他當然是不敢對薛慈生氣的,但那點委屈與怨念也十分鮮明地掛在臉上:“薛慈弟弟,你怎么可以……” 破壞你的計劃? 薛慈抬頭瞥他一眼。 澄一白被那一眼瞥的心生蕩漾,也沒忘了鼓起勇氣提出抗議,“那是我給你安裝的,怎么能給他?” 這話澄一白覺得很有道理,很理直氣壯的模樣。而薛慈略微沉默后,將準備遞出去的望眼鏡放在了桌上。 澄一白微不可見地翹了翹唇。 然后就看見薛慈接過謝問寒手上未加調試的望眼鏡,對著山體方向一邊調節組裝,一邊和謝問寒說著使用方法。修長皙白的指節在黯淡的燈光下都被映出蒼白漂亮的顏色,薛慈柔軟的黑發似乎都要蹭在謝問寒的面頰上,兩個人靠得極近,看的澄一白微微睜大了眼,醋意又開始瘋狂翻涌起來。 等那副望眼鏡被調節好了,薛慈才將它遞給了謝問寒。 謝問寒還是那樣平靜冷淡的神色,但藏在黑發中的耳根卻略微有點發燙。和薛慈指尖無意識相觸碰到的時候,更能感受到指尖上柔軟的接觸感,眼底的冷意便更是消融一分。